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涌
一望無邊的黑暗。
怪物的輪廓越發的明顯，似乎是能夠聽到那怪物不甘的嘶吼聲。
那發光的門戶。
如鏡子般碎裂的空間。
又是一陣熟悉的失重感襲來。
姜譽躺在床上，身體又是一陣抖動。
為什麼要說又呢？
“嘶！”
好一會，姜譽才慢慢的睜開眼睛，他手撐着腦袋，感覺頭疼欲裂。
“又是那個夢！好難受啊，是昨天衝擊法門的後遺症嗎？為什麼以前沒有過？”
現在，他覺得全身無力，昏昏欲睡，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看了看手環，發現已經十點多了，還有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公會那邊打過來的，並沒有她母親的。
他輕嘆一聲，撥回了公會那邊的電話，說生病了，要請一兩天假，對方也沒多問就同意了，或許是他父母的原因吧，才會這麼好說話。
手撐着床邊，姜譽艱難的坐起身來，他要出去一趟，他心裏有種不安的情緒。
只是，腳剛着地時，他整個人直接摔了下來。
雙腿竟然沒有知覺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壓着大腿，導致血液不循環，使不上力氣。
“太奇怪了，為什麼會這樣，這絕不是衝擊法門的後遺症！”
姜譽腦海中想着
“難道是昨天那女孩的緣故？還是那個夢真的有古怪？”
他現在有點慌，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有太多的事都不清楚。
他無法理解，有什麼能力，是在夢中對人施法的。
巫詛師？有這類的魔法嗎？
他想問他父母，可是這時候又聯繫不上。
“去找那個少女？”
他心裏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他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去……
好在，沒過多久，他的雙腿慢慢恢復了知覺，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有點不適應。
他換了身衣服，打開房門，小青還是一如既往的趴在門口守護着他，讓他心中安心了不少。
這傢伙雖然看起來很懶，一天天就知道吃，但姜譽知道，只要他一遇到危險，小青一定是第一個擋在他身前。
他並沒有打擾小青，直徑走向衛生間。
只是他沒有發現，在他走入衛生間時，小青在後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頭好暈。”
沒過多久，姜譽揉着腦袋，從衛生間走出來道。
小青聞言，也馬上起身，圍着姜譽嗚嗚的叫着。
姜譽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摸了摸它的頭，有點無力道
“肚子餓了吧？走。”
……
白雲獵妖會
獵人大廳，這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吵鬧，討論聲不斷。
不過今天卻略有些不同。
“喂！老許，你看前台那個小姑娘，是不是鎏雲學院的學生？”
只見一中年獵人看着前台，對身旁人問道。
那個叫老許的人，仔細看了看，最後才確定道
“錯不了，你看那純白法袍和藍色線條，還有那法袍上有鎏金做的雲圖，一定是！”
“嘖嘖嘖！可真是少見啊！沒想到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小雲鎮，來了一位天才法師！”
“可不是嘛！鎏雲學院可是白城最頂尖的學院之一，聽說錄取門檻高的嚇人！”
這時又有一人在旁邊說道。
“啥？進入鎏雲學院還需要門檻？”最開始的那人疑問道
“你以為呢？你真當這種頂級學院什麼人都收啊？除非你覺醒稀有魔法，
要不然根本不夠看！
我家那小子，去年成為了法師，說要去鎏雲學院，結果人家不收，說他魔法親和度太低了！
人家學院的最低門檻，都要三星高級的魔法親和度，我家兒子也算不錯了，有三星低級親和度，可人家就是不要！”
男子說著也有些懊惱。
三星親和度啊，在這小雲鎮要被當做寶，可在學院面前門都進不去！
周圍的人聽着也是一陣驚嘆和羨慕，議論紛紛，再看向那道身影時眼神都不一樣了。
而此刻，前台那邊，那名鎏雲學院的法師，正在詢問一名女接待一些事，惹的周圍另兩名男接待不停的看過來，因為這個天才法師太年輕，太漂亮了，而且身材也好。
