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承諾
坐山觀虎鬥，變成了自己親自下場，別人看戲。
張家有苦難言。
原本以為韃子戰力已經衰弱，可以任由拿捏。
但真的全力南下后，狗急跳牆這句話絕對不假。
幸運的是，姜雲龍也好，還是朱邦淵也罷，暫時都沒有落井下石。
他們可不是陳漓，是要講道義的。
而且讓張家與蘇州韃子拼個兩敗俱傷，本身對雙方都有利。
所以姜雲龍抵達南京城對面的軍營，把所有一手資料看完后，選擇了繼續按兵不動，只是下令偷偷抽調少量戰兵集結。
等待着最佳的攻城時機。
為了對付甘州群雄，姜鴻飛與齊玉良做了一個交換。
主要是怕齊玉良下不了狠手。
萬一有人狗急跳牆，聯手攻打團山城，被乾明東西割裂開來，麻煩同樣也不小。
“聽說那位朱大小姐準備親自領兵，把海州打下來，作為嫁妝，雲龍，這份嫁妝可不小。”
一見到姜雲龍，齊玉良就開始打趣。
姜雲龍笑道：“叔叔，張家如今在和韃子交手，海州什麼時候到手還不一定呢。”
“萬一他們大敗雅達，提出與我們平分蘇州，我都知道該如何應付。”
齊玉良嗤笑道：“有什麼難的，難道他們沒有追殺拜火教？”
“再說了，把江南這些韃子清理乾淨，反戎功業完成，大家都盡了大義，誰都知道接下來就是群雄爭霸，那時候江湖道義就不再需要。”
“我們要做的就是全力擴張，儘快消滅那些無能的野心之輩，這個天下，理應有強者當家。”
姜雲龍放下情報信件，微笑反駁道：“霸道不可長久，王道才得人心。”
他當然不會破壞自己的名聲，但這不意味着自己無計可施，看着江南分裂成幾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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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陳家一樣，他不需要攻擊陳家，擔負天下罵名，只需要堂堂正正擺開陣勢，做出攻打韃子的跡象，就能勾引陳家、張家入瓮。
好處、名聲，自己全拿了。
在幼小時，面對更強的敵人，陰謀詭計是無可奈何的最下等選擇。
但當自己變成強者時，這樣的陽謀，才是符合發展之道。
耍小陰謀，只會因小失大，讓全天下嘲笑。
齊玉良點點頭，又搖搖頭。
“君王當然要行正道，但臣子是需要靈活變通的。”
兩人一陣寒暄后，齊玉良就告辭，轉身外出巡邏。
兩天後，張家派出的使者抵達陵州軍營。
“黛綺絲？”
姜雲龍聽到下屬彙報后微愣，他沒想到這位夫人被放出來了，要知道之前對方近乎被張家軟禁。
導火索就是拜火教弟子大量投奔姜雲龍。
“快請進來。”
稍候片刻，黛綺絲、張無痕、張無笙母女三人同時進來，跟在後面的還有張家幾名旁支男丁。
“見過張夫人，還有各位，請各位上座。”姜雲龍起身道。
“見過姜元帥。”幾人也沒有拿大，同樣一起還禮。
“雲龍，我來這裏，是想問問我們兩家聯姻是否還有效？”黛綺絲不是唐人，說話直接多了。
張無笙臉色羞紅，情不自禁偷偷觀看姜雲龍。
姜雲龍平視這位早前與父親訂約的西域奇女子，說道：“這要看夫人怎麼想的，我姜家承諾一件事，就絕對不會反悔。”
黛綺絲明顯鬆口氣，那副與張無痕肖似的俏臉上笑容滿溢。
“既然如此，我這次來，就想兩家完成採納，你看如何？”
姜雲龍哭笑不得道：“夫人倒是挑了一個好時機。”
黛綺絲微笑道：“我也是沒辦法，為了自家女兒，為了拜火教，也為了張家，三頭為難，只能選一條對自家人最有利的路。”
姜雲龍點點頭，對她的行為表示諒解。
此刻張家與姜家聯姻，不論外人怎麼看，韃子首先要提高警惕，防止乾明軍發起攻擊。
這必然減輕張家的壓力。
另外有了這重關係，姜家想要襲擊張家，就必須出師有名，否則姜雲龍辛苦攢下的名聲，難免會丟掉很多。
但這也是姜雲龍自己的選擇，他不願意背負背信棄義的名頭。
哪怕此時他拒絕聯姻，也不會有太多人說什麼。
一個妾室而已，又不是什麼正妻。
何況天下人看不起張家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徽州的慘況，在被大瀚和魔宗宣傳后，天下人對大鹽商的厭憎非常高。
姜雲龍迎娶張無笙，更像是張家高攀了。
但對於姜雲龍而言，這是承諾，是他們家的根本所在。
