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反殺催死鬼
整個考場裏的鬼都是表情怪異,看着考題似笑非笑,若非他們不是真的考生,不然非得一頭撞死在這裏。
既然百鬼還沒發難,貢院的詭異也沒有顯現出來,蘇醒乾脆研究起考題。
“今有人持米出三關,外關三而取一,中關五而取一,內關七而取一,余米五斗。”
“問本持米幾何?”
蘇醒一看,這題簡單。
除了那些晦澀的古語,套用公式后不過是道簡單的初中數學題。
其他鬼解不出,不代表他也解不出來。
或許在坐的鬼都活了幾百年以上,可如他一般學過初等數學的鬼才,不多。
“蘇兄是發現了什麼嗎?”白長生偏過小腦袋,似乎想聽聽蘇醒的高見。
“考場內不得交頭接耳!”驚堂木一拍,考場內霎時掀起一股怪風,嚇得白長生趕緊縮回腦袋,正襟危坐。
“我說你寫。”蘇醒悄咪咪的湊了過來,既然勝券在握,幫助別人作弊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不想直接要答案,我要知道這些題應該怎麼解?”白長生雖然固執,但也不是迂腐之人。
這些題似乎困了它好久,太久太久了。
隨着蘇醒用悄悄話將這些題解透,百鬼們也失去了做考生的新鮮勁,準備向蘇醒動手了。
第一個出手的,自然是離蘇醒最近的催死鬼。
它已經詞窮了,也不想再做蘇醒的媽媽!
紅紙雖然限制了它催人心神的能力,但也解除了它的某些限制。
它現在可以越過出手規則,對蘇醒直接動手。
陰冷的手臂悄悄環上了蘇醒的脖頸,由於吃了燒餅,蘇醒對陰氣的抵抗能力加強,但也失去了最寶貴的感知能力。
這世界如此公平,獲得必以失去為代價。
直到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
鋼鉗一樣的黑霧手臂猛然發力,蘇醒瞬間陷入窒息的境地,周身如被電麻,甚至連踢踹反抗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其他鬼隱隱有些興奮,包括離蘇醒最近的嫁衣女鬼。
她用雪白的手臂支撐着柔美的下巴,側着身子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蘇醒,纖細的指節有節奏的敲擊着案桌。
人無法揣度鬼的想法,在嫁衣女鬼看來,蘇醒越接近死亡,越具有非凡的美感。
白長生則沒發現蘇醒的異樣,它在埋頭答題。
蘇醒想不到催死鬼能直接動手,在被貼上紅紙后,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吃了燒餅還剩最後一絲力氣,蘇醒強提中氣,以嘶啞破裂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考官,救命!”
“救命……”
聲音太小了,就像蚊子發出的哀鳴,考場又太大,四處巡邏的鬼考官幾乎沒有聽到。
蘇醒意識在飛速消散,耳朵里傳來巨大的嗡鳴。
“考官,它擾我答題。”幸運的是,白長生終於發現了異樣,皺着眉頭,抬手檢舉了催死鬼。
鬼考官霎時一激靈,帶起一陣濃濃的陰風朝這邊來了。
正在對蘇醒施展鎖喉技的催死鬼急忙將手鬆開,雖然不能說話,但那黑霧腦袋卻搖得像波浪鼓一樣,強烈表示‘我沒有’!
鬼考官一看催死鬼面前空空如也的試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人頭畜鳴,朽木不可雕也!”
考官搖了搖腐爛的腦袋,這些考生空食國家俸祿,來日定遭天譴。
蘇醒緩解了窒息帶來的暈厥感,眼裏的痛苦正逐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求生慾望的癲狂。
“撲領母!”
蘇醒睚眥必報,主考官正佝僂着腰,搖頭稱讚着白長生的考卷,正是他反擊的大好機會。
一個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蘇醒對催死鬼施展了鎖喉技。
催死鬼萬萬想不到,向來只有它對人動手的份,一個小小的普通人,他怎麼敢?
這一愣神直接給了機會,催死鬼被迅速鎖喉,施加給蘇醒的痛苦再次在它身上呈現。
蘇醒的手臂被黑霧灼燒的滋滋作響,疼痛難忍依然死不放手,並咬緊牙關,持續加強鎖技的力道。
黑霧不可直視,更不能觸碰。
蘇醒現在可管不了那麼多,一定要它死!
考場裏的鬼沒有對蘇醒動手,也沒有幫催死鬼的忙,就連那主考官也和聾了一樣。
似乎催死鬼在蘇醒手裏吃癟,是它們幾百年來能看到的最大的笑話。
蘇醒是殺不死催死鬼的,鬼怎麼會窒息?
一場笑話,既笑催死鬼,也笑蘇醒不自量力。
然而它們忽略了催死鬼臉上的紅紙,‘厲鬼纏身’詛咒發動,紅紙再次復蘇,與蘇醒形成夾擊之勢。
或許普通人的鎖技不能讓鬼窒息,但紅紙能。
紅紙牢牢覆蓋在催死鬼臉上,靈魂窒息!
隨着手臂的持續發力,催死鬼的腦袋正逐漸褪色,由黑霧轉為白霧,再到逐漸透明。
一股無聲的絕望在蔓延,催死鬼面前的案桌早已被窒息帶來的求生欲踢翻,掙扎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弱。
“不對勁!”
百鬼們終於看出了端倪,催死鬼竟然真的要被鎖死了。
這怎麼可能?
這一刻,百鬼在蘇醒身上看到了不亞於它們的恐怖。
你不乖乖受死就算了,抓住機會就想反殺鬼?
百鬼出手了。
一道吊命索突然套在了蘇醒脖子上,並使勁向後拉,想把他活活勒死。
一頭瘦小的餓死鬼伺機出動,撲咬着蘇醒的手臂。
殺死蘇醒的意圖十分明顯,但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催死鬼死在蘇醒手裏。
疼痛與窒息交織,蘇醒慘,催死鬼更慘。
此時的催死鬼連透明都算不上了,只剩下一個稀薄的氣體輪廓。
紅紙都已經收手落在地上,蘇醒還不依不饒。
大量的鬼對蘇醒形成了包圍之勢,靠內的圈子全是厲害的鬼,外面的只敢圍觀,不敢爭食。
恐怖氣流再次騰起,蘇醒在這一刻真正的做到了‘百鬼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