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世的禮物

眀伊言合上故事書，

【以上，就是冰雪奇緣的故事了，聽完之後，我們明白了什麼道理啊？】

坐在眀伊言身邊的明玥天真地回答道：

【靠男人只能當公主，靠自己就能當女皇。】

【說的對。如果你在學堂有人欺負你，你怎麼辦呢？】

【我告訴給師傅聽。】

【不對，你應該用板磚狠狠呼他臉。】

【可是，明玥我是女孩子呢。】

【那我允許你用粉紅色的板磚。】

眀伊言的每日睡前故事又講完了，他笑着摸摸妹妹的頭，示意着將要進入夜晚做夢時間即將到來。

【好了我們睡覺了，再不睡我把小汪拖去賣了。】

【明玥我馬上就睡！】

門外的肥貓小汪彷彿能聽懂一般，眼神里彷彿裝滿了嫌棄。

……

晚上，

安頓好妹妹的眀伊言伸了個懶腰。

自從帶着妹妹來到宗門之後，他是又當爹又當媽，獨自一人拉扯妹妹長大。

因為害怕妹妹被欺負，他一直盡自己努力給妹妹偷來上等的靈丹，滋養妹妹的靈脈。

害怕妹妹學不到上等的靈術，他時常去找歸海宗主要一些適合她學習的靈術秘籍。

…………

一來二去，大部分的精力都在妹妹身上，以至於他都沒有時間兼顧自己的靈術。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累並快樂着是他自己的選擇。

正打算進入夢鄉。

忽然，

他想起了歸海讓自己做的事情。眀伊言半信半疑地拿起那塊玉佩，看了看。也沒看出個究竟。

既然是歸海讓自己戴着的……那就戴着吧。

於是。

眀伊言戴上玉佩，進入了夢鄉。

…………………

…………………

夜已深，人亦眠。

在夢中。

他看到一片幽香的花海。

看不到盡頭的花海分為兩邊，

一邊全是白花，一邊全是紅花。眀伊言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這香味兒讓人心曠神怡。

忽然，

眀伊言注意到花海最中間站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着白衣的人，看上去還很年輕的樣子。

於是他邁起腳步走上去看看對方的模樣。那個人也回頭看到了眀伊言。兩個人眼神對上的那一刻，恍惚間，眀伊言看到了那人的記憶。

面前那人是一位絕世仙人。

這位仙人，有着旁人難以企及的修為。近乎與天地同壽的壽元。坐擁世人的敬仰。手裏的珍寶更是不計其數。

然而，

他的眼睛卻總是暗無光澤的，透露着一股不明所以的悲傷。

最終帶着遺憾，隕落於墜仙谷。

墜仙谷……

墜仙谷……

眀伊言記得，歸海講過，古往今來，死在墜仙谷的絕世仙人僅有一位。

【你是九天清靈帝？】，眀伊言問他。

那人沒說話，化作一團虛影飄然而去。

眀伊言還處於莫名其妙之中。

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這是你的前世。】

【什麼人？！】

眀伊言轉過頭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披着斗篷的女人。

女人將斗篷摘下，眀伊言注意到，她的眼睛被一張破布包着，周身被藍色的火焰圍繞着。

【卧槽，你是冥者？】，眀伊言說道。

冥者，對世間還帶着留戀之人。

徘徊於陰陽兩界。因違背天道，靈者周身會被藍色的火焰包裹，不斷忍受火焰的灼燒之疼，直至消散。

那個女人點點頭，承認了自己冥者的身份。

【沃日，我居然見到活的冥者！要是有相機，我一定要合影，還要掛牆上裱起來。對了！我能摸摸你的冥火嗎？】

【嗯哼……那個，你別打斷我高冷的氣場……】

【哦。我錯了。】

【好，我們繼續………】

話音剛落，

眀伊言突然被對方推到在地。

四周的花像是活起來一般，伸長藤蔓纏繞着眀伊言的四肢，令他動彈不得。

【這種展開是想幹什麼！幹什麼！】

女人摘起一朵花堵住他的嘴：

【別大喊大叫的。】

隨後，一絲清涼的氣息傳來。

女人開始用手指輕輕觸碰眀伊言的皮膚，從頭到腳從上到下，在身體各處遊盪。酥酥痒痒的感覺，讓身上痒痒肉比較多的眀伊言簡直是另類的酷刑。

女人探尋着眀伊言的生靈本源之所在。

【嗯……靈力充盈，六根清凈，脈絡與氣息完美融合。】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說你是個靈力充沛的處男。】

