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死亡的覺悟
華龍共和國，江北省，江北市，西郊。
陰鬱的烏雲籠罩在上空，雖然還沒有下雨，但是時不時發出的雷聲，總讓人覺得一場雷陣雨是免不了了。
此時方清還在張家別墅裏面蒙頭大睡，而馮悠然卻早已經東奔西跑的穿梭在一處又一處的人群里，詢問着來自不同人口中的那些稀奇故事。
江北西郊已經聚集了大約500多名來自全國各地的各個宗門的修行者，以及200多名從江北省各地抽調來的天王地級以上的精英。
調理了一整天的尹傳奇和馮時未身上的傷已經基本上恢復的差不多了，看着這些來來往往走動的宗門弟子，兩人的心裏面總算有了一些底氣。這將是他們直面鬼王的最後底牌，也許會死很多人，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死的毫無意義。
“尹老，天師來了。”司馬蠱身後跟了一個穿着紫色錦袍的中年道人，尹傳奇看到那人後，連忙向前走了幾步迎了過去：“天師，勞駕了。”
以尹傳奇的身份地位以及年齡，在整個華龍共和國境內能夠讓他這樣尊重的，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而眼前這個看上去比尹傳奇小上四五十歲的中年道人就是其中之一。
天師一脈，自從祖天師張道陵起，到今天的張起凡，已經傳承了72代。雖然整個華國宗門林立，但是卻都有一個名義上的宗門領袖，那就是龍虎山上的張天師。
如果說國家特殊事務報告司是官面上各大宗門的統一管理機構，那麼天師絕對是各大宗門統一的精神象徵。
尹傳奇對張起凡的尊重，更多的是對他身上所背負的天師二字的尊重。歷史上如果沒有祖天師的存在，很可能兩千多年前鬼族就已經禍亂整個人間界了。歷代天師或是聲名在外，或是潛心自修，但是全都遵循了老祖天師的祖訓，以守護人間安寧為己任。
毫不懷疑的說，只要天師在，前來參與封印鬼王的各個宗門就會團結凝聚在一起，這是一種千年底蘊才沉積再來的號召力。
“尹先生，客氣了，此危機關頭，我們龍虎山定然會與天下修士共同進退。”張起凡向尹傳奇行了一個道禮，隨後開口說到：“我這次來帶來了當年祖天師封印主禍鬼王的時用過的法劍，希望能夠對封印鬼王有所幫助。”
說著，張起凡從身從身後背着的一個背包里，面拿出了一柄長劍。
這柄長劍看上去和江北省不博物館裏面的那些漢代的長劍十分相似，尹傳奇看着那把劍，一臉驚訝的問道：“這難道就是天下第一法劍，公認的天下第一法劍三五斬邪雌雄二神劍？”
大多數人知道三五斬邪雌雄二神劍，是因為《歷世真仙體道通鑒》這本書里有記載，但是這柄法劍到底長什麼樣子，卻很少有人知道。
“正是。”張起凡將那把劍遞給了司馬蠱，示意他拿給尹傳奇。司馬蠱接過法劍后，嘴裏發出了一聲“咦”的聲音，隨後向尹傳奇說到：“尹老，這法劍好沉啊。”
司馬蠱體格健壯，平時扛着一兩白斤的東西也能健步如飛。能讓他覺得沉的東西，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重量。尹傳奇伸手接過了那把劍，原本他已經做好了用雙手持劍的打算，但是等到法劍到了他的手裏后他才發現，在司馬蠱嘴裏很沉的法劍，拿起來仿若無物一般。
“明明很輕才對呀。”尹傳奇不解的看向司馬蠱，說到：“輕若無物。你小子，光拿我尋開心。”
“尹老，我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拿您尋開心呢？這法劍在我手裏的時候明明就是很沉啊。”司馬蠱瞪大了眼睛，看起來尹傳奇似乎真的是冤枉了他了一樣。
張起凡在一旁笑了出來，開口向兩人解釋道：“這三五斬邪雌雄二神劍本是兩把，一把至剛至陽，一把至陰至柔，我帶來的這一把是至剛至陽的那一把，如果是殺伐之氣很重的人，拿着這把劍就會覺得很重。反之，如果內心和靜的人，就會感覺這把劍輕若無物。”
“看來尹老果真如傳聞中一樣，國醫聖手，宅心仁厚。”
聽了張起凡的解釋，司馬蠱在一旁嘖嘖稱奇，他恍然大悟的說到：“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劍，真是怪哉。”
“哈哈哈，其實在百般兵器中，劍是王者所持，刀是將軍所揮。劍這種武器不單單可以殺人，也可以彰顯佩戴者的美德。過去以劍比君子，君子之德配君子之劍。若是心懷不軌的人得到了君子之劍，那麼君子之劍最終也會不翼而飛的。”
