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3天3夜的跟蹤調查

“您的演示結束了。”太司懿說道。

“這麼簡單嗎？我都還沒有射出箭，那個大樹我肯定能中。”

劉諸和張志富很有默契的點了一下頭。

當黃汜放下弓，太司懿的把目光投向另一名男子，接下來的一刻鐘，這名男子的證言和黃汜的證言一模一樣。也證實了黃汜說的話，黃汜沒有撒謊。

太司懿忍不住問道：“兄台，您的名字叫什麼？”

“吳尨。”

“您認為您們六個人之中誰是殺人兇手？”

“趙天明，陳昭怡。”吳尨說道。

“殺人動機是什麼？”

“我先說趙天明，剛才聽了你提出的問題，我了解到了一些情況。就是趙天明和王峻同時搶一名女子，而且來歷不明，由此產生不愉快的時候，趙天明就會趁機下手。這應該是情殺和報復。”

“您怎麼得出另外的動機呢？”

“你是說報復嗎？我不像黃汜那樣，不關心任何人的事情。在我得知趙天明和王峻同時盯上一個犯人，認為他們一定會有摩擦。結果王峻被殺，趙天明肯定是兇手！”吳尨連綿不絕的解釋道。

“陳昭怡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情殺。”吳尨露出斬釘截鐵的表情，“據我所知，陳昭怡可是大家閨秀，是出了名的善良大方。如此夫復何求的女子，王峻卻想得到一個浪跡天涯的女俠，他的娘子肯定不同意。”

“你說的都有道理！”劉諸好奇起來，“你怎麼不懷疑楊叢善和周美人？”

“我想不出什麼殺人動機。”

“啊？”

“回指揮使大人，據我所知，楊叢善和王峻不是同一類人，每次巡邏都是分開。他們並沒有語言上面的衝突，也沒有肢體上面的衝突，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如果不是來當衙役，他們可能不會認識。”

“周美人總會有殺人動機吧？”

“沒有。回指揮使大人，據我所知，周美人是一個浪跡天涯的女俠，這句話我已經說過了。現在她想找到一名可靠的男子，活過下半輩子，那肯定是選擇王峻。家境好，英俊瀟洒，又武功高強，那名女子見了不心動。如果您和公子說她是兇手，理由在哪裏？”

劉諸笑了笑：“我只是在提問而已。”

太司懿看着吳尨問道：“您為什麼不懷疑您自己和黃汜？”

“我？公子，我先說我為什麼不懷疑案發那天和我待在一起狩獵的同僚吧！”

“可以。”太司懿點點頭。

“第一點，他沒有時間作案。第二點，殺死他沒有什麼好處。”

太司懿繼續問道：“吳尨兄台，現在輪到您了嗎？”

“雖然我愛打聽小道消息，但是我和王峻沒有過節！”

“好吧。您們一起到了案發現場，後來去了哪裏？”

“回家。”吳尨回應一聲，嗓門有點大。

“您告訴我一下，什麼時辰呢？”

吳尨想了想：“午時三刻，我和黃汜走在下南的一條路。”

“您們沒有碰見一位老身嗎？”

“老身是誰？”

“就是現在的報案人。”

吳尨搖搖頭，瞄了一眼劉諸和張志富，然後提問：“兩位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劉諸目不轉睛的看着太司懿。

“等下。”太司懿拿起石桌上面的弓，往前一步，“吳尨兄台，黃汜已經演示結束了，現在您來吧！”

吳尨伸出雙手，

接住遞過來的一張弓，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接下來舉在半空中。

“好了！”太司懿突然開口，“吳尨兄台，黃汜兄台，您們可以回去了。”

吳尨和黃汜一臉懵。

劉諸冷言冷語的問道：“這位公子已經說了，你們還不快走嗎？”

吳尨看了一眼黃汜，同時舉手抱拳，慢慢的退後，離開衙門裏面。

這個時候，張志富好奇道：“公子，我不明白這些嫌疑人是緊張還是腦子有問題？每個人拉弓的時候，都不知道沒箭嗎？”

“主要是兩位大人都在，誰見了不緊張呢？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些嫌疑人明知道自己的箭術不精湛，卻在外人的面前暴露，心裏肯定是不情願，導致緊張。”

“是嗎？我只是找到弓，沒有找到箭。”

