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山伏擊
1950年3月的一個早晨,莽莽蒼蒼的烏蒙群山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紛紛揚揚的大雪還在漫天飛舞,肆虐的北風更是將大地凍成了一個冰凌世界。雖然已是春天,但天地仍是一片徹寒,看不到一絲春天到來的氣息,似乎春姑娘也特別害怕降臨到這片土地上。
烏蒙山是中國西南部的主要山脈之一,橫跨川、滇、黔三省數十個縣區,這是一個民族眾多、交通偏僻、經濟落後、民不聊生的邊遠貧困地區。
地處四川敘永縣水潦鄉的山間道路上,突然出現了三騎人馬,三匹馬皆是雲南特有的山地矮種馬,在冰天雪地中行進速度絲毫不慢。馬上三人着裝不一,當頭騎黑馬的是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人,他頭戴護耳羊皮帽,身穿黃色厚棉襖,左邊腰上斜挎着一支小手槍,背後斜背着一柄長劍。後面兩人騎着兩匹雜色馬,身材中等,一胖一瘦,頭戴棉帽,身上的棉衣一灰一藍,均是腰插短槍,背後斜挎着美式衝鋒槍。三人像是長途奔行而來,馬匹和騎手身上均散發著熱氣,時不時傳來騎手催馬急馳的低喝聲。
當頭騎黑馬的高瘦中年人抬頭看見頭頂的天空中,正有一隻通體黑色的蒼鷹在盤旋着。他心頭一凜,似乎覺得這隻蒼鷹好像有些眼熟。他努力回想,突然想起來,好像是他們一行三人自雲南地界踏入川南邊境后,就見到過這隻蒼鷹。他突然想起他們在經過雲南時,昭通專員安純三在送行時對他們說過的一句話:“特派員,你們此去必然要經過川南的敘永縣,過敘永時一定要小心,最好喬裝經過,那邊已經是共產黨解放軍的天下,特別有一支由原來的邊縱殘部改編的游擊隊相當可惡!……”
想到這裏,高瘦中年人臉上泛起一絲冷笑,眼神透出一股狂熱,我郭子敬堂堂國民黨中央少將特派員,才不管你什麼解放軍或游擊隊,老子今天就是要堂堂正正的殺到四川,把整個大西南攪得風雲激蕩,進而力挽狂瀾,為黨國的反攻復興立下不朽的功勛!
馬上三人眼看就要穿過一個山口,此時山口處的寒風正卷着雪花呼嘯着撲面而來,三人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仍然縱馬急馳。突然間,地上的積雪中縱起一條長繩,直撲當頭黑馬的馬腳。馬上的郭子敬臨危不驚,一提座下馬韁,竟從繩上一躍而過。後面的兩騎無法躍過,騎手趕緊勒住馬韁,兩匹馬卻在冰凌的雪地上一下子剎不住腳,猛地將兩人拋下馬背。兩位騎手在驚魂失魄中還來不及站起身,就被雪地上竄出的幾個“雪人”圍住,幾柄冰冷的大刀和刺刀架到了他倆的脖子上和身前身後,伴着幾聲大喝:“不許動!把手舉起來,動一下就要你的命!”兩人在摔倒的疼痛中無法抵抗,頓時被嚇得舉起雙手,口中連連喊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躍過絆馬索的郭子敬回頭一瞥,看到雪地上的兩個同伴已經被七八個人的刀槍制住,不由心中一凜,正想加鞭逃走,卻見前面路邊一顆樹后縱出一個身材高大削瘦的年輕人,那年輕人攔在路中,上身一件豹皮背心顯得尤其打眼,腰上左右各斜插着兩支駁殼槍,左手提着一柄未出鞘的長劍,一雙濃眉大眼冷峻地注視着他,透着一絲睥睨的笑意。
郭子敬一愣,他看到了年輕人手提的長劍,隨即兩眼精光暴起,一提馬韁,“駕”的一聲催馬直奔年輕人,同時抽出背上長劍,在馬上挽出一朵劍花,順勢向年輕人當頭刺去。後面攔路埋伏的漢子們竟沒有一人衝上來幫忙,他們有的將兩個落馬漢子捆上,有的去牽還在驚慌嘶鳴的兩匹戰馬,有的則是抱着手看着前面兩人的決鬥。
