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旁門運氣術
姜雲龍從呂乾的書房看到過一本未名古籍，只有殘留的幾頁紙，上面寫了幾句與正道修行完全不符合的隻言片語。
其中有一段話是“夫氣穴無形，猶不離乎本體，影穴則脫本體，在影向之間。此等微茫，極精極妙，自非道眼，未易言此。氣有虛實，法當以實投虛，以虛乘實；氣有先後，法當先到失收，後到后收，即可啟影光之穴”。
從上古至今，經過無數前人的摸索，最終確定人體中五臟六腑“正經”的經絡有十二條，左右對稱就是二十四條。
二十四條經絡上所排列着的人體穴道，稱為“正穴”，全部共有三百六十五處。
同時背後脊骨如大龍，頭顱為天，雙腳連地，是支撐人身的天地橋。
這些奇經八脈，就是武夫最常用的經脈。
而這段古籍卻無視這些已經明確的經脈竅穴，着眼於正經之外的小經脈影穴。
不是無人開發這些小經脈，而是開發的風險太高，修鍊的難度太高。
如果說人體正經是朝廷修建的寬闊官道，不僅平坦、開闊，而且地基穩固，不易損壞，那麼從正經延伸出來的無數條小靜脈就好比是陡峭難行的山路。
前者安全易行，後者危險無比。
一直以來，姜雲龍沒能明白什麼是影向之間、法當以實投虛、後到后收等。
卻沒想到自己沒能參悟龍脈氣走正經，從風行谷底的靈光一閃，學會了這種近乎旁門左道的練氣法門。
抬手一看，從右臂到手指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遠遠超出手臂上的二十三處正穴。
左手擦去，手掌上猩紅血跡。
“我這算是先天，還是暗勁？”
姜雲龍右腳一點巨石，腳底真氣從影穴釋放，整個人反衝而起，居然傾斜往上攀升十七丈，越過幾丈遠，直接落在院子裏。
這一手不僅讓正在講述武當三十六把太極劍陣力壓八百披甲戎狄武士的姜家三兄弟嚇一跳，始作俑者也被自己嘗試給驚呆了。
“怎麼這麼玄乎？”
姜雲龍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嘗試用雙腳影穴支脈運氣，會有這般效果。
“先天後天，先為體而後為用，貴通其變；陰陽二氣，陽非賤而陰非貴，在適其宜。”
姜雲龍立即想起了古籍上的一句殘文，心中有些暗自猜測。
先天真氣可以強根壯骨，而影穴真氣就像後天勁氣，更趨向於運用，雖然不能強化體魄，凝實本源，但在運用上有獨到之處。
這種方式與下九流的法門格外契合。
旁門左道之所以被三教、武夫魔修不屑，正是他們不求大道，只重實用。
但這不意味着這些九流中人實力就弱，相反實際上裏面很多詭異法門都有強大的作用。
不過這些法門缺點也很多，比如姜雲龍學會的影穴。
要不是他心境平和，意志堅定，境界只有可憐的暗勁，修習的又是玄武定息術，真氣量少而平和，加上幾年的觀摩生氣流轉有所得，能夠做到輕而易舉的散氣。
常人練習這種開竅點穴法門，稍有不慎，真氣流轉無數的小經脈就會失控，損傷經脈，甚至刺穿經脈，淪為廢人，重則經脈亂行，氣血攻心而死。
“老四，你怎麼做到的？”姜劍雄三人幾個起落，落在了院子裏。
一群小孩子沒這本事，只能繞道。
“領悟了一段經文。”姜雲龍笑道，並把經文直接念出來。
“這就是修行法門，只有領悟了才能修行，我這幾年看山算是有個結果了。”
“啥玩意？”姜劍雄有點迷惑不解。
“影穴？虛氣？”姜劍武、姜劍輝也無法理解。
“法門就是這樣，多餘的不能說，否則練錯了，會走火入魔。”姜雲龍輕聲道。
舉起自己的左手，把麻衣長袖卷在肘，上面紅色的紅點點在晚霞下透着紅光。
“啊——”從廚房邊走道繞進來的周玉兒驚呼一聲，趕緊抓住姜雲龍的左手，輕輕一點，抬起後手指上便染成了紅色。
“別擔心，沒事，只是影穴開啟的正常現象。”姜雲龍笑道。
“蛟哥，你開竅點穴了？”呂弘方望着姜雲龍的左手驚呼道。
“什麼？”
一群孩子聞聲回頭，紛紛對着從門口走過來的姜鴻飛、姜行之行禮。
“大當家（叔叔）。”
“蛟兒，你開竅點穴了？”姜鴻飛急聲問道。
“沒有，爹，只是從舅舅那裏看過一本殘卷，上面記載了一門旁門影穴的手法，可惜只有開竅，沒有相關運用法門。兒子還得演練，找出影穴馭氣的方法。”
姜雲龍說完后，右手中指、食指併攏，大拇指、無名指、小拇指壓在手心，掐成道門最常見的劍指，對着腳下石塊一指。
一道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勁氣，如同周玉兒、李曉蘭三人每年編織的蠶絲般微不可見，從中指經脈衝出，將地面石板打成粉碎。
“好厲害！”一群小孩子高呼道。
“好厲害！”呂乾、呂文柏幾乎同時驚訝道。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呂乾、呂文柏不像小孩子沒能注意到那縷細微的真氣，他們不善廝殺，養的浩然氣更多是體悟人道，但感知卻超過了在場其他人。
那縷跟髮絲一樣的真氣，比起姜鴻飛的刀氣也絲毫不差，所以才能細弱髮絲，但能擊碎石塊。
“蛟兒，再來一次。”姜鴻飛說道，“大家散開。”
“哦。”
一群人立馬散開，把姜雲龍圍在中間，看着他再次一指將石塊打碎，然後第三次、第四次。
腳底下的石板倒了大霉，好好的躺在院子裏，就遭了橫禍。
“神與氣合，意發於形？”姜行之盯着侄子的中指，不確定道。
“二叔，不僅僅是這樣。”
姜雲龍說道：“除了融合我領悟的一點飛龍山勢外，還有影穴脈絡的奇異。
影穴脈絡不像十二正經，加起來只有十幾丈長，那些小經脈數量猶如星河，長度更是不可思議，似乎有千百里之遙。
我可以分出正經的一縷真氣運行其中，並將真氣速度提升到極致后從兩指尖的影穴釋放出來。”
“這不是氣劍術？”姜行之愣道。
【作者題外話】：元朝末年，官貪吏污，其向人討錢，各有名目，什麼拜見錢、追節錢、常例錢、人情錢、公事錢等等，有點官職加身的，都能伸手要錢，當個百萬富翁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