而且迎娶張無笙這位聖女，可以進一步收攏拜火教那群人心。
“不過現在物資緊張，而且又是戰時，不宜大肆操辦，等到我拿下南京城后，再舉辦婚慶，夫人覺得如何？”
“總得讓兩家都有顏面。”
黛綺絲目光一亮，問道：“你準備攻城？”
姜雲龍說道：“不是現在，我這邊糧食不足，需要等到十月秋收后。”
張家人頓時無比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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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忍不住插口道：“姜，元帥，現在不是好時機嗎？韃子主力都在鎮江那邊，南京城幾乎是一座空城，只要乾明軍發動進攻，以元帥的本事，不過旦夕之間而已。”
姜雲龍平靜道：“沒人啊。”
“沒人？”
姜雲龍解釋道：“各位進來時，已經看到了，軍營這裏看似有幾千人，但都是沒有修為的民夫、輔兵。”
“我們的主力，都在鍔州三府和團山城，大瀚雖然丟了幾萬人，但畢竟還有十府地盤，外有甘州、象州軍閥支持。”
“所以我們不得不把主力調到那邊，在解決江城、甘州威脅前，無力反攻。”
“不過請大家放心，我爹已經親自趕往團山城，會在三個月內，解決甘州那些軍閥的聯盟，只要讓他們無法聯結起來，團山城的後顧之憂就沒了。”
黛綺絲等張家人這才發覺自己上當了。
姜雲龍答應了聯姻，但時間卻在十月後。
而且理由很充分。
“不過是一個妾室，姜元帥何必如此。”
插話的還是那名中年男人。
姜雲龍漠視看過去，抬手一掌揮起，中年男人沒想到會有這麼一遭，被一掌雄渾真氣隔空劈中胸口，直接飛落在大堂外吐血不止。
“你們張家雖然是鹽販，但不知道禮儀嗎？”
“主人家在說話，你一個旁支外人，哪來這麼多舌？”
“什麼時候嫡系女兒許配，還輪得到你一個旁支指手畫腳？要不是我還沒有成婚，現在就杖殺了你，目無嫡長的廢物。”
中年男人感覺自己的胸口肋骨都被劈斷了。
他武功不錯，先天境修為，可沒想到連姜雲龍隨手一掌都接不下。
其他人更是驚駭不已。
姜雲龍剛才那一掌的磅礴真氣，讓他們毫無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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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光明神王氣！”
黛綺絲目光緊緊看着姜雲龍，像是看到了無上至寶。
對於修鍊拜火教功法的武者而言，大光明神王氣的強大玄妙，讓他們無比心嚮往之。
剩餘幾個張家人交換一個眼神，再也不敢說話了。
雖然他們奉命護送和監控黛綺絲，但不想死在這裏。
姜雲龍已經答應聯姻就完成了任務。
只要姜家不趁機攻打海州，其他都好辦。
因為張家使者抵達陵州，聯姻消息傳出去，就足以讓韃子抽出人馬防禦乾明軍。
自己那位叔叔得寸進尺，還不把張無笙當回事，真以為眼前少年是一個江湖俠客，那才是豬油蒙了心。
就算是妾，那也是張家的嫡系血脈，姜雲龍的妾。
“救我，救我！”
張無痕冷眼看過去，對方藐視她的妹妹，當然讓她憤怒，可他是家主親信，真要是讓他傷重不治，死在了這裏，後果也很麻煩。
“姜元帥，請容許我們帶他下去療傷。”
姜雲龍說道：“大姐，請便。”
張無痕讓兩人扶着倒霉的重傷男人走了。
張無笙也有點害羞，跟着後面離開大堂。
“我們家主聽說姜元帥擊敗了大瀚，拿下鄂州三府，所以特意讓我們送上賀禮。”
黛綺絲從衣袖裏拿出一封禮物單交給姜雲龍。
姜雲龍看也不看，直接放在一邊。
“夫人可還有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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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綺絲問道：“你能否收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