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金蟬脫殼

第十六章 金蟬脫殼

第二天,徬晚。

孫雲龍和李金來到商西的江邊,這邊屬於郊區,幾乎沒有車輛過來,只有一個班車路過,偶爾也會路過幾輛出租車。

他們下車走在江邊,這裏有一個流動的攤位,是小推車得那種,上邊立着牌子,寫着立斌燒烤。

烤着美味的燒烤,只見那個攤位被濃濃的煙霧圍繞,嗆得燒烤師傅也直抹眼睛。

他們兩人走了過去,點了一些燒烤,老闆趕忙拿出來兩個小馬扎,拎着一個摺疊小桌子放在路邊。

兩人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江面。

江水是那樣的安靜,夕陽把江水染得通紅,在晚風的撫摸下,江水盪起了層層漣漪,猶如一根根紅綢子似的輕輕地流動着。

一些浮沉物隨着江水悠悠地向東流去。

江水東流,水主浮沉,物隨水漂,水帶物走,暗流涌動,相輔相成。

孫雲龍看着江面不住感嘆:

“江水東流人不在,落寞商西陰陽隔,曾為宿舍三劍客,如今兩人醒如醉。”

李金聽着孫雲龍口中呢喃,心中也帶起幾分感慨,為他而來,隨他而去,就算最後劉鑫死了又能如何,能讓逝者安息嗎?

能讓劉玉嬌重來嗎?只能讓受過那人迫害得人,心裏好受點,或者家裏人好受點,除此別無所有,索性不去想了。

難得在這城市的夜色中有如此美景,江水,微風,晚霞,落日,細柳,在清風的略過下,散發出別樣的風采,缺一不可。

映射出此時兩人心中的寧靜,也是久違的休息,那是靈魂上得休息,精神的喘息,孫雲龍感覺這是劉玉嬌走後,自己為他所做之事後,心理上最安逸的一個晚上。

在映射着晚霞的江邊,吃着燒烤,喝着啤酒,很是的怡然自得,兩人一瓶啤酒撒在江中,以敬逝去的兄弟,帶着些許緬懷。

吃飽喝足后,打車回到了宿舍,深深的睡去,李金感覺跟在孫雲龍身旁總是那麼怡然自得,即使心裏有自己的秘密,他還是喜歡和這個朋友相處。

尤其是孫雲龍認真做事時,細思極恐的大腦,讓他很是欣賞。

隨着時間的陡移,叫醒他們兩個起床的不是鬧鐘,也不是映入眼帘讓人不得不醒的刺眼陽光,而是程金的喊聲。

“我的小祖宗啊,你還能睡着呢?昨天你跟我說完,我一宿都沒睡啊,思來想去,我也想不明白,今天你要不說明白,我說啥也不走了,反正申請破產也來得及。”

程金跟個無賴似的,就在床邊晃動着孫雲龍。

十分無奈的孫雲龍被喚醒了,睜開朦朧的睡眼。

“別搖啦!!程總!再搖晃我就散架子啦,我起來還不行嘛!但是我好餓,吃完我再跟你說吧,大老爺們,真沉不住氣,啥也不是。”

孫雲龍邊說著,邊穿着衣服,隨後下床洗漱,就這樣把程金晾在一旁。

程金滿臉無奈,這哪裏是自己的員工啊,這是自己的祖宗啊,知道孫雲龍會把其中緣由告訴自己,也不着急了,定了一家餐廳,三人坐上程金的車去到了餐廳。

孫雲龍和李金也是毫不客氣,把貴的,能點的全點一遍。

弄的程金一臉黑線,心想:這兩小子上輩子是不是餓死鬼投胎啊!

只見孫雲龍和李金吃的那是風捲殘雲,就差把盤子舔了,真是一點形象都沒有。

看的一旁餐廳服務員也是驚訝,要飯的都沒見像他們倆吃的這麼香,弄的自己都餓了。

只見六塊腹肌漸漸隱藏其中,取而代之的是圓鼓鼓的小肚子,就知道這是吃了多少。

孫雲龍擦了擦嘴,衝著程金嘿嘿一笑,滿臉不好意思。

“讓程總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下次還能來這嗎?以後把我倆員工餐改在這裏吧,離得近,去公司還方便。”