女法師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氣質很好，長發飄然，膚如凝脂，精緻的五官，一雙眼睛格外靈動。
“你好，請問你們這裏是不是有個接待員叫姜譽？”
這時，那女法師開口了，聲音清脆充滿了活力。
聽着這話，那女接待不由的愣了一下，這名身份不凡的法師竟然是來找姜譽的，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道
“是有一個叫姜譽的，不過他今天請假，說是生病了。”
那女法師眉頭一皺，想了想后又放開，微笑道
“謝謝了，有機會我再來。”
說著便邁開步伐，離開了這裏，一時間這裏的議論聲更大了。
“想不到啊，還有個這麼漂亮的女生來找姜譽小弟。”那女接待道
那倆男接待聽到對視了一眼，都彼此的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檸檬味。
而此刻的姜譽呢？
百妖味
正在飯館忙碌的章泉就聽到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
“章叔！還是老樣子。”
“汪汪！”
隨後，他就見姜譽帶着小青，一屁股坐下。
“你小子沒去工作？”
這時章泉端着鐵盤走過來，眼神古怪，又有些驚訝的問道。
“身體不舒服就沒有去。”姜譽無力回道
“你小子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晚上一個人在家太寂寞了，忍不住獎勵自己？”
章泉忍不住的打趣道，他聲音粗獷，表情猥瑣，惹的周圍顧客目光投射過來。
姜譽窘迫，捂着臉，他感覺再跟章泉多說幾句，自己可能要換個飯館吃飯了。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年輕人就精力旺盛，愛衝動，總是會忍……”
“章叔，停停停！沒有那回事！”
姜譽連忙打斷他的話，不讓他繼續，隨後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章泉聽完也是一臉驚訝道
“也就是說那個少女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甚至找到了她就能破解最近發生的怪事？”
“我不太清楚，不過當時，那少女言行舉止都有點古怪，不太自然的感覺。”姜譽回想道
“古怪，不太自然？是不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章泉不確定道
姜譽一震，連旁邊的小青都坐立起來。
他驚訝問道
“真有這種東西？是魔法還是妖獸？”
“有！不過這小雲鎮並沒有會這種魔法的人，翠雲山也沒有這種妖獸。”章泉肯定道
“那就是說，可以排除這個可能了？”姜譽分析道
“嗯。”
章泉點頭，眼睛朝着小青方向撇了一眼。
姜譽沉思，忽然想起了什麼道
“對了章叔，有沒有那種在睡夢中將人殺死，或者讓人元氣大傷的魔法？”
這下章泉一臉懵，想了想不確定道
“應該沒有吧，我長這麼大也沒聽說過這種魔法，你那個事情，可能是別的原因，或許是那個少女身上有什麼病呢？”
姜譽琢磨了一番，覺得章泉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他還是想去尋找一下少女，他猜測少女身上有重要線索。
想到這他開口道
“章叔，我要去找那個少女。”
“去唄，反正又沒有什麼危險，如果那少女身上有什麼線索的話，你也算是立功了。”
章泉拍了拍他肩膀鼓勵道。
“那章叔，我先走了。”
姜譽起身帶着小青離開了飯館，章泉應了一聲，目送這姜譽離開自己的視線，便回過身去。
“老章，再來盤蠻牛肉！”
“好嘞！”
……
路上，姜譽想去夜市看看，因為那天，那婦女咒罵說，少女天天會去那乞討。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他撥打了一個號碼。
沒過多久，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嚴肅的聲音
“喂，有什麼事？”
“是空衛隊嗎？我發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可能是半個月前村子的受害者。”
“哦？有確切的證據嗎？”
“沒…沒有。”
“那你是在消遣我咯？”
電話那頭明顯傳來了不悅的語氣。
“沒，我有一條雲犬，它在那人身上聞到了和村子裏一樣的氣味，所以我覺得那人可能是村子的。”
姜譽急忙道
