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屋對話
“老人家,你為什麼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因為,別人都不叫我的名字。”
“那,別人都叫你什麼?”
“養鼠人。”
“養鼠人,什麼意思?”
“因為我的職業是養老鼠。”
……
(散文篇:梨花也風雅)
風經過這裏,人間四月,一片梨林。
夜漸深,遠處的梨林出現一絲微光,不知是即將熄滅的火柴還是即將燃盡的燭光。忽然一陣優美動聽的歌曲傳來。原本喧囂的梨林,只剩下歌的聲音。鏗的一聲,然後忽高忽低,漸緩漸慢。不知從何處響起了一聲笛聲。與歌聲也合了詞韻構成了一副梨林的畫卷。畫卷人渾然不知,此時梨林無任何雜音,自然便是最美的舞台,林中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緩,最後不知怎麼的沒了,沒了歌聲也沒了笛聲,清晨初升的太陽照着古林,原本還是含苞待放的梨花,卻都競相開放,美極了,石桌上留着一壺酒,和兩個精美的杯子,細細觀看,似乎還有一絲殘留的酒香,青石路上留了一些泥垢和輕微的梨花。不知為何,白盡了山林的梨花,白了歌聲,白了也白了詩人的心,此後再無聽到過任何歌聲。
偶爾傳來斷斷續續的笛聲,也在無一絲歡悅,只有悲涼。
執長劍掃匈奴,執長劍擊蠻夷。生死道亦爾。若有天下太平時,歸來人賞梨林。
角鼓聲,軍令聲,刀戈相碰聲,衝鋒聲,吶喊聲,哭泣聲,聲音持續了很久。像一個世界那麼漫長,但是又像一秒鐘那麼短暫,時間像一個調皮的孩子,模糊了人們的概念。聽着是很讓人心痛,也讓人恐懼,戰場永遠只是男人的雅,是人不懂得雅,是權力和慾望爭奪下的雅。可如今還有誰懂得這雅呢?
一場風雨過後,洗凈了血跡,沖洗了大地上的雪紅的創傷。梨花落,覆蓋了整個世界,血色的梨花,紅了風,紅了樹,紅了戰場的心,紅了別人不懂得雅。
當千年過後,滿地的梨花究竟是訴說的誰的呀呢?拾起一片樹葉,上面寫着:
長劍與筆言人間,美酒何須人來品。
執劍斬除不平事。執筆寫盡不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