孫雲龍一幅人畜無害得樣子,嘿嘿笑着對程金說著。

程金被他這一幅嘴臉氣的半死,這還是昨天那個氣勢伶俐,與自己對弈絲毫不落下風,意氣風發,擲地有聲的孫雲龍么,簡直不是一個人啊。

孫雲龍見程金不說話,又說道:

“程總,你要是不滿足我,那我可就不幫你嘍”

好像是看穿程金心思一般。

程金十分無奈,只好答應下來,看看這小子到底是真菩薩,還是大街上賣笛子,自吹。

孫雲龍也不賣關子了,吃飽喝足在不辦事就是過分了,問着程金是不是把工作都安排好了,程金說材料一切就緒,就差去法院申請破產了。

可是頭去之前,他的心裏還是沒底啊,所以才大清早找到孫雲龍,想讓他給自己一個定心丸,如果不行,他也不願意連累自己這些朋友。

孫雲龍拍了拍程金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

“咱們現在申請破產,總公司肯定知道。”

程金打斷到:“是啊!總公司怎麼會放任我們,見死不救呢?”

被打斷的孫雲龍沒有生氣。

擺了擺手示意程金不要心急。

繼續跟他講解了自己的計劃,孫雲龍慢慢道來:

“分公司破產,總公司確實不會見死不救,但是要看怎麼救,可不可以救,值不值得救,這是劉鑫考慮的,他一定會權衡利弊。”

“分公司一直虧損,而且要救就必須堵上欠張總公司的債權,那可是二百萬得缺口,這時候救不救分公司,就要看分公司的利用價值。”

“我之前也對總公司做出了調查,發現總公司的資金流向,幾乎都是出資海外業務,極速擴張各領域板塊,而且都沒有回款。”

“想要救分公司他怎麼救?他手裏沒錢,而且這可不是小數目,會直接導致總公司資金鏈斷掉的,所以我斷定劉鑫不會幫你,而且他還投資那些無用的項目,用來討好外資,根本無暇顧及咱們的市場。”

孫雲龍說到這裏,口渴了,喝了一杯水,程金專心的聽了進去,趕忙催促着孫雲龍趕緊繼續說下去!

孫雲龍看着程金的樣子,緩緩一笑,繼續說道:

“就算劉鑫他們回款到位,他也會直接批給其他承包公司,他會覺得那些比你更有價值,咱們公司平台的漫畫兩三年沒創新,我知道是你們故意的,但是在劉鑫那種人看來,你可能是江郎才盡。”

“公司投稿量極低,而你被打壓得這兩年,同類型題材,別的公司早就已經創新更替了,而且我們公司的項目,都被總公司,着重得想辦法變現。”

“這您還不明白嗎?因為我們持續虧損,劉鑫已經開始想辦法踢你出局了,你這次如果不果斷,公司破產也是早晚的問題,只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的事。”

“我們公司現在橫向拼不過別的平台,縱向又沒有新內容產出,唉,對於某些人來說,分公司真的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當知道你有潛力,他們就為了抑制你得生長,這麼打壓下,劉鑫一定認為現在的你如同胎死腹中,現在我們公司都是過期的IP,劉鑫絕對不會放在眼裏。”

“雖然我們處境看似瀕危,卻也算逆境中重生,帶着這些舊版權,再加上張總的製作公司,你不會一點作為都沒有吧,那我可真是幫錯人了。”

說完孫雲龍,對着程金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程金聽完心中很是激動!!

“嗯?什麼張總的製作公司啊。”

程金疑惑的問道。

“哦!!!忘記了,還有,張總那邊合同我已經替你搞定了,你只需要申請破產,所有資產會頂給張總,包括版權。”

“到時候你們新成立一個公司,剩下的事就是你們的事了。”

“等劉鑫明白的時候,恐怕你已經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了,你手底下的人,也早都備好了稿件,就等你翻身的這天呢。”

“謝我的話,不用多說了,這頓飯足夠了,拜拜!”

