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手榴彈洗禮
“阿雲，你可不要衝動啊。敵我力量懸殊，我們就這幾個人，不能硬拼硬打。保護支隊首長突圍才是我們要考慮的。”
“怎麼保護？敵人追着打，我們擋得住嗎？”
“就算是把全班拼光了，我們也得保護首長的安全！”
“那我不願意！”
“你……阿雲，我們總不能看着我們自己的同志被敵人俘虜、消滅吧？你不打，我自己打！”
“曉兵哥，你着什麼急啊，我也沒說不打啊。你看你，眼珠子都蹦出來了！”
“全是讓你氣的！你說吧，怎麼打？”
“敵人就算是損失了一部分，兵力還是很多，正面打，我們最多也就是保證能擋住，其他的就沒指望了。”
“對啊，只要我們正面能擋住，掩護部隊首長撤回大隊就行了，你還指望什麼？”
“咱們倒是可以說打就打，說撤就撤。可是支隊的人怎麼辦，他們可是沒有馬騎的，他們跑不遠很快就會被追上的。我們這阻擊要打多長時間才能保證他們撤到安全地帶？在這期間我們能不能擋得住都還說不好。怎麼能貿然攻擊呢？”
宋曉軍扁了扁嘴巴，終於還是長吁了一口濁氣道：
“哎，還真是難辦啊！搞不好就打成消耗戰了，這時候回去請求增援，恐怕來不及了。這伙偽軍也是知道我們八路軍機動能力差，才敢這麼囂張的進入我腹地，也是有恃無恐啊。”
“所以，我的意思是，打肯定是要打的。就是打擊的方向要換一下。”
“怎麼換？”
“這樣，我們可以等到天黑以後，繞到敵人屁股後面，換上鬼子的軍服，趁機接近他們，殺他們一個冷不防。敵人在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下肯定大亂，我們手裏的長短傢伙正好派上用場。我們與支隊的同志們裡外夾擊，這樣，就算打不成殲滅戰，也能打個擊潰戰。敵人潰敗了，支隊首長也就安全了。”
“呵呵，好好，這個作戰計劃我喜歡！就這麼辦吧，現在就看支隊的首長能不能堅持住了，我們也抓緊準備吧。”
經過半日的鏖戰，夜幕降臨。
“站住！什麼人？”
偽軍後方崗哨端着槍站在道路中央，攔住了五匹馬。
“八嘎！獃獃一呆！”
那領頭的一名日軍一邊喝罵著一邊揮舞手中的馬鞭抽在那偽軍頭上，那偽軍崗哨一看是皇軍，趕緊立正鞠躬放行。
那五匹馬也不糾纏，打馬就衝過了崗哨。那偽軍還在原地捂着臉上的鞭子血印，一臉委屈的樣子。
那五匹馬衝過了崗哨，直衝偽軍的大隊而去。一邊疾跑，一邊子彈上膛、手榴彈抄在手上。有閑散的偽軍隱約看着五個皇軍跑過，也是無人敢問，只是一臉的不解。沒聽說皇軍要來啊，這是個啥情況？
這時，偽軍已經停止了攻擊，開始圍着六七堆篝火做飯吃。正鬧鬧哄哄的時候，五匹馬疾沖而來，還沒等眾人醒過味來，篝火中間就凌空飛落五六顆手榴彈。
警覺的偽軍大喊一聲：
“手榴彈！”
就這一嗓子嚇得眾人連滾帶爬的往外圍跑。
“轟轟轟轟轟！”
手榴彈爆炸之後，篝火衝天飛濺起來，四周一片狼藉。凡是有篝火的地方，都享受了這份待遇。凡是戰馬經過的地方，都迎來了手榴彈的洗禮。
戰馬的嘶鳴聲、手榴彈的爆炸聲、漫無目的的槍聲、撕心裂肺的疼痛聲不絕而耳。
“快跑啊，八路主力來了！”
“老子的槍呢，你他媽往哪撞啊！”
“皇軍來了，皇軍來救我們了！”
“我的腿，我的腿啊……”
……
這五名皇軍正是偵察班所扮，手裏的手榴彈不要錢似的往外灑，直炸得整個偽軍營地呼爹喊娘，連開槍都找不到目標。等到五人撥轉馬頭的時候，宋曉軍、王猛一左一右各抱着一挺捷克輕機槍，開始掃射前進，後面的阿雲嘎、牛有田、孫豆豆各自手持盒子炮，同樣是連發模式，見到人就掃。
破敗院落里，支隊的戰士們就像過節看禮花一樣，望着院外的槍聲爆炸聲。有的戰士按奈不住向魏班長請戰道：
“班長，肯定是我們的同志過來接應我們了，我們也殺出去吧，給二鬼子來個包餃子！”
其他戰士也是紛紛響應，請求出戰。
可是魏班長此時卻緊鎖眉頭，他們手中的彈藥所剩無幾，如果不是到了夜間，恐怕，他已經準備跟敵人展開白刃戰了。此時，正是夾擊敵人的大好時機，戰機稍縱即逝。可是，在他身後……
魯主任望着大家求戰的目光，卻顯然是猶豫不決。最終，咬着牙道：
“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目前敵情不明，我方接應兵力也不知凡幾，若是貿然加入戰團，恐怕是凶多吉少。不如，不如我們趁機突圍出去，也許這才是接應部隊的真實目的。魏班長，你之前的意思不也是想在夜間突圍的嗎，現在正是最佳時機，你還猶豫什麼，下命令吧！”
沒想到魯主任又把球踢到了自己腳下，不用多想，誰都明白，對面的敵人已經被攪和的天翻地覆，正是突圍的良機。可是，棄接應部隊於不顧，自顧自地突圍出去這顯然不是八路軍的作風。可是不突圍，又擔心自己護送的首長有個閃失。真是讓他百爪撓心，左右為難。
這時，一個女兵走上來說道：
“魏班長，我們可以保護自己。兄弟部隊正在接敵，我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更何況他們大概率是來支援我們的，我們更應該馬上出擊，幫他們一把！”
“南宮，你，哎，咱手裏還有電台密碼呢，你不是不知道它的重要性！”
“我知道魯主任，你放心，我們誓與電台密碼共存亡，絕不會落入敵人之手！”
魏班長見此情景終於下了決心，毅然命令道：
“全班集合，留下兩人保護首長和電台。其他人集中子彈跟我上，沒有子彈的給我上刺刀！咱支隊警衛連沒有孬種，不能讓兄弟部隊看扁了！給我上！”
一聲令下，戰士們一個個像獵豹一般沒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