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憶向陽

我還愛他嗎？

向陽，一個我避諱的名字。是他，讓我感受被人呵護的溫暖；是他，讓我感受被人拋棄的痛苦；是他，讓我感受被人欺騙的無奈。是他，是他讓我不再相信愛情。

我和向陽是中學同學。剛開始，我和他並不是很熟。他是全校的校草，每天有很多女生圍着他。但他很冷漠，對人總是淡淡的。雖然我是校花之一，但我不喜歡男生圍着我。我很少在教室，因為教室每天都有很多女生。如果我一坐下來就會有男生圍過來。我喜歡去隔壁班級找夢雨，和她一起玩。

一天，夢雨因為有事，所以先走了。我喜歡徒步回家，不喜歡司機接送。就是那天，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小混混圍困。當時我很害怕，聲音都發抖了。一個混混碰了我一下，我大叫了一聲。就在其他混混要碰我的時候，他出現了。他打跑了那些混混，我害怕的哭了，就在他的懷裏哭了。那天，他送我回家的。

後來，我和他的關係漸漸改變。一天，他讓我做他的女朋友，我答應了。在每天的相處中，我漸漸的明白，其實向陽不是表面那樣的。他很熱情，很有愛心。只是不喜歡花痴。

可是，我總覺得他有事瞞着我。有時他會走神，有時會敷衍我。我們明明約定好有事一起分擔，可是，他卻一直瞞着我，他一直瞞着我，他有先天性心臟病。

初中畢業了，我和他上的是同一所高中。一天，我去我們經常見面的地方等他。可是，我看到的那一幕是多麼的讓我震驚。他，向陽，和我的一個好朋友，張婷，抱在一起。當時我的心，猶如刀割一樣那麼痛。

“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愛你”“無論如何你是我偉唯一的愛”“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騙你，記住，我永遠愛你”

這一切，一切的話語都是那麼的遙遠。

“你是我唯一的新娘。”“在你18歲生日那天，我會送你一件很特別的禮物哦！”

這一切約定，都是謊言，都是他承諾過多嗎？他是誰？他真的是我的他嗎？為什麼他那麼陌生？

不，我相信他。我相信我的他，我相信他許給我的一切諾言。我擦乾眼淚，靜下心來，深呼吸。我走了過去，他們已經不擁抱。

“對不起，我遲到了。呵呵。”我知道我當時的微笑是裝出來的，那麼痛苦，心彷彿不再是自己的了。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我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會禁不住流下淚來。可就在那時，動聽的聲音傳來令人絕望的消息：“靈兒，我們分手吧。我已經喜歡上張婷了。對不起。”呵，一句對不起，掩飾了一切。

我強迫自己堅強一點，爽快一點。可是聲音已經哽咽：“好。”那麼吃力。那時彷彿天也不再那麼明亮，彷彿一切都是那麼黑暗。

“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你說過的話有幾分是真的？告訴我，告訴我，你說啊。”我快瘋狂了。

“我或許曾經喜歡過你吧，我對你說過的話假的不多。”

“呵，或許曾經喜歡過？假的不多？假的也不少吧？”我哭笑不得。

“如果要恨，你就恨我吧。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恨？我不會恨你，很累。再見。”我轉頭沖回家。我們真的分手了嗎？我好不甘心，我到底有什麼不好。為什麼，為什麼，老天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嗎？還是一開始他就在騙我？

後來，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我把自己關在房間。爸爸媽媽很擔心我，夢雨也很擔心我。我一個星期想的全是他，關於他的點點滴滴。夢雨告訴我，我和他分手的第二天，他就退學出國了。已經與我無關了，不是嗎？一個星期後，我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可是心卻永遠不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夢雨知道我一直在逞強，但她一直默默的支持我，在我身邊默默的等待我變成原來的自己，真正的自己。

我也許做到了。我變活潑，變得開朗了，但是也懼怕愛情了。不是懼怕，只是不願相信了。

就在一個多月前，我18生日那天。我收到來自國外的一份禮物，是他送的。看到了他的名字，心隱約有些痛，還是無法忘記他。是啊，三年的情感哪能那麼容易忘記啊。我其實想扔掉，可是我又不願意。我打開來，是一盒糖果，裝在玻璃瓶。裏面還有一封信，多麼可笑的一封信。他告訴我，他不想讓我分擔他的痛苦，他欺騙了我。他不喜歡我，他愛我。他知道自己出國后，就不會回國。如果心臟病治好了，在自己有能力前，不會回國。他寧願自己被我恨，也不要讓我等待，等待的日子是痛苦的。這份禮物是他承諾給我的，他許給我的承諾，是真的，永遠是真的。也許他活下來了，也許他已經離開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忘記他。

18歲的生日，預告着趙靈兒忘記了向陽，忘記了他帶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