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馬植一人，可抵燕雲
蔡鞗的提議，讓一旁的童貫一怔。
「蔡學士，就不要討價還價了，我們……」
「王太宰，江南的事情，雖然已經被你平定，但是你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這些有損大國體面的事情，我們大宋禁軍八十萬，屆時齊屯北境，趁勢而入，不就是你們出的點子嗎？若不是我與大遼趙王和太子有舊，願意不動兵戈，予以歸還部分燕地，又有多少將士身隕北境。」
王黼開口想要勸阻蔡鞗討價還價，蔡鞗直接打斷了王黼。
給一點好處就像是一隻哈巴狗似的，簡直就是少興。
「江南評定呢？」王黼聞言一怔，江南平定他怎麼不知道，昨日收到的戰報，方臘好像又攻佔了一座縣城，氣勢如虹，怎麼一眨眼就平定了？
「宋江帶領重洋水團南下，雖然方臘的水軍還算不錯，但是梁山的水軍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你不知道，童太傅應是知曉的。」
童太傅就是童貫，他在樞密院執掌軍事大權，也算是起落不定，不過在徽宗朝軍事大權基本都在他的手中。
「蔡學士所言甚是，梁山重陽水團，戰力強大，目前富陽令又是宋江，算是舊部重逢，一戰而定，方臘這些叛民已經潰不成軍，也正是因為此，如果我們才有兵力北調雄州，這都能被蔡學士看出來了，看來宋江對您滿是忠誠的嗎？」
嘿，蔡鞗驚了，這個六賊之一的傢伙，居然會在這裏演戲，不但會演，還能銜接的如此天衣無縫。
佩服了，佩服了。
以後看來還要好好向這位請教請教，這麼可愛的大宦官不多了。
不過，一旁的耶律大石卻是眉頭一蹙，這個真假難辨的消息，讓他多少有些疑惑。
「不管是何種情況，這已經是本王最大的讓步，易州和應州兩州之地外加宋夏戰爭，遼國不予介入，不過對於宋夏關係上，這一條，不做主盟約，屆時以附加條款體現。如此這番，諸位可有意見。」趙王耶律習泥烈看着蔡鞗，又看了看諸位大宋外交天團，最後看向了一旁的耶律大石道：「大石副使，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有！」耶律大石話落，一道精光迸射而出，直視眾人。
蔡鞗見之，意識到不妙，直視着耶律大石想要做什麼，他卻是不知道了。
只是看着這耶律大石的眼神，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位副使，有話儘管說便是，宋遼本就是兄弟之邦，坦誠為先，才能走的久遠，所以……」
「王太宰是吧！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麻煩貴國交出大遼叛臣馬植等人，若是願意交出一干人等，我們大遼可以再送一州與大宋，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耶律大石眼神輕蔑地看着眼前的這些宋人。
鄭居中聞言道：「趙良嗣乃我朝之臣，豈能輕易當做叛臣交予大遼，大石副使，這個條件未免太過於苛刻了吧！」
「鄭樞密，據我所知，這段時間一直是童太傅掌管樞密院，就因為征夏失敗，鄭樞密現在重掌樞密院，看來你們大宋也不是鐵板一塊。所以，你們為了一個遼國的漢臣，至於因為他失去燕雲十六州嗎？如果你們願意交出這馬植，我們願意拿出燕雲十六州作為最後的條件回歸大宋，如果不交出燕雲十六州，屆時便會從燕雲八州變成燕雲四州，也就是說無論時候戰爭的如何，你們除了現在得到的兩州之地外，便是另外兩州了。」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奶酪，蔡鞗聽到了都覺得誘惑性極大，畢竟寫進國書里的東西，就算是他要反悔，怕是也沒有那麼容易，當時死不賴賬那就另說了。
「不可能，燕雲十六州本為漢地，便為漢臣，漢人來歸，身為母國豈能拒之門外，又怎能推之而出，不顧生死，此番作為非我漢人所謂，更非大宋之儀。大石副使，此舉怕是不能如您願了。」鄭居中據理力爭，在這個觀點上倒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馬植已非昨日之馬植，他入宋歸祖，此乃天命，所以這位副使這個條件莫不是太苛刻了，不如換一個條件，比如增加歲貢如何？」馬植是童貫收來的，他若是不護着馬植的話，誰又能護，到時候自己的手下還如何看待自己？
鄧洵武聞言也開口道：「這馬植雖然在遼國之中為光祿卿，不管其在遼廷為官如何，到我大宋倒也是一心一意為大宋服務，在我們大宋有一句古話叫做「過河拆橋」，可惜我們大宋不是這樣的人，所以這個建議我鄧洵武也不答應。」
「還有我，本官雖然職位低下，對於這樣的交換條件實非大國所為，我大宋乃是禮儀之邦，怎能自毀根基，此舉實在是荒謬。」這次說話的是安堯臣。
耶律大石沒有說話，他看向了一旁的王黼微微一笑。
「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還需上稟官家，暫時無法向諸位答覆，還請在此稍息幾日，待最終商討結果定下來之後，屆時再與諸位商談。」
王黼打了一個圓場，本來這就是一場最終由趙佶決定的事情。
捨棄一個別國的叛臣，來換取燕雲十六州，這個條件對於大宋無疑是優越的，兵不血刃與一個北歸的漢臣，孰輕孰重，不用想就知道。
名聲這東西，其實對於大宋而言，並不重要了。
這比起來後世受降叛遼歸燕后入宋后被迫讓王安中斬殺的金國燕京留守張覺而言，性質可能更為惡劣。
大宋若是連這事都能做下去，那就真的要面臨北地漢人的譴責了，到時候北地入宋，本就民心不附的北地漢人又該如何看待大宋？
耶律大石看了一眼蔡鞗道：「蔡學士，如何抉擇，就等你們的消息了。」
遼國使團走了，留下了一道難題給到眾人。
王黼等人把遼國使團送走之後，他看向了眾人道：「一人十六州還是一人四州，諸位如何衡量？」
蔡鞗則是對此並沒有太多的在意，他看着王黼說道：「江南方臘，叛軍勢大，此事不宜擴大，必須儘快解決，否則消息泄露，我們怕是一州都難以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