孫雲龍說完,瀟洒的走出了餐廳。

李金也跟着緊隨其後。

程金還在回味剛才孫雲龍的話,等回過神來,孫雲龍和李金已經出去了。

他眼眸深深的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內心滿滿的感謝。

口中輕輕低語:“不管如何,真的是謝謝你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慶幸你不是我的對手。”

孫雲龍和李金回到宿舍直接收拾了行李,準備和李金在這好好玩兩天,剩下的事情也不是他能參與的了,他也不想參與。

知世故而不世故,歷圓滑而彌天真,自己把一切都設計好,剩下的只能靠天意。

孫雲龍走後程金就去申請破產了,並且聯繫了張總,兩人一拍即合,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子得安排。

不知為何,商西的天氣總會風雲變幻,就在下午時分,天空朦朦朧,遍佈漫天塵埃,讓人們有種無法喘息得感覺,從高空肆虐而下,壓抑着人們的心情。

當這些塵埃伴隨着肆虐得霧氣零零散散的來到這座城市,有些人看到了管它叫做霾,有些人把它叫做埃。

沒有人把它看好,它也從沒被人看好,因為它是塵也是埃。

若說無罪論不怪它,並非本意來到這裏,確又因並非本意被帶到這裏。

人們會避開它,評論它,凈化它,和審判它,確彷彿又知道它是怎麼來的。

它似乎在說你們製造了我,確又那麼怕我,怕我的可怕把你吞噬,又想那肆虐得狂風可以把我吹走嗎?可怕,可笑,可恥,可惡,可又那麼無可奈何。

就是這麼個天氣,一棟大樓里,某個高層的辦公室,外邊的玻璃被肆虐着塵埃拍打,顯得有些搖搖晃晃,彷彿要崩碎一般。

就在這個辦公室里站着一個人,此時他緊繃著臉,豎起的眉毛下,一雙被怒火灼紅的眼射出兩道寒光,乾裂的嘴不住地動着,下唇已被咬出一道牙痕,這人正是劉鑫。

他身旁站着一位嬌小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多歲,那女子膚光勝雪,雙目猶如一泓清水,穿着職業裝,拿着文件夾,直直的站在劉鑫身旁,她就是劉鑫的秘書。

只見這時劉鑫衝著旁邊的女秘書,大聲問道:

“什麼?!程金這個孫子,竟然申請破產,這不是給我上眼藥呢嗎!讓其他人看看我,到底還幫不幫他這個兄弟么?”

“哼!跟我玩着感情牌,程金你再也不是曾經的程金了啊,真是還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江郎才盡,無力回天,要宣佈破產,告老還鄉啊,小宋,給我彙報一下分公司情況。”

劉鑫生氣的衝著小宋秘書說道。

劉鑫秘書見他生氣,趕忙把分公司情況,完全彙報一遍。

“劉總,分公司這幾年一直虧損,而且債權達到了二百萬之多,並且………那劉總,我們還需要為分公司抽調資金,這樣我們可是有資金鏈斷裂的風險,而且您還不一定受到感謝。”

小宋秘書說著分公司情況。

劉鑫直接打斷小宋的對話。

“知道了,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我還以為他會硬撐,在過一陣我外資整合結束,我就準備抽出手,收拾程金來的,沒想到他卻提前挺不住了,真是讓我失望,就那些,過期的垃圾版權,就他這個小魚小蝦,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哈哈哈,那就讓他破產吧,給他留下最後的尊嚴吧,要我出手,他可是沒有這個機會,程金啊,這次就是兄弟我給你一個回家養老送終的機會吧。”

劉鑫說完,向著小宋秘書走來,嘿嘿一笑,一雙大手摸向了小宋秘書的豐臀。

這時小宋秘書臉上一紅,轉身一聲嬌嗔。

“劉總,你壞!”

說完趴在了劉鑫的懷裏,用小拳頭輕輕敲打着劉鑫的胸口,然後轉身進到辦公室的更衣間,褪去自己得衣物,換了一身出來。

從更衣間出來,只見小宋秘書,身穿白色綉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霧煙綠色拖地煙紗,風鬟霧鬢,發中別著珠花簪,緩緩走出,眼眉之間點着一抹捉摸不到的嫵媚,撩人心弦,看的劉鑫一陣發愣,小腹隱隱發熱。

劉鑫大步向前,一把抱住小宋秘書,頓時劉鑫獸性大發,一陣翻雲覆雨。

第二天,天空烏雲密佈,如海水倒灌,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劉鑫開車如同往常一樣來到公司,剛在辦公室坐好。

小宋秘書卻推門而入,十分焦急的樣子,頭上冒着細細汗絲,連敲門都忘記了。

劉鑫頭也沒抬,說道:

“什麼事,讓你敲門都不會了么,再有下次,你就別幹了。”

巧然沒有了昨天的溫柔。

小宋秘書趕忙彎腰道歉並說道:

“不好意思,劉總,是我唐突了,可是這次真的是出大事啦!!!程金的分公司被一起結算,連帶版權還有IP全部抵給張野得製作公司了,他們新成立了一個公司,直接就推出了一筆出版,直接把我們碾壓了。”

“那些外資看過他們的作品之後,有好多都和我們撤資了,去找他們合作了,這回程金有人才,張野有製作,並且張野身後還有我們得罪不起得大人物,如果低於市場價與我們對弈,我們公司危矣啊!!!劉總!!”

