第二十七章（二）
歐陽若蘭吃了一個蝦餃好吃的眯上了眼：“祖母，你這裏的飯菜真好吃，太好吃了。若蘭都沒吃過。”歐陽若蘭吵老夫人說道，嘴巴上還油亮亮的，這話半真半假，假的是好吃的歐陽若蘭上輩子吃的多了去了，真話是，真的歐陽若蘭這兩年在梧桐苑沒吃到多少好東西。
老夫人笑眯眯的說道：“瞎說，以前你經常跟祖母一起吃這蝦餃，小小的人抱着一個蝦餃啃，吃的滿臉都是。跟個小臟貓似的。”
歐陽若蘭眯着眼睛想了想說道：“不太記得了，可是很久的了吧，我記不得了。沈姨娘我還要那個，”
沈姨娘氣的腦袋要冒火了，這死丫頭是什麼意思，是自己管家這一年，苛待你們了嗎？雖然是事實，掌管中饋那又不撈油水的，梧桐苑的份例被剋扣了不止一半。當然清湯寡水了。
老夫人也不會這時候去說這件事，一，梧桐苑的待遇自己雖然沒有那麼清楚，但大致也能猜到，不過，不打算插手，二嘛，沈凌薇是自己的娘家人，就算自己沒那麼看重她，但是也不會當眾人面不給她臉。
“那你就多吃點，喜歡吃那個讓沈姨娘給你夾。”老夫人笑眯眯的說。
歐陽若蘭也笑眯眯的點頭：“嗯。”
吃罷飯，老夫人和蕭素素，歐陽若蘭從飯廳移步到到正堂，丫鬟婆子們已經準備好了漱口的茶水，凈手的水盆和毛巾。
放下擦手的毛巾，蕭素素看了看歐陽若蘭一眼，提起裙擺走到屋子的正中央直直的跪下，磕了三個頭。
老夫人的臉色也嚴峻了起來。
就連在飯廳吃剩飯的沈凌薇都扭頭看向這邊
“母親，不孝兒媳蕭素素自請離堂。”蕭素素麵無表情的說完跪伏在地上。老夫人的瞳孔震了一下，拿着佛珠的手捏緊了。沈凌薇驚得嚼了一半的嘴都忘了合上。
正屋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楚。
沒有人說話，蕭素素一直跪伏在屋子中間。老夫人的佛珠一直在轉。
半晌過後，老夫人慢慢的開口說道：“素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蕭素素抬起頭看着老夫人說道：“我知道，母親，我這些年一直沒能為侯府生下嫡子，而且生蘭兒的時候傷了身子，以後恐怕不能再生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素素不能做侯府的千古罪人。”
老夫人的手抖了一下，看了看同樣一臉震驚的王媽媽，蕭素素難道知道了自己的計劃？也不是沒有可能，大戶人家裏長大的孩子，什麼手段沒見識過，不過，自請下堂？先不說蕭素素有什麼打算，這事說出去，人們也只會說永昌候府薄情寡人，落井下石。
老夫人在猜度蕭素素的心思和怎麼應對，可是沈凌薇的反應就直接多了，眼睛瞬間就亮了，高興的吞了一大口口水，好像正妻嫡母的位子就是她跟前菜盤裏的菜一樣，等着她來拿走。
老夫人挑了挑眉說道：“侯府已經有俊哥了，記在你名下就是你的兒子，是侯府的嫡子，你不要有什麼想法，好好養身子是重要的，你和侯爺還年輕，總有機會的。”
沈凌薇差點撅折了手裏的筷子！死老太婆！什麼俊哥就是她的兒子了！
蕭素素垂着眼眸說：“母親，我母家已經敗落，還是背負着逆臣賊子的名聲，我身為侯府的主母，老爺的髮妻，不但不能給老爺助力，還拖了老爺的後腿，已是大罪，素素無顏再在這侯府獃著，原來不放心蘭兒太小，現在蘭兒已經大了，我去意已決，還請母親成全。”蕭素素說這些話的時候，雙手緊緊的攥着裙擺。
老夫人定定的看着蕭素素，她肯定是猜到了，或者知道了什麼，不然不會在這個關口執意求去。
王媽媽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夫人，開口道：“夫人，這是還得老爺來拿主意，您先起來，這麼大的事，總的給老夫人和老爺時間考慮不是。蘭兒，還不快把你娘親拉起來。”說著就牽起蘭兒的手一起去攙扶夫人。
蘭兒全程很鎮定，鎮定的別人都以為她是聽到這個消息嚇傻了。
歐陽若蘭去扶洗蕭素素起身的時候，發現蕭素素身體有些顫抖，畢竟這個年代，一個婦人自請和離，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娘親。”歐陽若蘭依偎着蕭素素小聲的喊着。
“好了，你先帶蘭兒回去吧，這事，我要和老爺商量一下。”老夫人說道。眼睛一直看着蕭素素。
蕭素素福身行了一禮，帶着歐陽若蘭轉身離去。
“行了，你也回去吧。”老夫人看着母女二人的背影說道。
沈凌薇知道這是在說自己，不過顧不上生氣，立刻起身行禮退了下去，這件事要趕緊告訴李媽媽，一起想辦法，中午老爺回來也得告訴老爺，對，趕緊走。
等人都走光了，老夫人捻着佛珠慢慢開口：“秀芝，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王媽媽搖了搖頭說道：“老奴不清楚，不過夫人也是高門大戶出身，也許，能猜到一二。”
老夫人眯着眼沒再說話。
海棠苑，沈凌薇進了門，就讓李媽媽關上門。
“李媽媽，剛剛蕭素素說要自請離府！”沈凌薇眼神熱切的看着李媽媽說道。
李媽媽倏地睜大了眼，夫人肯定也想到了老夫人不會容她了，這是要自保離開，那這邊的事情就要抓緊了。
蕭素素和歐陽若蘭回到梧桐院，蕭素素就開始收拾東西，雖然沒有什麼體己嫁妝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蕭素素的首飾還有一些，都歸置在首飾匣子裏，出去以後典當幾樣就能過一段時間，反正自己也習慣了粗茶淡飯的生活，沒什麼大的花銷。
本來陪嫁的還有一些古董，名畫，不過那時候都賣了，所有收拾起來很簡單，就是一個首飾匣子，一些衣服，這很多華麗的衣服以後也穿不上，也可以賣了，在那遠離京城的山莊不會有人穿宗婦正裝，留一些簡單的衣衫就好了。
所以蕭素素這個后府主母居然只有幾個包袱和一個首飾匣子，說出去真的是，沒人會信，當然，還有一些傢具，蕭素素嫁過來的時候可是陪嫁了整套的黃花梨木的傢具，現在還在正院，朝陽院裏面，那也是價值不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