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欲拒還休
林炎臉上掛着笑容，眼神里充滿了狡黠，哪裏還有半點二傻子的樣子。
“是啊，嫂子，說起來還得感謝李天雄，要不是他那一腿把我踹倒，我腦袋磕到石頭上，一下子把瘀血都磕散了，我還好不了這麼快！”
劉萍萍聽說他已經好了，突然一把摟住他，激動地說道：“小炎，這真是太好了！真是因禍得福啊！”
摟着劉萍萍軟軟糯糯的身體，聞着她身上散發的特有清香，讓林炎再次心猿意馬起來。
他努力地剋制自己的衝動。雖然大伯和堂哥都不在了，但是大伯母還在，名義上這劉萍萍還是自己的嫂子，不可做出逾矩的事。
劉萍萍感受到了他的異樣，調笑道：“小炎，喜歡嫂子不？想不想把嫂子娶回家？”
林炎聽到她的話，就像過了電一般呆立當場，下意識地說道：“嫂子，這可使不得！”
劉萍萍臉上瞬間晴轉多雲，失望地說道：“怎麼，是覺得嫂子長得丑，還是覺得嫂子是個二婚，配不上你？”
見她誤會，林炎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嫂子，只是我堂哥雖然走了，但你畢竟是我的嫂子，更何況大伯母還在世，這要是傳出去，村裡人會怎麼看？”
“那你喜不喜歡我？”劉萍萍直勾勾地看着林炎說道。
看着劉萍萍熱切的眼神，林炎心中一震，順從內心的想法脫口而出：“喜歡！”
話音剛落，劉萍萍便一把摟住他，踮起腳用櫻桃小口堵住了林炎的嘴。
林炎開始還有些不適應，慢慢地也投入起來。
正當兩人忘乎所以、意亂情迷時，林炎聽到遠處妹妹林霖的一陣陣地呼喊：“林炎，你在哪裏！”
這陣陣呼叫，就像一瓢瓢冷水澆在腦袋上，頓時讓林炎清醒過來，他一把推開了劉萍萍。
劉萍萍不情不願地被推開，滿臉失望地看着他。
他滿懷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嫂子，剛才是我失態了！霖霖來找我，可能是家裏出事了，我先去找她。”
“唉！”劉萍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朝另一個方向離開河邊。
林霖很快便尋到河邊來，一眼便看到河邊站着的林炎，神色焦急地沖了過來，一把拉過他便往回跑，邊跑邊說：“哥，快走，媽出事了！”
“怎麼回事？”林炎臉上頓時露出焦急的表情。
“你先跟我一起回去再說吧！”
兄妹倆從小沒有了爹，靠着母親王翠蓮含辛茹苦拉扯大，好不容易見著兒子女兒都大學畢業了，孰料兒子林炎剛找到工作便出了車禍，身上還好，腦子卻被車撞壞了。
報是報了警，但司機肇事逃逸至今沒有抓到，有好心人提點王翠蓮，肇事者可能是某個富家子弟，所以很難抓到。無權無勢的她，無奈之下只能把兒子帶接回村裡養着，兒子被車撞成了二傻子的事也是遠近皆知。
好好的生活瞬間被攪得稀巴爛，村裡不少人對他們家也從原來的羨慕變成了冷嘲熱諷，“培養兩個大學生又怎麼樣？一個成了二傻子，一個遲早也要嫁人，成為別人家的人。”
一輩子要強的王翠蓮受不了奚落和打擊，突發腦溢血，幸好鄰居們送醫及時，撿回一條命，但同時落下了偏癱的毛病，從此以後幹不了重活。
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壓在了女兒林霖的肩頭，她只好辭去城裏的工作，回家照顧母親和傻子哥哥，閑暇時刻種點菜維持生計，一家人日子過得很苦，但是也很快樂。
兄妹二人回到家，堂屋裏站滿了左鄰右舍的鄰居。
他倆看到母親被熱心的鄰居們抬到堂屋牆角鋪好的稻草上，按照村裏的風俗，將死之人都要被這樣放置，寓意投胎轉世的時候不用背着沉重的床板。
他們倆的母親王翠蓮面色蠟黃，毫無血色，呼吸微弱，已經失去了意識。隔壁劉二嬸把她摟在懷裏不停地呼喊，眼中不住地掉眼淚。
見到兩人回來，劉二嬸連忙招呼他們過去，哭着說道：“小炎、小霖，趕緊過來見你媽最後一面吧！我可憐的大妹子啊，你怎麼忍心拋下這兩個娃啊！”
林霖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撲在母親身上嚎啕大哭。
林炎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響，他怎麼也想不到，中午出門前母親還活生生地叮囑自己注意安全，怎麼這一會功夫就成了這樣。
極度的悲傷充斥着他的內心，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母親自己已經清醒過來的好消息，母親就要跟自己永別了。他無法接受現實，撲到母親身上大嚎一聲：“娘啊！”
圍觀的鄰居們見到這副凄慘的情景，也都唏噓不已。
“這翠蓮妹子真是個苦命人，拉扯大了兩個孩子，沒享過一天福就這麼去了！”
“誰說不是呢？留下這兩個孩子相依為命，這日子咋過啊？”
“小霖命苦啊，一輩子都要照顧傻子哥哥！”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議論着。
林炎正趴在母親身上痛哭，突然眼前一黑，腦中沒來由地一陣眩暈，等他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可以看到母親身上的每條經絡血管。
“腦梗死，針刺百會穴可救！”
林炎的腦海里莫名其妙地響起了一個聲音，同時，他看到母親頭頂正中有個地方發出異樣的光點。
“那裏就是百會穴嗎？”
下一刻，他瘋了一般衝進房裏翻箱倒櫃，找出母親的針線盒，抽出一根長針便回到堂屋。
“哪位叔叔伯伯帶了打火機，我需要用一下火？”林炎沖眾人問道。
眾人看着他，都露出惋惜的眼神。
“這孩子怕不是因為母親過世，瘋病加重了吧？”
“哎呀，真是可憐，要是這孩子病情加重，叫林霖一個小姑娘怎麼辦？”
林炎沒有在意他人的眼光，又問了一遍：“哪位長輩帶了打火機？給我借個火吧，我真的有用，沒有發瘋！”
“我有！”一個耳朵上夾着煙的大爺看他可憐，給了他一個打火機。
林炎接過打火機，便打着火，把那根長針放在火上燒了個通紅，然後拿着針朝母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