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槐樹下
蘇麗麗一陣舒爽過後,這才想起了剛才的奇怪,明明的聽見茅房裏有人的,可袁小蘭衝進茅房時,裏面卻空無一人。
蘇麗麗有些害怕了,她向外面叫了一聲:“小蘭,你可要等我呀,我怕。”
可是外面沒有人回答她,剛才她是一門心思的憋着不讓拉到褲子裏,其他的就不顧了,現在問題解決了,這才感到了茅房的陰晦,小道旁的樹枝在夜風下發出簌簌的響聲,那不知名的山鳥一聲聲的怪叫,讓蘇麗麗神情緊張了起來。
外面的小蘭沒有回應她的聲音,她不覺得慌亂了起來,她哆哆嗦嗦的從兜里把草紙掏了出來,這時,一陣聲音響了起來……
“嘿嘿嘿……”是一陣尖細的笑聲不知從哪裏傳了過來,她嚇得全身一抖擻,手上的草紙也掉了下去,她本能的用手往下一撓……
只見糞坑裏有一張人臉正對着她,一張大嘴在嘿嘿的笑着,露出了一副古怪貪婪的神情。
她竭嘶力竭的大叫了一聲,兩眼一翻的昏了過去。
她的這一聲高亢驚愕的聲音衝出了茅房,傳遍了小山村……
第二天早晨,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村民們三三兩兩的在這裏等着分工,以村裡齊大嫂為主講的一大幫子的人圍着談起了昨晚的事情。
齊大嫂四十歲左右,從五官長相看得出年青的時候是個美人胚子,現在發福了,胸部鼓鼓囊囊的,一對屁般像村頭的大磨盤,她還一走一扭的,別人是用腰來扭,她的腰像戴了三個救生圈似的,哪裏扭得起來哩。
她男人在鄉里食堂里當幫廚,一個兒子在鄉里讀書,所以她當仁不讓的成了村裡標杆式的人物,受到了許多村民的追捧。
齊大嫂撇着嘴說道:“昨天夜裏厲鬼纏上了城裏來的女娃子,聽說那女娃子上茅房時被鬼盯上了,這肯定是個男鬼。”
“照你這麼說,那男鬼專找年輕貌美的女子,那不是說像你這樣的就沒有厲鬼來找了。”
這說話的是農五,他可不管你什麼標杆似的人物,平時這齊大嫂說話總是擠兌農五,所以這農五也總是找機會懟着齊大嫂。
“去去去,老娘年輕的時候可是方圓幾十里的頭號美女哩。”
“是自封的吧,哈哈哈。”
農五躲過齊大嫂扇過來的一巴掌,誇張地扭了扭屁股調侃道:“噢,方圓幾十里的扭屁股的桂冠當你莫屬。”
農五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只是眾人驚奇地看着他嘴巴是竟冒起了一串串的泡泡,而且一張口泡泡就往外直涌。
農五慌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待他抬手張嘴時,又一串泡泡從口沖湧出,引起了眾人的訕笑。
原來一大早晨,農五看見每家炊煙裊裊的,米香撲鼻,他想起了昨天偷偷拿回的小紙盒子,他撕開紙盒,裏面是一個軟膏,他擰開蓋子一聞,香,用嘴一舔,甜。
他以為是吃的,猛地往口裏擠了一半,他吐槽道,城裏吃的東西怪怪的,怎麼這麼辣呢?
原來這是牙膏,可他從來沒見過,山村裡講究一點的女人每天用鹽水漱個口,其他的人終年不洗口,全都是一口的包穀牙,又黃又臭的。
這牙膏辣得他眼淚直流,以至剛才到村口時,滿肚子裏是泡泡了,一張嘴就是一串泡泡,逗得那些小孩子跟在農五的後面吵着要咆咆了。
農五閉口不說活了,齊大嫂用鄙視的口吻說道:“連你隔壁的結子前天都結了媳婦,你呢?還有臉在這裏冒泡泡。”
在眾人的嘲笑中,農五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坐下,這一下子算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他也不敢輕易開口了,因為一張口嘴裏就冒泡泡……
一個五十歲的錢大娘說道:“說是厲鬼纏身我不相信,當初我家的茅房剛建好的時侯,那糞坑裏還是乾淨的,有一天晚上我去茅房方便,聽到坑裏有響聲,我低頭一瞧,一個人臉張着嘴盯着我,我一下子嚇得失禁了,全部泄到他的臉上和嘴裏,他還在那裏津津有味的咀嚼着,我就昏了過去。”
“你說的不是村裏的二賴子嗎?可他死了二年多了。”小嫂子春花說道。
“我倒覺得不是二賴子,別什麼事情往二賴子身上栽,欺侮他是個傻子,又沒抓住現行。”
“對,現在二賴子死了二三年了,不可能是他的鬼魂回來了吧?”
齊大嫂斬釘截鐵的說道:“肯定是厲鬼,你沒發現村裡每天晚上陰風嗖嗖的,挾夾着風哨音,怪瘳人的。”
農五瞅了機會反駁齊大嫂說道:“那是因為晚上沒人摟着你睡覺的原因,你怕鬼?你是怕沒男人疼。”
說著,農五滿嘴冒着泡泡的跑了。身後傳來了一陣嘻笑聲。
別看農五這一聲調侃,還真的被他說中了,齊大嫂的男人要就長期不回,就算回來正眼都不看她,更別說跟她同床共枕了。
齊大嫂滿腹的幽怨和過剩的精力無處發泄,畢竟她才四十歲,正是如狼似虎之年。而且在人前她還得裝着幸福滿足的樣子,讓她覺得好累。
現在被農五一句無意的調侃道破了她的心思,她一下子眼睛都紅了。
“安靜安靜了。”
大隊長來旺叔和朱會計、婦女隊長嚴鳳姣三個人從女知青點那邊過來了,剛才他們去看望了昨夜受到了驚嚇的蘇麗麗。
“隊長,你倒說說是不是厲鬼饞涎着城裏女娃兒嬌嫩而纏上了這些個女娃了!”
一個粗將嗓門的漢子,四十好幾了,身材魁梧高大,山村裡最好的獵人熊大山戲言道。
這熊大山有意無意的瞥了齊大嫂一眼,手裏拿着一把小獵刀慢慢的擦試着。
“別瞎說了,什麼厲鬼厲神的,我看是惡人作祟。”來旺叔斬釘截鐵的說道。
大隊的朱會計瘦瘦高高的,舊社會讀過幾年私塾,是山村裡為數不多的斷文識字的人,他五十多歲了,前年死了老伴,現在是孤家寡人,他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和婦女主任查看了一下,那個糞坑長期閑置,裏面已經乾枯,肯定是有居心叵測的人站在糞坑裏偷窺而引起的驚嚇。”
朱會計的話,村裡人是聽得進去的,一來他是村裡唯一的文化人,二來他是大隊會計,掌控着記工分的大權,所以他的一番話說得大家紛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