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為什麼是我
雖然格子衫的臉上血肉模糊，異常恐怖，但渾身是血的肖凡還是勇敢地迎了上去！
就好像兩隻怪物之間的對峙。
“不知道被這玩意穿體而過，會是什麼感覺？”
肖凡緊張得差點兒就閉上了眼睛，可就在這時，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格子衫居然硬生生剎住了腳步，然後快速一拐，想從肖凡的左側繞過去！
肖凡心中暗喜，趕緊橫移一步，再次擋住了格子衫的去路。
格子衫又是一轉，就要從右邊繞過，肖凡情急腳下一滑幾乎摔倒，沒能跟上。
“不好！”
肖凡只覺眼前一晃，磊哥居然通過血腳印做出判斷，替肖凡堵住了格子衫！
這一次，格子衫沒有試圖繞道而行，而是朝着磊哥舉起了一隻手。
“你，滾開！”
格子衫的聲音像是墳墓里發出的低吼，磊哥就算聽不到，也能感受到那股殺氣，但磊哥卻閉上了眼睛，顫抖的雙腿居然沒有後退。
就那麼一緩，肖凡再次爬了起來，用力把磊哥撞開，然後後退了一步，雙手扒住兩側的門框，把門堵死了。
想去追蘇珊，就要從肖凡的身體穿過！
格子衫喉嚨里發出濃痰卡住一樣的怒吼，氣勢越來越盛，不但走廊里的燈光隨之爆炸，就連腳下的血水都好像要逐漸沸騰起來。
“要對我下手了？我看你敢嗎？！”肖凡咬緊牙關，雙眼狠狠盯着格子衫，孤注一擲！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肖凡身後的樓道里好像傳來一個聲音，接着肖凡就感覺到面前的壓力一松，血水也像變魔術一樣快速的向後褪去。
格子衫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
磊哥高舉雙手，藉著樓梯間裏的光線查看全身，那黏糊糊的血水居然完全消失，就好像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
可是剛才的血腥和粘稠，還有被血水包圍時候的窒息感，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啊！
“不知道，快，去看看蘇珊！”
格子衫雖然走了，可肖凡心中那不好的預感卻更加強烈，他轉身朝着樓下跑去。
磊哥緊隨其後，一邊下樓一邊問：“小子，你剛才太勇敢啦，居然敢螳臂當惡靈！？”
“勇敢個屁！我是吃准了他不敢殺死我，別忘了我還沒經過三次考驗呢，他一個靈奴敢讓我提前死掉嗎？”
肖凡說得輕鬆，但其實到現在後脊樑還在發麻。
“但是很奇怪，他如果是個能量體，為什麼還要走樓梯追人？”
肖凡一步跳下三級台階，還不忘了思路清晰地跟磊哥說話。
胖胖的磊哥則是努力跟上，一邊擦汗一邊說：“他剛成為靈奴，能力還不強，不然殺個人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肖凡點點頭還要追問，卻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後面的磊哥差點兒剎不住車，撞在肖凡的後背上。
“怎麼了！”
“蘇珊，她好像死了！”
“啊？”
磊哥一聲驚叫弄亮了樓梯燈，接着就看見二樓通往一樓的拐角處躺着一個人，披肩長發，曲線玲瓏，不是蘇珊是誰？
只不過現在蘇珊已經倒在了血泊中，那不是幻覺的鮮血，是真的血！
難怪格子衫撤退了，原來蘇珊慌忙逃跑，失足摔死，格子衫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
“如果我沒讓蘇珊走樓梯，是不是她就不會死？”
不管肖凡的意志多麼堅強，
看到之前活生生的同事死在面前，還是被深深的內疚感包圍了。
“別愣着了，樓道沒信號，快出去報警！”
磊哥一句話把肖凡驚醒，兩個人繞過蘇珊跑到一樓大廳打了電話，原地等候警員的到來。
肖凡按着手機，磊哥則是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他知道肖凡不喜歡這東西，也沒勉強。
“磊哥，你剛才提到那個惡靈的說法，還有什麼靈奴、考驗，我怎麼到處都沒查到？”
肖凡突然的一個問題，讓磊哥避開了目光：“可能是影響不好，被刪帖了吧。”
“哦？可是你說的時候語氣很肯定，不像是道聽途說聽來的啊！”
肖凡則是收起手機，湊過去近距離看着磊哥的眼睛。
“還有，我雖然不懷疑咱倆之間的情誼，但是那格子衫沒有直接對你下手，卻讓你滾開。磊哥啊磊哥，我只知道你在公司和社會上有面子，沒想到靈奴都得讓你三分，你這叫深藏不露是不是？”
“哈哈哈，你想多了吧，或許是哥哥我泡的妞還不夠，沒完成任務所以暫時不能死？”
磊哥乾笑幾聲想敷衍過去，可是卻因為緊張而嗆了口煙，咳嗽起來。
肖凡翻着白眼，冷哼着表示自己沒那麼好糊弄。
“唉，你小子不但長得帥，腦子還好使，真是讓磊哥羨慕啊。”
好不容易順過了氣兒，磊哥嘆口氣拍了拍肖凡肩膀：“過會兒我帶你見個人，你就都明白了。”