攔路的年輕人眼見郭子敬的劍光快要臨近,竟搶前一步,身形一閃,迅捷地避開他右手刺來的一劍,縱向馬匹左側,同時右手拔出左手長劍,“錚”的一聲輕鳴中,一道清寒的劍光閃過,黑馬的左後腿被順勢卸下,血肉飛濺中的黑馬痛嘶着失去重心,轟隆一聲摔倒在前面。中年人在馬匹倒地前飛身縱下,但還來不及轉身,就被一片清寒的劍光籠罩,只聽得幾聲金鐵交鳴之後,郭子敬持劍的右手中劍,棉襖破口處噴湧出大片鮮血,長劍也被打落在地。他有些驚懼地盯着對手,嘴裏一邊問道:“這位英雄,你們是哪條道上的好漢?要多少錢都好商量啊!……”他邊說邊悄悄伸出左手去掏腰間的手槍,卻被年輕人用劍指着他的咽喉,冷哼一聲:“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動!動一下你的命就完蛋了!”說完,他背着身子喊道:“劉老大,陳七斤,你們幾個龜兒子還在看熱鬧是吧?上來給老子好好搜搜他的身上,不要放過任何地方!”
身後傳來劉老大等幾人的高聲喝呼,“好嘞,隊長!”,“哎呀,不愧是我們的老大啊!這劍法真是絕了!”,“隊長好劍法啊!今天又讓我們大飽眼福啦!”,“隊長,你可要教教我們今天這幾招啊!”,“哎呀,托隊長的福,今天不僅繳獲了幾枝好槍,今晚還可以吃紅燒馬肉啦,哈哈哈!”……
受傷的郭子敬被兩個粗壯漢子架起來搜身,他驚問道:“你們是哪支隊伍啊?你們隊長是誰啊?”他左邊的高大粗壯漢子剛要說話,忽聽隊長咳嗽了兩聲,旋即答道:“哈哈,你還不配知道我們是誰呢!不想吃苦頭的話,你就老老實實的跟我們走吧!”
郭子敬掙扎着企圖不讓他們將他捆綁,他大喊道:“你們這群毛賊,就會搞些攔馬敲悶棍的把戲,有本事再放開我試試?哎,你不是插着雙槍嗎?老子要和你比……”
話音未落,就聽“啪啪”兩聲清脆的槍響,郭子敬一驚,還未回過神來,就看到前面不遠處“噗噗”兩聲,從空中掉下兩隻麻雀,一群麻雀在空中正驚叫着四散飛去。那個被身邊幾個漢子稱作“隊長”的年輕人,輕輕吹去左右手上兩支槍口的硝煙,冷峻地注視着他,透着一絲睥睨的笑意,他被嚇得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四周的漢子頓時又是一陣哈哈哈的大笑聲,又七嘴八舌地稱讚起隊長的槍法來。……
很快,一行人收拾停當。那位隊長打了一個呼哨,隨後,一個瘦小的漢子駕着一輛馬車從山後出來,已經被俘虜的郭子敬和兩位同樣被五花大綁的手下,連同那匹死馬一起,被幾個漢子丟上馬車,然後,坐馬車的坐馬車,騎馬的騎馬,這一行人馬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風雪中,雪地上大片的血跡也很快就被紛紛揚揚的大雪所覆蓋。
【作者題外話】:嗨嘍,大家好!我是雪域浪子,巜戰火青春》今天與大家見面了,希望能帶給大家閱讀的快樂!這是一部從川南剿匪到抗美援朝的英雄故事,李錚——一個從反蔣武裝起義的失敗中走出來的年輕人,引領着一群從戰火中成長起來的英雄,從配合中國人民解放軍剿滅敘永縣境內匪患的游擊隊開始,在不斷的剿匪鬥爭中迎接一個又一個的挑戰和考驗,剿滅一個又一個的巨匪、悍匪、頑匪,成為一支戰無不勝的英雄隊伍,最後走上抗美援朝的戰場,與武裝到牙齒的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軍展開一場又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