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願意
“原來如此!”太司懿驚訝不已。
“小徒弟,你真的沒有問題嗎?”
“實話實說,師傅,這件命案對我來說確實有點難。如果案發當天我在場,就會知道所有人的活動範圍,現在也不至於跑來跑去的審問。”
“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會武功這件事情,萬一缺胳膊少腿的呢?我怎麼向你父母交代?我怎麼做好一個師傅?”
“哦,我倒是不在乎,畢竟師兄能保護我。師傅,您知道,他現在的人氣可在您之下,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不來找我呢!”
“小徒弟,我正好跟你講這件事情。”
太司懿笑着問道:“什麼?”
鬼人谷賣個關子,走進東廂房,過了一會兒,目不轉睛的看着院子裏面的太司懿,出來以後,右手拿着一本書,輕輕的放在石桌表面,接着坐下來。
太司懿觀察到了表面,字正腔圓的念道:“鬼人谷劍法。”
“對。”鬼人谷點了一下頭,“這是我另外的畢生所學。原先的鬼人谷刀法已經交給你師兄,短短的兩個月,他就練成了!並且,他把那本書焚燒掉,偷走我的綉春刀,一如反顧的下山去了。”
太司懿直勾勾的盯着石桌上面,正在猶豫,並沒有伸出雙手。
鬼人谷說道:“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必須要把這套劍法交給你。關於你師兄的的事情,我承認他是一個練武奇才,不過急於求成,沒人知道他能練到第幾式。然而,我現在把這套劍法交給你,一定要好好的練。只要記住我說的話,多背心法,口訣順溜!你就會領悟劍道。還有一句忠告的話,練劍的過程中,千萬不要入魔。”
“謝謝師傅的教誨,您不打算留在京師長住嗎?”
“是的,山上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太司懿露出捨不得的表情。
“小徒弟,你現在已經步入江湖,一定要堅持下去。”
“嗯,我會的。對了,您和指揮使大人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幫您保護我?”
“哎,因為我是玖局的前任指揮使。等我離開以後,就把位置傳給他了。”
“難怪指揮使大人對我那麼好,原來是這一層關係。”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鬼人谷一臉傷感。
“是的。如果我猜的沒錯,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吧?”
鬼人谷緩緩地抬頭,望着天上說道:“假如我沒有離開玖局,或許我能待在你們的身邊,那是多麼的高興。我承認我有點後悔,畢竟自己的兩個徒弟沒有保護好,讓你們在外面漂泊,時刻受到威脅。”
太司懿扭頭過去,不眨眼睛的看着鬼人谷,盡量露出不被帶偏的悲傷表情。
“在我再一次來到京師。這裏已經物是人非,其實,我已經不習慣繁華熱鬧的地方。”
“師傅,我和師兄很快功成名就,絕對會跟着你回到山上。”
“不用,你們最好留在這裏,給我好好的打出名頭。我希望你們尋找自己活下去的理由,而不是為了我這個師傅,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我儘力而為!”太司懿拿起石桌上面的書本,在雙手翻來翻去。
鬼人谷探出上半身,雖然看着太司懿,但是還不忘記拿了茶杯。然後,鬼人谷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來。
“師傅,這套劍法的動作這麼簡單嗎?”太司懿一邊疑問,一邊說下去,“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套劍法只有十二式,
如果練下來,半個月就能成了。”
鬼人谷語重心長的說道:“武功不是命案,用我教給你的推理去推理,是練不成這套劍法。”
太司懿拿着書本:“您也許說的沒錯,但在我的眼裏,這套劍法就像一件命案,只要我領悟劍道,也就是查明真相。我說的對不對?”
“有點道理,有點意思。”鬼人谷笑道。
“是吧?”
“等下!”鬼人谷陷入沉思,突然開口,“我以前帶的三尺劍,被朝廷扣押了。你用什麼練呢?”
“不着急,不是有我師兄嗎?他能保護我。”
“你說的沒錯。這樣吧,你親自去一趟即將設立的東廠找他,試探一下他是什麼意思?”
太司懿點點頭:“好的,我認為我師兄肯定會答應。畢竟我們是您的徒弟,在一起生活了兩個月,肯定會念舊情。”
“去吧!”
第二天來臨,烏雲密佈覆蓋了整個京師,太司懿從玖局出發,到達即將設立的東廠時,已經是巳時。
四名男子站在門口,都穿白色的飛魚服,看見不認識的太司懿來了,迅速的拔刀。
太司懿停下腳步,站在第一個台階。
四名男子目不轉睛的看着不認識的太司懿,同時大聲問道:“來者何人?”
“姓太名司懿。”
“來者何事?”
“我找我師兄。”
“來者師兄的名字叫什麼?”
“王雄吠。”
聽到太司懿的回答,距離最近的一名男子站出來,笑着說道:“原來是自家兄弟,他正在後院練刀,要不要我帶路啊?”
“謝謝。”
“對了……”男子一邊轉過身,一邊提問,“你能跟我說說你被你師兄欺負的詳細情況嗎?”
