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眼昏花
“對，贗品，而且還是實打實的贗品，而且因為做工不是很細緻，所以只要是拿起來，仔細看看就知道了。”
他說著，又看了看，已經變了臉色的那對父子，忽然笑了起來：“不過，其實最大的破綻，並非是這些，而是你們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
那對父子一怔，有點不明所以。
就連金曉峰身邊的老師傅，以及楊浩身邊的那位鑒定師，也都瞪大了楊進，有點不明所以。
要知道，常識性的錯誤，如果他們都看不出來，其實說他們這些鑒定師都白當了嗎？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自己這邊，李棟倒也並不進展，反而是從容的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忽然問道：“你們之前說，這兩個花瓶是什麼年代的？”
現場一片安靜，都想要聽聽李棟說什麼。
忽然聽到這個問題，大家都有點摸不着頭腦。
金曉峰身邊的老師傅的眉頭皺了起來，扭頭看了看架子行的兩個瓷器花瓶，有點略有所思。
至於楊浩身邊的鑒定師，眉頭只是皺了皺，向前邁步，與李棟面對面了。
他知道，李棟跟楊浩有糾葛，此前聽楊浩的意思，很想要殺殺對方的銳氣。
打人他不會，打臉他倒是覺得，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紿楊少出了氣，自己今天鑒定成功，以後要錢有錢，要面子有面子，江北不但有自己一席之地，籠絡住了楊家，自己不愁不廢話騰達。
“小夥子，你不要危言聳聽，這兩件瓷器，都是宋代以前的官窯青花瓷，更或者說是青花瓷的前身中年鑒定師侃侃而談，說的口沫橫飛，尤其是講到青花瓷如何的好，宋代以前又有怎麼樣的造詣，傳自唐代的青花瓷技術，後來如何在宋代發揚光大，於元代是怎樣的精益求精，他說的可是頭頭是道。”
李棟沒打斷他，只是靜靜的聽着，一直十來分鐘后，他說的差不多，停下來時，李棟這才冷不丁問了一句：“既然閣下說，青花瓷於元代才精益求精，那麼請閣下說說，元代青花瓷的基本特點好了。”
話不多，卻令中年鑒定師口角一僵，眼神中有些迷惑起來，不過目光卻是轉向了那兩個青花瓷花瓶包漿完好，紋路清晰，畫工精湛之極，而且從新舊程度上看，絕對不是做舊出來的。
再從品質，以及剛才仔細看的時候，也能看的出來，花瓶的泥料應該不錯，尤其是因為剛才要買的時候，他還特意走過去，用放大鏡看了幾次。
並且，裏面的氣泡也並非做舊出來的東西。
“元代青花瓷的特點有很多，比如說色彩，紋路，造型等等，如果要說非得說上三天三夜，不過一般來講，畫工紋路上分辨應該比較容易。”
他滔滔不絕，又要開始長篇大論，可是李棟卻已不耐煩聽下去了，他擺擺手，說道：“行了，到此為止。”
中年鑒定師一怔，隨即板起臉來：“你這年輕人，好生無禮。既然你向我請教，就應該仔細聽我說完，向你這樣的年輕人，以後不會有什麼出息。”
他覺得，自己這樣褒貶李棟，一定會大大折損他的面子，而且一旦對方跟自己撕破臉，卻也是顯得他很美歐素質，也丟了臉面。
楊浩在旁邊聽着，心中也開心不已，覺得這鑒寶師傅很有眼色，大大給自己解氣了。
但，鑒定師的話剛說完，李棟那邊卻是忽然觥牙笑了笑，白白的牙齒，在中年鑒定師的眼睛裏，形成了一個很有點不爽的光點。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請教你，只是想要看看，你是否連一般常識都不知道。”
“你！”
中年鑒定師頓時就怒了，用手指着李棟，低吼了起來了：“小子，你說什麼？你這個年紀，當我徒弟都還不配，你竟然敢質疑我的鑒定能力。”
“是么？”
李棟笑了笑，聳肩攤手：“既然如此，睜開你渾濁不堪，不知道怎麼成為鑒定師的睜眼瞎，仔細看看這兩個花瓶，上面是不是有麒麟紋，尤其是在下方角落處的雲彩堆里。”
李棟的話音淡淡，而且好像是生怕對方還覺得不夠，他又加了一句：“難道，你的常識就這麼差？連元代的梅瓶也看不出來？”
他的話，就好像是兜頭的一盆涼水，直接澆在了中年鑒定師的頭上。
梅瓶？
中年鑒定師的臉色變得慘白了起來，他腳步差不點一個踉蹌，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不是梅瓶。”
中年鑒定師快步走去了架子跟前，上下仔細打量，好半晌扭頭看向了李棟：“你眼睛瞎了，還是故意胡說八道，這根本就不是梅瓶。”
他說著，用手指着兩個花瓶，一臉得意的說著。
只是，忽然站在金曉峰身邊的那個老鑒定師忽然長長嘆息了一聲。
他忽然向前走了幾步，來到李棟跟前，雙手抱拳，深深躬身，說道：“達者為師，真是想不到，老朽老眼昏花，竟然是沒有看出這花瓶是梅瓶，而且是傳說中最接近宋代以前的青花瓷梅瓶雛形，老朽甘拜下風。這位大師，老朽佩服之極。”
說完，他再次躬身行禮，態度謙恭之極。
“什麼？仿宋代以前的青花瓷梅瓶雛形？”
中年鑒定師，驀然一驚，他也知道元代時，的的確確是有這樣的瓷器存世，只不過因為元代時青花瓷已經頗是成熟了，所以仿宋代以前的青花瓷的情況絕無僅有。
更何況，其中還有梅瓶的雛形，這更是少之又少了。
但，經這麼一說，他仔細辨別，的的確確看出了端倪。
倒吸口氣，中年鑒定師的頭你高空收縮了起來，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然而，很快他就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多謝，哈哈哈！多謝了，如果是宋代以前的青花瓷，或許價格還稍稍偏低了一點雖說年代久遠，可是工藝方面不及元代青花瓷成熟。如果是元代的青花瓷，其價值最低也是一千二百五以上了。”
他心情激動，臉都漲紅了，扭頭看向了楊浩，大有表功的意思。
楊浩心裏也頗為高興，李棟這麼一弄，反倒是幫了自己的忙，這件東西，送去蘇家老爺子那裏，應該是會頗受重視，而且自己的身價，可是在蘇家更高了一些。
正想的美，走上兩步，想要嘲諷李棟兩句，嘴剛張開，卻是見李棟目光看向了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