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張員外
聽了漢子的話,又問了張員外家的方向,姬健道了聲謝就離開了。
順着指的方向走了沒一會,就來到了村子裏,姬健和蕊蕊走在村裏的土路上,順便看看四周的景象。
此時天氣尚熱,村裏的大爺大媽們也沒出來拉家常,男人女人們都去地里忙活了。
只有幾個光屁股的小子和扎着羊角辮的妮子在繞着楊樹玩捉迷藏。
土路還算平坦,應該是修過,兩邊的土屋散亂的分佈,各家圈出了一塊小小的院子。中了些辣椒西紅柿等等。
向著村子裏那個最顯眼的建築一路走去,很快就到了張員外的家,和旁邊的土屋一比,可謂雲泥之別。
比姬健還要高一個頭的圍牆,從外面可以看見的高大房屋,瓦片飛檐漆柱一應俱全。
“砰,砰砰”姬健叩響了張員外家的大門。
片刻,門開了,開門之人是一個看起來像家丁的人。
“你有事么?”家丁開口道。
姬健拱拱手,開口道:“勞煩通報一下,清風觀下山購買些糧食。”
家丁有些詫異的看了姬健一眼,自己可從來沒聽過這附近有什麼清風觀。
“好,你在這且等一等。”說完便轉身離去。
只聽見家丁腳步聲由近及遠,而後由遠及近。
“你們隨我來吧,老爺在大堂見你們。”家丁讓開門,姬健和蕊蕊進了院子。
家丁在前面帶路,姬健和蕊蕊跟在後面,這宅子確實大,光屋子姬健已經看見不下十座了。其中還有老老少少向姬健投來目光。
很快三人到了大堂,姬健木門就看見了一個發須盡白的富態老人坐在紅木椅上,正笑呵呵地看向自己兩人。
見姬健來了,那張員外也是起身迎客,儘管自己沒聽過什麼清風觀,可是這世道,誰又說的清呢?
“啊哈哈,原來是清風觀的道長師傅,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二位師傅裏邊請。”老人擺出迎客的手勢,笑意不減。
姬健拱拱手,也是露出了客套的笑容“員外客氣了,我們小道小觀的,還指望員外發善心賣一些糧食給我們。”
“一定一定,來人吶,看茶。”
三人分別落座,帶路的家丁悄悄地退下。
張員外左手端起茶盞,右手輕輕捏起茶蓋,將茶蓋微微傾側,將沉浮在茶水中的茶葉輕輕撇開,嘴巴湊近,緩緩地吹上一口涼氣,搭嘴小小的吸溜一口。
“嘖啊~二位道長不要客氣,嘗嘗我今年採的新茶,清新異常,不似凡物啊。”
張員外的臉上露出一絲愜意的神情,就連嘴邊的小鬍子都翹了起來。
姬健端起茶學着張員外的樣子輕輕吸上一口,果然好喝!
轉過頭看看蕊蕊,她喝茶的樣子比姬健和張員外都優雅端莊,惹得二人都睜大了眼睛。
張員外訕訕一笑,坐直了身子,“看起來這清風觀確實有點東西。”
張員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二位,前面說此次前來是為了糧食的事情?”
姬健連忙將茶杯放在一旁,“是的,此次就是向員外你買些糧食,只要千斤足矣。”
張員外送到嘴邊的茶從手裏掉下,“不多,還千斤?”
姬健一看張員外吃驚地表情,心中很疑惑,回頭看向蕊蕊。
蕊蕊也是輕輕搖搖頭,她雖然以前是李家的小姐,但從來不管後勤,所以她沒有什麼概念。
張員外此時已經是一張苦瓜臉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道長,我張家小門小戶的,莊子就這麼大,實在是沒有千斤糧食啊,要不您還是另請高明?”
姬健也是呵呵一笑,"老滑頭,一個地主拿不出千斤糧,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是么?"
“哈哈哈,員外你說笑了,你這麼大家業,千斤糧毛毛雨啦。莫不是有什麼歹人威脅你?”
“莫怕,我身邊坐的這位李蕊小姐,可是一等一的武道宗師,殺個幾百人眼都不帶眨的。”
蕊蕊:“?”
張員外已經像一條沒了夢想的鹹魚一般攤在了紅木椅子上。
“道長,道長你說的可是真的?這位小姐,不,這位大人是傳說中的武道宗師?”
張員外坐起身來,向姬健顫顫巍巍的問道,自始至終不敢看蕊蕊一眼。
在得到姬健肯定的答案后,張員外一把摁住扶手站了起來,雙腿發抖跑到蕊蕊身前,作勢欲跪。
蕊蕊微微皺眉,腳尖輕輕探出,在張員外身前土地上輕點,霎時間一隻腳印出現,赫然嵌在了壓實的磚石之上。
蕊蕊輕聲呵斥道:"不許跪。"
張員外如蒙大赦,迅速爬了起來。
似乎是覺得不解氣,蕊蕊還轉過頭瞪了一眼姬健。
姬健厚着臉皮裝作沒看見,笑呵呵的對着站立在地上,抖如糠篩地張員外開口道
“員外,咱們也別見外了,現在是宗師大人要糧,你給還是不給?”
張員外像是踩了尾巴地貓一般彈得炸了起來,“道長,道長你別嚇我了,別說千斤,就是萬斤老頭我也給您去湊。”
姬健看目的達到了,也客套起來。
“哎呦,員外你言重了,我們又不搶,該給的錢一定給。”
姬健站起身來扶住受驚的張員外,迎着後者感激的眼神,開口道。
"員外啊,我們這道觀附近荒無人煙,你們這小村子是哪裏搬遷來的?"
被扶着的張員外回到了紅木椅上,回道:“道長啊,實不相瞞,我一家也是後來搬遷來的。至於這村子裏的人,不知是那裏逃難聚在一起的。”
“哦?都說近年山匪多不太平,員外你們也是因此搬遷的么?”
張員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糾結的神情,他低頭看着茶杯努努嘴,最終還是開了口。
“唉,老朽一家並非遭了山匪,而是遇到了一些詭異的東西,不得不搬遷。”
姬健原本神色平平,忽然聽此來了精神。
“詭異,什麼詭異,員外還請細細的與我說一說。”
張員外咬了咬牙,“道長,此事我本應該爛在肚子裏的,若是我張家出了事,還望道長看望一番。”
“自然。”
張員外的臉上浮現了懷念的神情,“我小的時候還在一個叫張家莊的莊子裏生活,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的倒也幸福……”
“只是有一天,莊子裏忽然出現了怪事,有小孩子失蹤了,然後是大人,莊子不知什麼時候陷入了黑暗。”
“你見過那種黑暗么,粘稠的,濃郁的的黑暗。莊子裏的時間像停留在了黑夜裏。”
“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幾家人還在,就連家畜都不見了,黑暗越來越近,我們前幾天還可以去的鄰居家忽然就被黑暗吞噬了,路都找不到。
“黑暗越來越逼近,可以活動的地方越來越少,終於有一天,我家和幾個受不了的家庭,決定聯手從黑暗裏闖出去。”
“那最後呢,你們都逃出來了?”姬健關切的問道。
“嗯,敢跑的基本都跑了,留在裏面的再也沒見過了。”張員外露出唏噓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