【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要人身攻擊。】

蹲在一旁的女人緩緩起身，順帶解開了纏繞着眀伊言的藤蔓。

眀伊言趕緊抱緊自身，可憐弱小又無助。

【你還想幹嘛！】

女人緩緩說道：

【我是紫木祺，是你的指引者，一直沉睡於你的精神領域，今天終於被喚醒。】

【指引者？】，眀伊言對於這個字眼並不感興趣。

反倒是不斷打量這個女人，仔細一看，對方的皮膚還挺白凈的，身材也不錯。

就是臉上那塊破布，讓他有些好奇破布之下的容顏。

眀伊言繼續說道：【那你能怎麼指引我？】

【身為清靈帝轉世，你的體內有龐大的靈力基礎，可是你現在卻一點兒靈術也不會，真拉胯。】

【指引就指引，幹嘛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啊？】

【不過這比較正常，畢竟常規的修鍊方式當然不能和你匹配。】

【所以？】

【所以，這裏送你一份見面禮吧。】

話音剛落，

紫木祺身後突然出現了數以萬計的書架。

書架上面，儘是長得像靈術秘籍的書籍。

眀伊言大驚:【這裏莫非是涵蓋了九州的所有靈術，可以讓我隨便選？】

【不是，這是我平時看的男男基情小說，拿出來顯得我比較專業。】

【哦……胃口還挺特別的。】

【其實，我看你和你們宗主還比較搭，要不你們……】

【免了免了，趕緊說正事吧。】，眀伊言打斷她接下來的虎狼之詞。

【好了，看你一直沒有靈術，這裏就讓你選一個吧。】

【不能多學幾個嗎？】

【學多了你的腦袋超負荷，變成漿糊。】

【好嚇人……】

【可別以為我在開玩笑，現在你相當於是經驗儲備特別多，但是沒有突破材料，經驗就只能在哪裏放着，懂嗎。】

【半懂。】

緊接着，

紫木祺身邊出現了數百個靈術的選項，皆是一些如雷貫耳的頂級靈術。

【哇，奔雷術、潮汐術、月蝕術………我有這麼多可以選的靈術啊！】

【錯了，不是我身邊這些，是你身邊那個。】

眀伊言轉過頭，這才發現身邊還有個選項：

【御風術？】

這是一種很普通但不常見的靈術，殺傷力不大，很少有人開發過，跟上面幾種如雷貫耳的靈術比起來，簡直算是名不見經傳。

【御風術殺傷力不大，卻可以作用於施法者，大幅度提升你的速度，非常適合逃跑。】，紫木祺說道。

【噗……逃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還有，御風術還可以掃地！你以前一天才能掃完的，現在一分鐘就能掃完！非常實用！】，通過操縱風力，掃地確實要輕鬆不少，非常適合眀伊言現在掃地弟子的身份。

【我還等着你給我靈術去裝逼嘞！】

【以後裝，以後裝，先把你的小命保住再說。】

好說歹說，紫木祺終於將眀伊言哄騙住了，接受了她保命要緊的說法。

【嗯哼，最後，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比如說:厲害的法寶藏在哪兒了之類的、什麼辦法能讓我馬上升階之類的。】