“大人，您能說的具體一點嗎？”

“什麼東西？”

“您從衙門裏面哪個地方找到的弓？”

張志富想了一下：“我根據你的推理，我去了衙役們的房間，我又去了兵器庫。剛進門的那一刻，只有這張弓放在牆角。我一眼便認定，這是兇手來不及掛在牆壁，匆匆忙忙的離開。”

“也就是說，兇手射死王峻以後，背着弓或者拿着弓從茂密的山林裏面走到衙門裏面。”

張志富點點頭。

“如果我的說法沒錯，最後進門的衙役是誰？”

“公子，這件事情你得問站崗的衙役，當時到底是誰最後進入衙門。還有，你為什麼這樣懷疑呢？”

“理由簡單。第一，兇手從茂密的山林裏面走路到達衙門裏面，時間肯定很久。第二，兇手從茂密的山林裏面騎馬到達衙門裏面，時間肯定很短。”

張志富張嘴一笑：“原來如此！”

“是的。如果我分析的沒錯，我們先調查最後進入衙門的一個衙役，后調查第一個進入衙門的衙役。”

劉諸說道，“我記得仵作的證言，他看見第一個回來的人是趙天和楊叢善。這怎麼算？”

“那麼，最後進入衙門的人是黃汜和吳尨。”太司懿嘟嘟囔囔的說完，“如果是這樣子的話，就是沒有先後的順序，我接下來怎麼調查呢？”

劉諸和張志富同時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太司懿眼睛一亮：“兩位大人，周美人說自己是女俠，您們知道她的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嗎？”

“公子，你不是已經認為她沒有殺人嗎？你現在怎麼感興趣了？”劉諸問道。

“回指揮使大人，我承認我這樣說過。然而，我要找出趙天明是不是因為她，而去殺了王峻！我說的對嗎？”

劉諸從石凳上面站起來。

“兩位大人，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調查清楚來歷不明的女子，也就是周美人。她到底是女俠還是女賊？”

隨着太司懿說的話落幕，劉諸派玖局的人去跟蹤周美人，監視周美人的一舉一動，包括言行上面的語氣。

時間過去了三天三夜，終於知道周美人住的地方，被派去跟蹤的人趕緊回到玖局，告訴劉諸，是在衙門附近的一家酒樓。

劉諸先不打草驚蛇，並不帶着手下，就把太司懿叫來，一起走進門檻，坐到周美人房間裏面。

周美人一邊看着太司懿，一邊解釋：“公子，我真的沒有殺人。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叫這家酒樓的老闆和小二上來，他們能為我作證。我回來之後，一直在房間裏面睡覺。”

“我會的。”太司懿溫柔的提出問題，“您是女俠還是女賊？”

周美人輕輕的扒拉斗篷：“三天之前，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女俠。”

“那好，我現在有了一個新的問題，希望您能老實回答。”太司懿露出嚴肅的表情。

“好！”

“謝謝您的配合。”太司懿瞥了一眼緊閉的窗戶和大門，“您之前說自己愛美，害怕受到陽光的折射。您現在為什麼在屋裏面戴着斗篷？您現在為什麼在屋裏面戴面紗？”

周美人趕緊摘下面紗，雖然傾國傾城的臉蛋，但是稍微蒼白。

劉諸一邊看的入迷，一邊說道：“姑娘，我也一直在好奇這個問題，女俠是光明磊落，只有女賊才會遮遮掩掩。我們見到你兩次了，都帶着斗篷，而且，我也注意到了窗戶和大門都是關閉。你為什麼還帶着礙事的斗篷和面紗？”

周美人盡量控制住自己的緊張。

“請您回答問題。”太司懿說道。

“因為我不想被別的男子纏上。我這次只是想要找到一名可靠男子，包括武功高強，過完下半輩子就行了。”

劉諸問道：“姑娘，還有誰見過你的真實面目？”

“兩個人，也就是趙天明和王峻。我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會脫下斗篷和摘下面紗。當然，這是我的誠意，因為我真的在找能夠度過下半輩子的男子。”

“不對吧！楊叢善和陳昭怡看見雲雨一番的一幕，難道這兩個人不知道你的真實面目嗎？”

周美人搖搖頭：“這件事情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當時叫的很大聲，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

“你說你不是女俠嗎？”

“回指揮使大人，如果您在那種情況之下，您能集中注意力嗎？”

