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家宴
李媽媽覺得沈姨娘這想法還得從根上轉變，想了想說道：“小姐，你覺得，在咱家主母這種情況下，老夫人和侯爺會讓她永遠佔着主母的位置嗎？那侯府的嫡子怎麼辦？”
沈凌薇這點想的很明白，老夫人和老爺不可能讓那個女人一直佔着正妻的位置，雖然俊兒記在了蕭素素名下，算是嫡出身，可是他們都想要正經的嫡子。“不可能，他們不會的。”
李媽媽覺得自家這小姐還是有的救：“對，老夫人去寺里一年，不就為了侯府的子嗣，現在回來了，肯定要有動作了，還有咱們那老爺，不是一直嫌棄夫人的娘家不能給他助力嗎，所以接下里，府里肯定要有新夫人，那要是有了新夫人，咱們二小姐，三小姐，就永遠都是庶女了，以後也只能與人為妾，就是咱們俊哥，新夫人生下嫡子，咱們俊哥可就不好說了。”
沈凌薇被李媽媽的一番話說的腦子亂鬨哄，兩隻手放在桌子上又握在一起，最後拿起剛剛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凝兒和芙兒如果這輩子只能是庶女，那以後也會和自己一樣，只能給人做妾，一輩子不能穿大紅，俊兒，以後都不會安全，沈凌薇喝了一口已經溫涼的茶讓自己冷靜下里：“媽媽，你說的這些，都對，可是，我做不到啊，我哪有那個本事去給姥爺陞官。”
李媽媽又給沈凌薇倒了一杯茶說道：“小姐，咱們二小姐好久沒去宮裏看望貴妃娘娘了吧。”
沈凌薇慢慢的張口說道：“你是說，這事找嫡姐幫忙？不可能，嫡姐不會幫我的。”
李媽媽笑着說道：“不着急，咱們慢慢籌劃。”，李媽媽可是沈家的家生子，看着小主子們長起來的，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隱秘的事情，好巧不巧的，就知道貴妃肯定會幫這件事。
王媽媽帶着老夫人賞賜的補品和附身符來到梧桐苑。看着這偏僻狹小的院落，光禿禿，只有一顆大梧桐，王媽媽臉上沒什麼表情，按照規矩，主母是有四個大丫鬟，八個小丫鬟，嫡小姐也是有兩個大丫鬟的，四個小丫鬟的，跟別說粗使婆子，只不過這位主母娘家出事以後，侯爺怕擔干係，就把夫人帶來的人都趕了出去，老夫人又有別的心思，就一直沒有把這院的下人補上來，不過，老夫人應該快有主意了。
王媽媽笑的親切的進屋，把補品放下，並沒有因為主母和嫡小姐的境遇有些許怠慢，恭敬的說道：“老夫人聽聞大小姐傷着了，很是擔心，不過從山上回來一路疲累了，就遣老奴來看望大小姐。這是老夫人親子求得護身符，老夫人特意囑咐給大小姐的。”王媽媽把護身符給了身旁的夫人。
“謝謝祖母，是孫女的不是，不能去給祖母請安。”歐陽若蘭躺在床上說著。
“看大小姐的起色還挺好的，肯定不日就能痊癒，到時候不怕沒機會。”王媽媽笑着說道。
“謝謝王媽媽吉言。”蕭素素答謝道。
“那大小姐好好休息，我先告退。”王媽媽告辭后就離開了梧桐苑，不過也沒回老夫人的上院，老夫人讓自己出來可不只是送東西的。
這個中午，府里很是熱鬧。
等老夫人歇過午覺起身後，大丫鬟瑪瑙給老夫人梳洗，瑪瑙和銀鎖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瑪瑙一般貼身伺候老夫人起居，銀鎖一般管着老夫人的私人庫房，首飾。
“老夫人，這一年在寺廟穿的都是素衣，今天可得好好穿戴穿戴。您看這件可好？”王媽媽拿着一件石青色斜襟立領蜀錦短襖給老夫人看，領口袖口下擺都用銀絲綉着如意紋
“可以，再穿那件棕色月華裙吧，素淡點，習慣了。”老夫人說道。
“那是不是有點太素淡了？今天家宴還是穿的隆重點吧。”王媽媽還是覺得今天要穿的隆重點。
老夫人擺擺手說道：“就這樣吧。”
正守着首飾匣子選首飾的銀鎖說道：“那就選貴重一些的首飾吧，這樣也能壓得住他們。老夫人您看這套和田碧玉的頭面可以嗎？”銀鎖拿出一套碧玉的頭面，發簪，發叉，耳墜，手鐲都是全套的，金鑲碧玉，碧玉水盈盈的，一看就是極品。
老夫人點點頭說道：“就這套吧，再把那個碧璽的亞襟和花開富貴的玉佩一併拿出來。”
銀鎖應聲把配飾拿出來，和瑪瑙一起給老夫人換好衣服，盤頭佩戴首飾。
老夫人坐在花梨木梳妝枱前，閉着眼讓她們給自己盤頭：“說說吧，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
幾個人作為老夫人近身伺候的人，各有各的消息渠道，中午的時候已經把府里這一年發生的事打聽了差不多了，現下知道老夫人是什麼意思，就將自己聽到的消息簡單扼要的講給老夫人聽。
半晌過後，老夫人問道：“你是說若蘭那丫頭從樓上摔下來，是芙丫頭推得？”
王媽媽點頭應道：“梧桐苑的姜婆子是這樣說的，說是大小姐說的。”
老夫人半晌沒說話，沈凌薇管着中饋，給自己某點利益是正常的，沒有不偷的廚子，但是，一個妾室，庶女，謀害嫡女，那，是不行的。老夫人閉着眼慢慢轉着手裏的佛珠。
“那若蘭丫頭丫頭怎麼樣了？”老夫人睜開眼說道。
“看着起色還不錯。”王媽媽回道，王媽媽想了想又說了一句：“沒有什麼不滿的情緒。”
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頓了一下，這個丫頭，嘴上說著自己是被人推得，可是沒有不滿？蕭素素沒有鬧，是因為，心不在這侯府了，沒希望的人就不會失望，但是若蘭才5歲啊。
老夫人揮手讓瑪瑙和銀鎖退出去，留下王媽媽。
“秀芝，你說，咱們府里這子嗣怎麼辦啊，要是沒有一個正經的嫡子，我就是哪天死了，也沒臉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啊。”老夫人微微皺着眉頭說道。
王媽媽對老夫人的心思也能猜個六七分，老夫人說出這句話，就意味着，有了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