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巫師的事不能叫偷
船艙中，一個大部分由水晶材質構成的方形儀器靜靜擺在洛林面前。
“定位儀，只有激活了精神磁場的巫師才能使用，出發前有巫師對照海圖在內部銘刻了商定好的航行路線，與其共鳴即可感知路線及高塔的方位。”
“船上只有兩個這樣的儀器，除了面前這個還有一個備用的，注意務必要保護好，這是我們在迷霧之海上賴以生存的器具。”
最後這一句亞當說得很是嚴肅，洛林也理解。
茫茫大海，再加上迷霧使得視野範圍受限，如果沒有定位手段就只能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跑，安全返航的可能性無限趨於零。
擺放定位儀的桌面上還有一張海圖，海圖只有一小部分海洋麵積繪畫完畢，剩餘大部分都是空白的。
按理說，奧莫耶這座城市存在時間不短，船隻出海的頻率如此之高，海圖這種東西理應早早繪畫完畢，不會留有空白才對。
只因這個世界，迷霧之海中奇怪的“刷新”現象。
每次曜月後，海圖都需重新探測繪製，所以留有空白處很正常。
洛林將手放上定位儀，試着共鳴。
一股朦朧的感覺湧上心頭，冥冥中感知到有兩處地方吸引着自己，其中一處很近，能猜到是深藍高塔。
另一邊的就比較遠了，且較為分散，應當是航行路線。
“那船長呢？這艘船的船長是誰？”洛林中斷共鳴，提出一個疑問。
進這間艙室的時候外面門牌標示寫的船長室，進來后卻不見船長蹤影。
大副二副都見到了，洛林想認識一下這艘船的船長，畢竟以後要在一起共事。
“船長？”
桌邊，亞當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探索船上沒有船長。”
“或者說，探索巫師就相當於船長了，但只負責一些決策和提供航行方位，大部分情況下我們倆都沒什麼事做，操控船隻還是要依靠那些普通人。”
懂了，我們倆就是提供方向的工具人。
聽完，洛林心中微微吐槽，這與他想像中的迷霧探索有些區別。
“你四處走走吧洛林，熟悉一下這艘船，要不我陪你一起？”
“不必了，我自己看看就好。”
婉拒了亞當的好意，洛林走出艙室關上門。
探索船內部的過道並不寬敞，這也是為了空間利用效率所考慮的設計，船體內部有些潮濕，空氣並不幹爽。
在船上走路和在陸地上走路有很大的差別，尤其是這種體量不大的小船。
打個比方，就好似腳下的陸地會動一樣，平衡感很重要。
洛林先是四處走了一圈，船上沒有火炮這類物品，大部分房間都有門牌標識，就跟無武裝的商船差不多。
“你，過來一下。”
終於，洛林遇到了一個坐在木桶上像是在休息的船員，擺手示意對方過來。
可能是因為大部分水手目前都在甲板上的緣故，洛林在船艙里走半天才遇到這麼一個。
“大人，您叫我？”
注意到洛林身上的黑色長袍，水手連忙的起身來到洛林面前，態度恭敬。
水手年齡不大，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有些慌亂，老老實實的在洛林面前站好，很是拘謹。
“帶我去烹飪食物的廚房，另外給我說說這艘船有多少船員。”
洛林沒多加理會對方的反應，原身的記憶中尋常民眾對巫師們普遍抱以敬畏。
也跟巫師崇高的地位有關，
索爾納王國只有巫師才能被冊封成為貴族。
“沒問題大人，請跟我來。”水手指了個方向，洛林跟了過去，兩人朝着廚房前行。
洛林有些餓了。
“大人，這艘船上的具體人數我沒記過，大概在二十多個人左右。”
水手聲音怯生生的，似乎有些懼怕在內，這點洛林比較迷惑，不知道對方在怕什麼。
自己的態度也不差啊，水手反應未免太應激了。
他之前可是照過鏡子的。
原身這張臉說是面冠如玉，星眸皓齒都毫不誇張，很容易憑藉外貌令別人心生好感。
“那職位呢？除了大副二副和我這種探索巫師外都有什麼？”
“職位...”水手腳步放緩，行走的速度慢了下來，似是在思考。
“有一個船醫，一個廚子，舵手，和兩名潛水員，其他的都是正常水手了。”
“哦？潛水員？”洛林來了興趣。
這個職位據他所知在另一個世界的船上是沒有的。
“潛水員都做些什麼？”
年輕水手腳步停頓了下來，因為廚房到了。
在門外可以聽到咕嘟咕嘟的水聲，看樣子裏面正在煮東西，-還有人哼哼節奏歡快的小曲。
“有時候，需要潛水員下水查看情況，他們跟普通海員不一樣，每次出海的薪水都比較高。”
“可普通水手不也能潛水嗎，為什麼還要區別出潛水員這個職位？”
面對洛林的疑惑，年輕水手臉上猶豫了一陣，支支吾吾回道:
“海水下面...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沒人想下去。”
“我懂了，你走吧。”
遣散了水手。洛林看着年輕水手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危險么...
原身沒接觸過多少迷霧之海相關的事物，記憶中一直與其父母在羅洱做生意。
只知道很多哄小孩子睡覺的恐怖故事都是以迷霧之海作為藍本編寫的。
像什麼海洋中可恐的怪物會在深夜偷偷上岸吸食壞孩子的靈魂這種。
這個世界普通人要了解各種訊息只能靠口口傳遞。
最近兩年倒是興起了印刷報紙這種東西，但買賬的人相比於整體人口基數來說不多。
畢竟大部分普通人不會為了對自己的生活而言無關緊要的信息去花費索爾納法幣。
輕輕推開廚房的門。
一個胖胖的身影邊哼歌邊對着面前的懸挂鍋爐添加食材，這應該就是廚子了。
可能因為洛林發出的聲響不大，而鍋爐發出的聲音太大，胖廚子暫時沒發現有人進來，還在愜意的哼着小曲兒。
洛林也沒有打擾對方的意思，視線在廚房內尋覓了一圈，眼神一亮。
輕手輕腳拿起一個東西便離開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