劉諸上半身向前：“我能。還有一個問題！你明知道王峻有娘子和女兒，她才七歲。你還和王峻在一起，以你女俠的性格，你真的願意做小妾嗎？”

“願意。”

“姑娘，您想殺了陳昭怡取代而之嗎？”太司懿問道。

“我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她死了嗎？”

“沒有。”

“公子，你懷疑我的時候，必須要拿出足夠的證據，要不然我可以去衙門告你！”周美人翻了一個白眼。

劉諸幫忙太司懿打圓場的說道：“玖局歡迎你的到來。”

太司懿說道：“根據這幾天了解到的事情，我確定認為兇手是上山狩獵的衙役，也就是四個人其中的一個人。”

“為什麼把我和陳昭怡排除在外？”周美人好奇起來。

“姑娘，我可以回答您提出的問題。您雖說自己是女俠，但沒有救濟老百姓。另外，您聲稱自己是練劍為主，當時我不相信，後來您拿起弓，我徹底的相信。”

“實在是抱歉，那天我的確緊張了，我不知道沒有箭。話又說回來，你為什麼把陳昭怡的嫌疑排除掉了？”

“因為她不可能殺死自己的相公。”太司懿說道。

周美人咬了一下嘴唇：“不可能？她明明看見我和王峻正在雲雨一番。如果一氣之下，她偷了楊叢善的弓箭，原路返回來射死她的相公呢？”

“雖然您的問題很尖銳，但是我可以回答。”太司懿一笑而過，“陳昭怡是一名柔弱的女子，她根本拉不開弓。”

“是嗎？公子，你叫她演示了嗎？還是說，你對她很了解？”

太司懿一邊搖搖頭，一邊說道：“我當然沒有時間叫她過來演示。但是，我也我可以通過她的言行舉止來判斷，她會不會射箭這件事情！還有，她的雙手根本沒有繭子和傷痕。我保證，她不是兇手。”

“那我就有嗎？”周美人不服氣的問道。

“有，就是不多。”太司懿露出斬金截鐵的表情，繼續說完，“您說自己練劍為主，所以我認為，您很少碰弓箭。如果我猜的沒有錯誤，您的右手比左手的繭子多點，可以我看一下嗎？”

“不可以，但是我可以承認，你說的話沒錯。為什麼不代表我是射箭弄出來的繭子呢？”

太司懿聳了聳肩膀，只好耐心的解釋：“射箭的人左手掌心的繭子比較多，因為拿着弓。右手掌心根本沒有繭子，因為夾着箭。”

“我還是不明白！”周美人把雙手伸進桌底，不停的搓來搓去。

劉諸插話進去：“姑娘，這個問題我比較有發言權，我可以回答你。原因簡單，練箭的人左手拿着弓，右手夾着箭。我可以更加詳細的說出來，那就是，練箭的人左手拿着弓的時候，大拇指有傷痕，因為經常被射出去的箭摩擦到了。練箭的人右手夾着箭，掌心有很少的繭子和傷痕，準確的說都沒有。因為射箭的時候，是右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這三個手指夾着箭柄。射出去以後，這三個手指和箭柄摩擦，才會留下繭子和傷痕，而且非常的少。”

這個時候，周美人大吃一驚：“指揮使大人，您的講解真到位。我的確像公子所說，左手根本沒有繭子，右手有繭子，主要是拿這把三尺劍的時間太長了。”

“等下，公子了解到你根本沒有救濟老百姓，由此判定，你左手比右手拿劍的時間比較長吧？”

“沒有。”

“姑娘，那你說，你的右手比左手拿劍的時間比較長吧？”

周美人微微一笑：“不用讓我，並沒有那麼笨！還有一件事情，我已經說了無數次，我是練劍為主。”

“哦！總而言之，你認為自己是女俠，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我原本是女俠。指揮使大人，公子，我想提出一個問題，可以嗎？”

劉諸和太司懿互相一眼。

太司懿快速的點點頭：“可以。”

周美人問道：“我沒有救濟老百姓，我就不是女俠嗎？”

“我的個人看法是的。”

“公子，你真是把路堵得死死的。那麼，我就不能是浪跡天涯的女俠嗎？”

“不能。”

周美人從椅子上面站起來，舉手抱拳，然後做出邀請出去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