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玲瓏有女,皎皎相遇
晨風,帶着一絲溫順柔和,迂迴的吹過綠蔭河。浩浩蕩蕩的大河水面,疊疊浪花歡快而激烈的翻騰。
小天地端着“心靈寶鑒”飄遊此處,忽然間看到了,一隻淺綠色小漁船,剛好迎在浪子尖頭,搖曳着向他急速飄來。
小船上,有一位身穿灰色布衣,面容慈和的父親,正細心教導他唯一的女兒,在背風逆水的浪濤里掌槳行船……
綠蔭河,西連雪山深處,東接浩瀚北海,上下游東西綿延八百餘里,其間水路縱橫,河道寬廣阡陌,有無數暗流遍佈,內盛產鱘魚……
小天地得知以上信息后,吶吶嘆出口氣,尋思:這心靈第一區域如此清貧落後,要怎麼才能找出那三道仙靈之氣?
正是一籌莫展時候,目光凝定,在小船上那個綠衣小姑娘身上停留了下來。
小姑娘大約六七歲上下年紀,長得乖巧靈秀,而且活潑可人。
她名叫“綠心”,只是從小沒有了母親,一直同父親二人相依為命。
清苦而平靜的童年生活,無非是天天隨她父親,還有綠蔭村好多的漁民下河打漁,或者空閑時候跟着父親學唱漁歌撐撐小船。小天地在“心靈寶鑒”里看得清楚,這小姑娘別看方才七歲年紀,卻天生了一副堅強果敢的性子,她向來不在挫折面前怯弱,也從來不在困難面前服輸!
“爹爹,爹爹,你不用幫綠兒扶着船槳,綠兒今天已經七歲了,可以自己撐動船兒了。”用力推開她父親扶在槳柄上的一雙大手,小綠心果敢堅定的說道……
“小丫頭,現在船兒可是在背風逆水中前行,憑你那點小小力氣,船兒不會走得太快。”那父親還是伸手抓過了槳柄,一臉正色的道。
“逆流中行船,雖然現在綠兒及不上爹爹,可是總有一天,會及得上的。”小綠心使勁撅了撅小嘴,再次推開她父親握在槳柄上的那雙大手,滿不服氣的道。
看着女兒年紀雖然幼小,毅力卻很堅韌,那父親也是順着其意,帶着一臉笑容,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看着女孩小小年紀,竟是有着獨自撐船,在大河中搏擊激流的膽識與勇氣,小天地也感十分欽佩,一直點頭為她表示嘉許。
接着從“心靈寶鑒”中得知信息:今天不僅是那小姑娘年滿七歲,喜慶滿滿的日子,還是綠蔭村上下忙個不停,極其特別的一天!
因為今天河上又要舉行一次“祭神大典”!
小天地一時不解?一般來說按照鄉土習俗,大多地方的“祭神大典”都是一年一次,而他如今到的這片心靈區域,名叫“綠蔭村”的祭神大典卻是一月一次?
接着從寶鑒中去查看信息:
那是發生在七年前的一天,綠蔭河上空一陣陰雲密佈,伴着雷鳴電閃,天地間頓時狂風大作……轉眼之間,洶湧的河水如同銀河倒瀉般泛濫成災……眼看着整個靠打漁為生的村子就要遭到滅頂之災……一隻九頭怪物突然出現在了天上,他聲稱上天派下的河神,這番降臨就是為村子上下免去災難……
由於九頭怪物的突然出現,大水真的不出意外退去了,他這個“河神”稱謂,自然就在眾漁民心中烙下了根!
從那以後,依照“河神”要求,每逢陰曆十五,漁民們必須帶好一份特別的禮物,來到河道拜祭,不過奇怪的是,那所謂“祭品”,必須是他們打漁時最難打到的“鱘魚”?
每每隨了河神心愿,綠蔭河一連七年以來,竟也真的沒有再發生過水患!
……
小綠心此時隨她父親前去的目的地,正是綠蔭河祭台,她父親身為漁村首領,儼然是去主持那所謂的一月一次的“祭神大典”!
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很想去感受一下,那在眾村民心中崇敬無比的大場面,究竟有如何的與眾不同!
……
小船兒很快閃過了一道河灣,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河道上一片用無數小船兒集中一起,拼成的一處極為寬敞的平台。
平台上此時已是人山人海,嘈雜非凡。
小綠心興緻勃勃的站在船頭,遠眺着平台上熱鬧場面,心裏樂呵呵的,心想:如此場面村子裏只有過節時候才會出現,今天碰巧又是自己七歲生日……呵呵……龍伯伯一定記得我的生日,不知他這次又送我什麼禮物?