劉鑫猛地站起來,氣上心頭,怒火中燒,連窗外的大雨都澆滅不了他心中的憤怒!但他又無可奈何。

知道自己大勢將去,原來這個程金一直隱忍,自己真是太小看他了。

劉鑫不服,他覺得程金不可能有這種手段,一定是有人幫他,

於是讓秘書找人趕緊調查了其中緣由,畢竟分公司不是程金一個人開的,還是有幾個劉鑫的心腹。

很快,他們就透露出有一個小子與程金密切接觸,後來發現跑前跑后都是他,那他就可能是背後主導者。

劉鑫把怒火都歸結到這個人身上,此時秘書派人送來資料,而放在劉鑫桌子上的資料,正是孫雲龍和李金的。

“兩個小雜種,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卻要置我於死地,害我面上無光,我咽不下這口氣。”

劉鑫說著,穿好衣服,安排秘書聯繫自己認識最為重要的合伙人,拖人家賣他一個面子,讓他去找一個人,一個更高層次的人,隨後坐車前往那個人的家中而去。

而另一邊,由於又是塵埃,又是大雨,孫雲龍和李金那也去不了,只能在公司宿舍這麼無聊的待着。

看着外面猶如瀑布般的大雨,在窗前房檐快速落下,形成了雨幕。

孫雲龍看着雨幕傾然而下,帶走了城市的喧嘩,彷彿對面那座摩天大樓將要崩塌。

心想:誰不是暴雨落身下,承受着盛世的傷疤。

既然也沒有事情做,索性就在房間運轉周天,李金就在一旁作陪,靜靜觀看,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麼。

到了下午,太陽撥開天空的烏雲,探出頭來,那傾下的大雨也隨之而走。

劉鑫坐着車,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座山上的別墅。

這座山很大,別墅也很遠,大約每十步就有一個崗亭,四周佈滿了監控,而且安保人員隱約能看到手槍得槍托。

這是一座山口,上山的路是柏油路,看樣子是專門鋪設的,直接通往大門,大門很樸實,巨大的黑色拱形門。

保安通報結束,兩人一人拉着一邊,把大門打開,而打開大門,前面還是一條路,一眼看不到盡頭。

但是路兩旁的風景卻甚是迷人,都是山上土生土長的花草樹木帶給人無盡的芬芳,卻也被人每天照料着。

汽車大約開了有八分鐘,終於來到了別墅門口,劉鑫下了車,看着眼前的別墅,以自己的財力,也是自嘆不如啊。

別墅共有三層,由於是依山而建的,所以每一層的景色都各有千秋。

進入大門,是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小路的兩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態各異的花木盆景,讓人賞心悅目。

小路往左一拐,是一扇月亮門,進入月亮門,就是別墅第一層的院子了。

別墅傳承了中華傳統建築的精髓,保持着傳統建築融古雅、簡潔、富麗於一體的獨特藝術風格,以大自然為皈依,推崇儒教,兼蓄道、釋,含隱蓄秀,奧僻典雅。

建築的中與西結合得如此和諧,中式的基礎韻味與西式的建築符號和細節取長補短,不但富有審美的愉悅,更重要的是令居住舒適而貼近自然。

誰能想到再此得天獨厚,美不勝收得地方有人居住在此。

劉鑫等人進去了庭院,卻被告知只讓劉鑫一人進入書房商討,其他人必須在外等候,劉鑫也沒有矯情,囑咐幾人幾句,跟着管家去到了書房。

劉鑫一進書房,只看見房間文昌位放着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四周擺放古樸典雅,可以說是琳琅滿目。

大案后坐着一人,那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頭髮也是很整齊。

老者穿着一身中山裝,靜靜的坐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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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揣雲決我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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