警車趕到，警員們一聽樓上死了人，連忙囑咐二人不要走開，過會兒需要錄筆錄，然後一窩蜂上了樓。
沒過兩分鐘，又是一輛轎車停在了大廈門口，磊哥朝着車上下來的西裝男喊道：“二叔，在這呢！”
被磊哥稱作二叔的人大概四五十歲，身材高大器宇不凡，可美中不足的是他大晚上還戴着墨鏡，用來遮擋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國字臉。
二叔一邊上台階一邊招呼道：“走，跟我上車，路上說。”
“哎，別走啊，剛才警員說他倆不能走！”
門口保安趕緊過來攔阻，二叔卻像是早有準備，一伸手從內兜里掏出個類似名片的東西。
“這個給他們看就行了，不會為難你。”
保安還想說啥，可是卻被二叔那不容置疑的態度鎮住了，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名片上的字，接着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上了車，絕塵而去。
車上不等孫磊介紹，正在親自開車的孫二叔便直接下令：“磊子，你的語音我來時路上已經聽過了，現在讓你同事複述一遍，以免你的視角有所遺漏。”
原來在肖凡打電話報警的同時，孫磊就也給他的二叔留言了，肖凡只好咽下一肚子的疑問，把從餐廳開始的整件事以自己的角度重複了一遍。
剛說完，孫磊就搶着跟肖凡解釋了句：“肖凡啊，不是磊哥對你藏着掖着，這些事其實我平時也不關注，只是從二叔嘴裏聽過隻言片語，所以你有啥想知道的趕緊問專家啊！”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是我？”
肖凡透過後視鏡看着孫二叔堅毅的面容，本能地覺得這個人很可靠，於是脫口而出。
“你的問題很關鍵！根據我們的研究，普通人對靈來說只是能量的一種獲取渠道，或者說是養料也不為過！而只有一些比較特殊的人才能成為他們的工具，這些成為了他們目標的人，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棺材裏，所以可以看到甚至碰觸到靈體了。”
“比較特殊的人？”
“對，比如具有很強精神能量的人就是其中一類。我調查了那個格子衫，他不但加班累垮了身體，還在體檢結果出來的時候被公司通知裁員，就連房子也要因為還不起貸款被收走。”
“還有之前的幾個死者，他們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產生了極深的怨念，被選為目標后，又沒能通過考驗而死掉了。當然，精神能量不只有怨念一種，今天就不跟你細說了。”
孫二叔做出了解釋，肖凡卻反而皺起眉頭來：“可我沒啥怨念啊，也沒啥很強烈的其他執念......對了還有，蘇珊在公司一直順風順水，更不應該有理由成為目標吧？”
不過孫二叔既然那樣說了，肖凡只能換個問題：“那我今天做得對嗎？我是說，救人的決定。”
“這個，不太好說。”
孫二叔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辭，他的墨鏡上閃過路邊的燈光，就是不知道如果外面全黑了的話，他戴着墨鏡還怎麼看路。
“這樣講吧，靈有很多種，尤其是惡靈們，性格古怪行為難測，有的惡靈喜歡比較順從的目標，那樣的話你就應該配合靈奴殺死你的女同事。而有的惡靈則會欣賞目標的能力，那你通過救人展現了實力的話，也能逃過一劫。”
“二叔，你這話不是等於沒說嗎？我們還是不知道肖凡是不是安全了！”
孫磊忍不住抱怨，肖凡卻好像想到了什麼：“如果我還有後續的考驗，就說明今天我應該救人，但沒有成功，這樣理解可以嗎？”
孫二叔點點頭正要說話，這時手機卻響了起來，他接通后只是簡單的回應了幾句，便突然加速連闖了幾個紅燈。
“我有要緊事，先把你們放在門口吧！最近事態開始嚴重，你們最好不要外出！”
話音剛落，孫二叔一個漂移剎車，停在了一棟二層小樓的門口，待二人下車后就駕車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二叔是幹什麼的？這樣闖紅燈沒關係嗎？”肖凡忍不住問道。
“沒關係，他是特殊工種，額，比消防和救護都特殊得多！”
孫磊說完就要招呼肖凡上樓，肖凡卻感覺通過剛才的對話，自己的問題非但沒有得到解答，還變得更多了。
為了梳理一下，肖凡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文檔，想把剩下的幾個問題記下來，可是還沒等他輸入，就看到了文檔里憑空出現的文字！
“看來，我的考驗還沒結束啊！”
聽到肖凡的苦笑，孫磊掏出鑰匙的手停在了半空，罵了句髒話。
“沒完沒了了？快看看，這一次要死的人是誰？”
孫磊湊過去看肖凡的手機，上面的人名讓他大驚失色。
“孫剛！？他就是我二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