眀伊言沉思了一會兒:【什麼問題都可以？】

【前提是我知道的。】

【那你告訴我，那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誰指使的。】

【…………】

【你是知道的吧，明家被滅門的那個晚上。】

【若我告訴你，你會如何？】

【馬上衝過去弄死他！把他頭當成馬桶，我用完了借給你用。】

【唉，我是你指引變強的，不是指引你去死的。】

【誒……等等……】

話還沒有說完，眀伊言突然驚醒。

環顧四周，注意到是在自己房間。

想起剛才的話……

眀伊言不明白，為什麼夢中那位不願意告訴自己。

自己最大的願望，便是找出當年的真相。

…………………

…………………

第二天，清晨。

眀伊言條件反射一般地睜開眼睛。

多年的勞作讓他有了早起的習慣。

正想去叫明玥起床，開門，見到她熟睡得像一隻小動物一般。眀伊言輕輕關上門：【再睡一會兒吧。】

回想起昨天那個奇怪的夢………

【奶奶的，若我真的是清靈帝……給我點兒證據啊！】

穿好衣服后，做好早餐，將妹妹送走後。

他起身準備走到宗門的山道。

身為外門弟子的他，只能住在御靈宗的山腳下，又不會御劍而行。

只能徒步上山。

眀伊言出了門后，院子裏又恢復了平靜。

那隻吃飽了的肥貓緩緩走到一顆桂花樹下，竟開口說出了人話。

【真無聊啊，明明我是魔修的魔王，卻只能在這裏混吃等死。】

一旁的妖修的萬年桂花樹，幻化成一個嫵媚女人：

【生在福中不知福，你還能四處轉悠，我只能待在這院子裏。】

池塘里佛修的鯉魚一躍而起，成了一條威武的金色的飛龍：【你能吃肉，你能喝水，我只能吃魚飼料。】

靜靜躺在一旁，冥修的上古神器變成了一個小男孩：

【別叫了別叫了，我還只能當一把砍柴的斧頭呢。都忘了自己是幹嘛的了嗎？】

眾人異口同聲：【等待清靈帝蘇醒的。】

他們口中的清靈帝，說的正是眀伊言。

………………

………………

（御靈宗前山）

此刻的宗門如臨大敵一般。

突然就接到帝宮來的通知，說凌汐公主明日就要來宗門了！

這位凌汐公主可以說是九州最尊貴的存在。

不僅擁有萬貫財富，還擁有傾城美貌，同時還是年紀輕輕，就快要達到天階修為的天才。

光是這幾樣便已經羨煞旁人了。

更何況，帝王隕落後，她便是下一任帝王，也就是說，她是未來的女帝大人啊！

身份可以說，不是一般的尊貴。

前廳里的申祿長老，還有白成富長老，帶領師傅弟子們再三檢查宗門上下。宗門裏的長老、宗主和其餘的一些高層，全都聚集在宗主所在的大殿之中。

【公主大人馬上就會來咱們宗門。公主陛下的到來代表着什麼我們都清楚！】

【對對對，一定要好生招待，萬不可怠慢公主陛下！】

…………

忽然，白長老注意到理應在此的主事之人不在，便吩咐弟子過來，問道：

【歸海宗主去哪兒了？】

【怕是在後院吧。】，弟子回。

【趕快快去把宗主請過來！這種時候怎能少了主事之人？】

【是。】

【對了，我兒白品成呢？】

【剛才看到白師弟在後殿玩兒……】

【這個敗家子兒，怎麼關鍵時候不在。等下老子要打斷他的腿。】

……………………………

此刻的後院。

眀伊言又在偷懶。

正好被王麟師姐逮個正着，王麟故作生氣地輕輕敲打他的腦袋。

【又偷懶！】

【又逮我！】

【你還有理了是吧！】

王麟擼起袖子就要打他，嚇得眀伊言連連求饒。

【王麟師姐，我不想努力了，乾脆找一個富婆包養我算了。】

【小兔崽子，想得挺美，不如我包養你算了。】，說出這話的王麟忽然覺得有些不妥，臉色紅潤了些許。

哪知，眀伊言天真地對她說道：

【師姐又沒錢怎麼養我。】

王麟無奈地白這個不解風情的直男一眼：【唉，你這種性格怎麼討女孩子喜歡。】

【大不了不找老婆就是。】

忽然，遠處一陣騷動傳來，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騷動中還伴隨着些許打罵聲。

眀伊言和王麟對視一眼，迅速起身前往事發地。

只見一群人正圍着兩個弟子在那裏拳打腳踢，旁邊坐着一個面目跋扈氣焰囂張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正是白成富家的二兒子，白品成。

兩個弟子已經被揍得滿臉是血，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王麟趕來，一眼便認出被打的兩人正是自己的同門師弟。

她怒喝着上前制止：【喂，你們在做什麼！】

白品成轉過身去，看到跟在王麟身後的眀伊言，嘴角劃過一絲笑意，順便制止住了打罵的那群人，他的目的便是那該死眀伊言。

【哈！眀伊言，可算把你盼來了！】

【你們在做什麼！？】王麟再次質問道。

白品成擺擺手，裝出一臉無辜的模樣:

【如你所見嘛，和你們山門的弟子比試比試。】

【你們這哪裏是比試！分明是欺負人！】

【切，你一介女流之輩就少在大男人的場合逞英雄了。】

白品成打從心裏就有一種對女人的傲慢與偏見，深得他爹白成富的真傳。

王麟性格要強，容不得別人說自己半點差勁，尤其是強調自己女人的身份。

氣憤的她還想上去和他理論，卻被眀伊言攔住。

眀伊言皺了皺眉頭:

【白少爺，你上次撒潑，不是已經教訓過你一頓了，消停了幾個月怎麼又舊病複發了？】

白品成臉色鐵青。

上次那個臭小子可讓自己臉丟大發了。

把別人衣服扒光扔到宗門大殿上這種事情，也就他幹得出來。

【眀伊言，你這個臭小子別囂張！告訴你，這次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你衣服多穿了幾件嗎？不影響我發揮的。】

【你可就嘚瑟吧！我大哥回來了！替我報仇來了！】

難怪白品成會這麼有恃無恐，原來是仗勢欺人，背後有高手來了。

【他大哥是誰啊？】，眀伊言問道。

【他哥就是帝都學成回來的那個，白品嚴。】

【哦～】，眀伊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是那個到處拆家的哈士奇狗啊，這白品成幹嘛認條狗當大哥啊？】

白品成指着他的鼻子:【什麼？！你再說一遍！】

【咦～難怪白少爺這般猖狂，我確實怕他，怕被咬出狂犬病來。】

王麟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們！你們！】

【白少爺，我們是在誇獎您呢。】

【是呀是呀……哈哈哈………】

白品成氣得臉色漲紅，方才的囂張氣焰三兩下就被眀伊言破了功。

無處安放的暴脾氣正要播撒。

然而，身邊人的一席話，讓他不得不收住了脾氣。

【白品嚴師兄……今日不在宗門……】

白品成心裏打了個冷戰。

他知道自己是打不過眀伊言的，唯一的救星，便是自己的大哥白品嚴。

【你給……給我等着！我去把我大哥叫來！】

正想掉頭就走。

而掉頭的一瞬間，忽然，眀伊言出現在他面前，嚇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走什麼走，你打我師兄弟的帳還沒和你算呢。】

【你……你想幹嘛……】

【你猜猜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