三人一陣寒暄過後，終於進入到了主題。張起凡跟隨尹傳奇一起來到了鬼王沉睡之地的坑洞邊上，用紅外夜視望遠鏡觀察了一下王棺所在的位置。
各個宗門的人見到張起凡出現在了鬼王沉眠之地，紛紛精神一振，一些年輕的修士們甚至還發出了歡呼聲，紛紛喊着要與張起凡合影留念。
對於那些年輕修士的請求，張起凡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向他們說道：“各位同修同德，眼下鬼王蘇醒，天下或有紛亂，張某雖然也想與天下俊傑們留下個緣分，但是此時應對好鬼王的蘇醒才會死最重要的事情，所以還請大家不要心急，等鬼王再次被封印回去后，我可以與大家一起在這裏開一個茶會。”
張起凡的話，瞬間引發了一陣歡呼。
雖然說各大宗門也喜歡置辦茶會，但是宗門裏面舉辦的茶會哪裏有天師主持的茶會吸引力大？
“天師覺得這次封印鬼王有多少把握？您是天師，您可不能騙我。”
一直站在不遠處的馮悠然趁着沒什麼人注意的時候，找到了一個與張起凡單獨相處的機會。
“沒有出結果之前誰有能看得到呢？”張起凡早就注意到了馮悠然的存在，看着一臉茫然的馮悠然，張起凡繼續說道：“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存在，失敗率與成功率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存在，在出結果之前，成功率和失敗率都是50％。”
“不過我還是覺得，會成功的。”
張起凡沖馮悠然和煦的笑了笑，並沒有絲毫的架子，因為潛意識裏面天師就是權威存在，這些話給了馮悠然心裏面很大的支撐。
也許是因為覺得這裏太過壓抑了，在坑洞的邊上，不知道是誰拿着手機放起了歌，聽了個開頭馮悠然就知道放歌的肯定得是那些老修行裏面的一個。
粗糙的功能機喇叭聲音再加上《鴻雁》這種超級古老歌曲，年輕人即便是聽過也不可能存手機里，根本都不用排除法。
不過這首歌本來就是悲愴一些的唱腔，這時候放出來雖然緩解了因為下面的鬼王帶來的一絲壓力，但是這情調總讓馮悠然有一種馬上就應該去羽化了的感覺。
馮悠然突然想起，馮時未的嗩吶貌似吹得不錯，不過他只會吹白事的調子。
“這誰放的歌啊，換個歡快的，換個歡快一點的，這歌你再放下去我都快要走了。”一個不知名的修士帶着眾人一陣起鬨，紛紛要求着放歌的那個主人趕快換首歌來聽聽。
“你們啊，你以為咱們不是快走了嗎？我們就像這鴻雁一般，是要飛離這裏的，好歌聽不懂。”那個放歌的人向著周邊起鬨的人埋怨的說到。
聽了那人的話后，周圍的修士們都發出了一陣鬨笑聲。
的缺，他們這些人的確快要走了，這次他們來到江北西郊，就沒有做想要回去的打算。這些修士們的年齡普遍都在50歲上下，鮮少見年輕面孔。雖然他們沒有參加過100年前封印主險鬼王的那場活動，但是多多少少的他們都從老一地啊的修士那裏聽到過當年的慘況。
可是他們依舊是義無反顧的來了這裏。畢竟，如果他們不來，也是需要別人來的。
那些年輕的後生在他們的眼裏還都是在成長的孩子，也是整個宗門界的未來，他們想着，如果可以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結束這一次鬼王復蘇可能帶來的浩劫，那其實是很划算的一件事。
馮悠然在帶着玉虛的那些陣道師跟着馮時未來的路上，馮時未也是這麼和他說到。
馮家之所以會讓馮悠然再次來江北，並不是想要他去做封印鬼王的那個英雄，而是想要讓他知道，身為修行者到底在承載着怎樣的一種使命。
或許在世俗人的眼裏，修士們都是一群喝茶修仙好不自在的人間仙客。
但是只有那些經歷了很多事情的修士們自己才知道，修士是守護着這個世界另一面的最後防線，當這個世界需要他們犧牲的時候，他們應該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
“修士的每一代生活的土壤，都是用某一代修士們的鮮血澆灌過的。”張起凡微微一笑，向馮悠然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我這次來，已經把天師印劍交給我兒子了，哈哈，端坐在這個位子上那麼多年，一直都很謹慎，這一回反而很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