……
小天地踏着七色祥雲,一路跟在那小船之後,這時也是凌空極目而去,只見綠蔭村民們祭神的佈置固然異常簡陋,可是人們敬神的心意卻顯得無比精誠與厚重!
眼看就要到達河道祭台,那父親突然把小船停在了離祭台不遠處的一片蘆葦叢里,小綠心立馬着急起來,那父親卻一連含笑囑咐:“好孩子,你還太小,依你調皮任性的性子怕是在祭神台上搗亂,你還是不要同爹爹上去,好好守在船艙里吧!”說著轉身踏上了蘆葦叢邊另一條小船兒上。
那父親一言出口,小綠心頓時失望已極,心想:爹爹明明說好了帶自己去看祭神,為什麼臨時變卦?極力爭執了一會,但見父親不知什麼緣故忽然變得極為嚴厲的樣子,沒有繼續反駁下去,到底依了父親的話,乖乖守在了船艙。
那父親正欲划船離去,心中生起的不安又是愈發濃烈,他忽然迴轉過身,看着身穿綠衣的小女兒一直眼淚汪汪,一句話也不說從船艙帷簾邊探出一個頭來,極為惹人心疼的望着自己,心口一陣酸楚,但又強作鎮定,安慰道:“好孩子,祭神大典很快就結束了,爹爹很快會來接你,不過……不過你要答應爹爹,記住了,無論待會兒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跑出來!”
那父親把話說完,看見女兒一番點頭,才轉身划著小船向祭台方向搖擺而去,只留下女兒一個人眼淚汪汪,默默然守在了船艙……
划著小船一直向祭台靠近,隨後將之停泊,伴着陣陣嘲雜之聲的不絕於耳,那父親終於踏上了懸浮大河之上由無數小船搭建而成的祭神平台。
父親踏上了平台,頓時受到一眾漁民激情熱烈的歡迎,“首領到了……首領到了……首領這邊看祭神佈置是否妥當……”
接受着村民一番習以為常的奉迎之際,那父親也是帶着一臉笑容,不住點頭回應。
見到首領示意,人群里當即讓開一條五尺見寬的大道。在那條大道的盡頭處,一張條方形石几格外醒目,尤其在石几台上鋪就的一張金黃色綢布,更是極為顯眼。綢布的上方,已經依樣擺設了香壇、蠟燭、果品之類……
那父親到了石几之前,台下頓時安靜了下來。敬上一炷高香后,在他極為熟絡的一個手勢下,遂見幾波二人一擔的組合,一籠籠的鱘魚便按照祭神安排,安穩送來放置在了石几之上,後面還有活三牲,也就是一頭一頭的牛兒羊兒等等……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綠心一個人在船艙里有些悶得慌,她畢竟年紀尚幼,難免不對河對岸的熱鬧情景有着好奇心,忍不住探出頭去觀望觀望……見到的情景,卻是一柄柄寒光閃閃的大刀,無情戮殺一頭一頭牛兒羊兒的一幕幕血腥……
鮮血,剎那間染透了綠蔭河本來清澈無比的河水,同時也染透了小姑娘一顆純真無邪的至善心靈!
就在此時,天空突然烏雲密佈,河面也是狂風驟起,緊接着一道烏光跳出水面……那道烏光來回盤旋天際,眨眼化成一隻如八爪魚般黝黑、巨大而猙獰的九頭怪物,居高臨下,氣勢洶洶的俯瞰着祭台上眾漁民!
突如其來的一幕,被藏在蘆葦叢中小船上的綠心生生看在了眼裏!
從天地變色開始,綠蔭村眾漁民打心底都是知道,那是“河神”即將現身,只是根本沒有誰敢抬頭看看他們“河神”的廬山真面目,全都叩頭膜拜在地,不敢半分作色!
九頭怪見了臣服於他神威下的一眾漁民,還有祭台上獻上的無數鮮美鱘魚,心中歡喜之極。
只是——
“怪物!”……“你這個怪物!”
一句帶着滿腔正義,卻含着滿滿童稚的呼聲,突然自不遠處那片蘆葦叢響亮的傳了過來,其中包含着憤怒、憎恨、甚至膽大包天!
一言即出,滿場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