“那人如果是村子裏的，為什麼不親自找空衛隊的人尋求幫助呢？
還有，你到過村子嗎？”
“這……”姜譽語塞最終還是說了句不知道。
誰知對面的聲音直接大聲怒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也敢給我們打電話？
你當我們很閑是嗎？
我跟你說吧，雲犬？我們有十幾隻！”
說完，對面就掛斷了。
“額……”
姜譽被說懵了，他覺得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既然空衛隊不相信他，他就自己去！
不過，就在他快進入夜市範圍時，心頭一震，這裏竟然被封鎖了！
外面有空衛隊的人在把守，不讓人進入。
他走上前去，對着一名空衛員道
“您好，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看了看姜譽嚴肅道
“死了倆人！”
“什麼時候死的？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姜譽問道
“我們才剛到沒多久，是一個城市清潔人員收垃圾發現的。”
那人指了一個地方，姜譽順着手指望去，就看見了一件黑衣，和一件藍衣，衣服裏面各有一張人皮。
只是看了一眼，姜譽就寒毛直豎，頭皮要炸開了般。
“這…這不是昨晚的那兩個人嗎？他們不是要去空衛庭嗎？他們昨晚出飯店沒多久就死了？”
姜譽心裏震驚着，他有些恐懼，也有些慶幸。
昨晚他打算跟上前看看的，如果他跟去了，那麼他也會死。
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離死亡這麼近！
也就是說，當時兇手就在現場，說不定也在注視着他，那倆人要去告之線索，被兇手在夜市外圍殺害。
那倆人可是法師啊！而且看樣子應該是一瞬間就死了，偷襲嗎？
他們其中一個還是二級獵人，想要成為二級獵人，要麼你有二星法師的實力。
要麼獵人點達到二級獵人的標準，哪怕這個人沒有二星實力，但也不會太差，可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死了。
姜譽腦中出現了很多想法，但更多的是后怕。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先離開這吧，夜市看來是進不去了。
姜譽離開夜市外圍，正想着下一步要去哪。
“姜譽！”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姜譽耳邊響起，還帶着喜悅之情。
姜譽身體一震
這聲音
他回頭望去，就看到了一名身穿純白法袍，上有鎏雲圖案的少女。
少女美麗動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明亮靈動的眼睛緊緊盯着他。
“欣…欣韻？”
姜譽很是驚訝道，內心有點複雜，半天沒回過神來。
倒是旁邊的小青，一下子就竄了出去，極為親昵的圍繞着章欣韻，兩條尾巴搖擺不停，很是興奮。
章新韻也很是開心，被小青逗的呵呵直笑，溫柔的撫摸着小青的頭。
“怎麼了？才半年多不見，就不認識我這個青梅竹馬了？還不如小青呢。”
章欣韻看着半天沒有反應的姜譽，走了過來打趣着，她笑靨如花。
“哪有？就是有點太突然了，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話說，我剛剛從你家飯館出來，章叔也真是的，都不跟我說一聲。”
看着已經到身前的少女，他感覺她比半年前更漂亮，更成熟，氣質也更加出色。
這種變化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內心的距離也被拉開了般，就像是倆人之間出現了一道屏障。
姜譽笑了笑，略有一些無奈。
“還好意思，你說你在公會工作，我去找你了，打算給你一個驚喜，卻白跑一趟。”
章欣韻鬱悶道，臉上忽然一笑。
“好在，我們還是相遇了。”
聽着少女的話，姜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猶豫了一下道
“額…這算是上天註定嗎？”
“當然了，過去半年多了，我挺想你的。”
說完，她緊緊抱住了姜譽。
姜譽身體一僵，感受到身前一片柔軟，香氣撲鼻，他有些手足無措，內心掙扎了片刻后，也是輕輕的環抱住了她，輕聲道
“我也很想你。”
遠處，一個大漢看着這一幕，眼睛都瞪了起來
“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