太司懿笑了笑。
“我不是調侃你。公子,我現在特別的想要知道,你和你師兄在一起兩個月,你就沒有一次打過他嗎?”
太司懿保持着表情,然後說道:“如果我的事情,您都從我的師兄口中的得知,那麼,您應該了解我不會武功吧!”
男子一邊點點頭,一邊不好意思:“是的。”
隨着尷尬又抱歉的氣氛,太司懿跟着男子來到後院,裏面非常的寬敞,只見王雄吠揮刀如虎,震倒桌上的茶具。王雄吠腰間沒有裝飾品,身穿一件白色的飛魚服,乾乾淨淨。
“司房,您師弟來了。”男子喊道。
王雄吠沒有停止揮刀的動作,開口回應:“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等到男子離開,太司懿問道:“師兄,近來兩個月可好?”
“好,現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是來替師傅向我問罪嗎?”
太司懿沉思了一下,目不轉睛的看着石桌上面,趕緊跑過去倒茶水。
看到這一幕,王雄吠鬆了一口氣,停止練刀法的動作。
“不是。”太司懿把倒滿茶水的杯子拿起來,遞給了王雄吠,“我怎麼可能是這種人,我過來,當然是有事情拜託您。”
王雄吠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接住杯子,喝了一小口。
太司懿伸出雙手,露出邀請坐下的笑容,還不忘記問道:“師兄,您最近沒有什麼事情吧?”
王雄吠回答:“有。”
“可否告訴我呢?”太司懿微微一笑,“我來判斷一下,是您的事情大還是我的事情大?我好向您拜託接下來的事情。”
王雄吠若有所思的說道:“兩個月之前,我剛到京師,就看見滿大街貼着一張通緝令。”
“師兄,究竟是什麼人引起您的興趣?”
王雄吠不介意透露自己要辦的案件,可是又露出謹慎的眼神,移動到了院子周圍。
“師兄,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一張通緝令?”
王雄吠拿着綉春刀,在右手轉了一圈,坐下來的時候,放在石桌上面,然後說道:“一張女賊的通緝令。”
“女賊?”太司懿想起了一個人,迅速的坐在石桌另一邊的石凳,“她是不是帶着斗篷和面紗?”
王雄吠搖搖頭。
“難道不是嗎?”太司懿在腦子裏面又浮現了周美人的面容,“她是不是長得傾國傾城?”
王雄吠搖搖頭。
“難道又不是嗎?”太司懿堅持不懈的追問,“她的身上是不是散發著濃烈的香氣?”
王雄吠有點不耐煩的說道:“不是。聽千戶大人說,兩個月之前,有一個女賊夜闖東廠,偷走了她近幾年犯下盜竊的證據,包括厚厚的檔案。”
“原來如此!”
“這個女賊當時穿着夜行衣。”王雄吠繼續解答,“因為站崗的人睡著了,所以讓她有機會溜進去。”
“您們東廠怎麼知道她是女子?”
“師弟,你當東廠的千戶大人是瞎子嗎?案發當天雖然是半夜三更,但黑衣人的身前突出。一眼便知,黑衣人就是一名女子。”
太司懿沒有說話。
王雄吠看向東廠大門:“關於你最後的一個問題,我能回答,就是剛才帶你進來的那名男子,他和女賊擦肩而過,聞到了一絲絲清香的氣味。”
“為什麼他還守着大門?”太司懿好奇起來。
“因為他就是站崗打瞌睡的人。”
“哦!”
“師弟,自從我接下追捕這名女賊的案件以後,我是每天睡不好吃不好。不過幸好學了師傅的刀法,讓我在練的過程中,投入參悟劍道,才沒有那麼暴躁。”
太司懿突然記起來此的目的,笑嘻嘻的問道:“師兄,你願意保護我的安全嗎?”
“不願意。”王雄吠大聲起來,“我現在有自己的案件,都沒有偵破,哪有時間整天陪在你身邊。”
“師兄,我的好師兄!”
“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我是真的沒有時間。再者說了,你不是有玖局的指揮使大人保護嗎?”
“您說什麼?”太司懿直勾勾的盯着王雄吠,“您不是沒時間嗎?您怎麼可能知道我的行蹤?”
“哦,聽別人說的情報。還有,現在的京師裏面,老百姓口中都是你的事迹。我能聽不到嗎?”
“是嗎?”太司懿從石凳上面站起來,靠近王雄吠的身邊,“師傅親口告訴我,叫我來找您,就是讓您保護我的生命安全。”
“我告訴你,千萬不要用師傅來壓我,知道嗎?”
“那我這就去找師傅,叫師傅收走您偷出來的綉春刀。”
王雄吠一邊假裝鎮定,一邊答應太司懿的要求:“我願意。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只有十天的時間,我就去辦理我的案件。”
“明白!師兄,我就知道您舍不下我這個師弟。”
王雄吠轉過身,目不轉睛的看着石桌上面,放着一把做工精緻的綉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