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危機
見他抬腿邁步,我也連忙跟上,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他剛才搖鈴鐺,就問:“你剛才搖鈴鐺是幹什麼?”
李長貴一邊走一邊推開擋路的樹枝,說:“山中多野鬼,雖然這座山樹木豐盛,但為防萬一,我搖一搖是告訴他們,這裏來人了。”
那他們不就知道了嗎?萬一真有什麼……天色漸暗,我看着已經逐漸漆黑的樹林,已經不敢再說下去。
李長貴淡淡地說:“這鈴與你常見的不同,解釋你也不懂,好生看路就是。”
怪脾氣又上來了,我賭氣似的從口袋裏掏出幾顆豆子塞進嘴裏,咯嘣咯嘣的嚼起來。
這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上,顯得尤為清晰,更讓我的懼怕消散了不少。
我看李長貴走的又快又直,就問他:“你現在能知道喜神在哪嗎?”
李長貴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這讓幾乎已經習慣他深奧話語的我,再次陷入一個謎團當中。
他這樣的動作,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萬一他不知道,再帶着我走一夜才說找不到,然後明天繼續找,那我不是要累死在這野山上!
念及於此,我只好再追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知道還是不知道?”
李長貴走了一會,到我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說:“山中有樹就有水,水屬陰。若喜神找不到陰氣,必定先往水地走。如果在水地找不到它,我才能確定去哪。”
這是哪門子道理?
難道這裏猜不着,到有水的地方就能猜着?我心裏有些狐疑,又不好意思當面質疑他,只得悶在心裏。
如果找不到得到屍體,明天一早,我立馬就下山去報警。
正當我心裏盤算着的時候,李長貴突然停下,隨後一把把我按在地上。
你……
我還沒剛開口說話,他就直接捂住我的嘴,同時眼睛一瞪,沖我低聲說:“別動,看那邊……”
他的手,向前面指着。我順着手指在地上往前面看,雖然天已經黑了下來,不過一點點余亮,足夠我看清眼前的物景了。
在前面有一處空地,似乎是個水窪,也許是小溪。讓我驚訝的是,水窪旁邊,竟然站着一個人。
那肯定是個人,這點我可以確定,因為他正抬起自己的手。
一個人而已,幹嘛緊張成這樣。
我正對長貴說的時候,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卻讓我明白,他為什麼如此緊張。
那人手抬起后,兩條胳膊,竟然如水花一般迸散。無數的小黑點從上面落下,我雖不知那黑點是什麼,但遠遠傳來的一股腥臭味證明,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實在想不通,一個人的胳膊,為什麼會突然散開,根本就好似用沙子堆起來,被人一棍子敲散一樣。
這個想法,讓我心裏猛然一驚。
我再看看李長貴那滿臉的肅然,不禁猜想着,難道那個人影,真的是由一堆不知名的東西組成的?我想起從前跟人說起螞蟻,據說有些地區的螞蟻,可以互相攀疊在同伴身上,組成一個蟻柱。我雖沒見過,但是想來,和這種情況也差不多。
不過,這黑點似乎比螞蟻更大,最有可能的,是其它的蟲子。
李長貴的力氣極大,讓我感覺有些不舒服,剛準備活動一下,他又是一用力。我的腦袋,幾乎要被他按到地上去。
這時,我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什麼蟲子在枯枝爛葉上爬行的響聲。
果然是蟲子,那些蟲子,往這邊來了?
我大吃一驚,掙扎着就要起來看。李長貴一邊用力按我,腦袋低下來說:“不要亂動,再動我們都有危險。”
認識李長貴以來,從未聽他提過危險二字。我個人覺得,和屍體整天呆一起,才是最危險的。
可是現在,他竟然說再動就有危險。難道這蟲子,不僅僅能組成人形,還有其它的異能?
我不敢再亂動,可是這蟲子爬行的聲音,就好似直接在我心裏撓一樣。
我越是聽,就越想動,可越想動,李長貴就按的越用力。到最後,我只感覺自己半邊臉幾乎要沉到地里去。
這時,李長貴鬆開一隻手,似乎是在掏什麼東西。沒過多大會,我就感覺他空着的胳膊在動,只是不知道在幹什麼。而且,他按着我的右手也逐漸松力。
我連忙把頭抬起來,泥土裏的爛草味幾乎要將我熏暈過去。好好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后,我才有精力去看他。
他已經完全放開我,雙手正在我們兩人周邊用手搓着什麼。天已經暗下來,我只能看到他手中似乎捏着東西,不過卻看不清是什麼。我也不敢問,因為那蟲子爬過來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大。
沒過多大會,李長貴已經在我們倆周邊轉了一圈。他重新蹲到我旁邊,仔細地往前瞅着。天這麼黑,就算是部隊裏的神槍手也看不見東西吧。
我雖然對他這種做法並不贊同,但是他願意看我也沒必要攔着。而且,我現在全身都趴在地上,也沒時間去關心他。
一會那些東西過來的時候,千萬不要動。我已經佈置好了,只要你不亂動,它們就會爬走。萬一你動了,就等於破了陣。啊?什麼陣?我下意識地問他。
李長貴低聲說:避蠱。
辟穀?這不是那些傳說中的神仙才有的法力嗎?難道李長貴準備讓我們倆在這呆很長時間?不過,他就撒點東西在周邊,就能讓人不吃不喝活下來?
此時的我,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曲解了李長貴的意思。他所說的字,與我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