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征糧調兵
拿着任命狀的范琳，坐在家裏發獃。
三日後他就要啟程，幽州或者雲州隨意他選，可韓琦與狄青他都不熟悉。
正當他發愁的時候，八王爺來到了他的府上。
“八王爺大駕光臨，范某有失遠迎，望王爺恕罪。”
“范相，哦，不！現如今是范大將軍了！”
“愧殺我也！我一介文人，連殺雞都不敢，讓我做大將軍，這真的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八王爺趙元儼爽朗的笑道。
“哎喲，我的范相，誰說大將軍就要持刀上戰場啊？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也是一分本事啊！”
“哎！我這剛差人去買兵書，正準備這幾天臨時抱佛腳呢！”
“范相，平日裏你引經據典，頭頭是道，想必是古籍也看了不少，怎麼一時間想不開呢？”
“還請王爺點撥一二！”
八王爺在范相的指引下，坐在了上座，喝了一口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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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衝鋒陷陣，就是武將的事情。可打仗打的是什麼？是補給，是後勤，只要人員調度得當，糧草供應不停，還有什麼仗是贏不了的？”
范相雖兼管兵部，但平日裏並不參與兵部的具體事務管理。
除非遇到重大的決策，他也是要等仁宗的定奪，所以對軍事這一塊懂得不多。
不過武將升遷，軍餉的發放，這個事情倒是由他掌控。
但也是針對一般的武將，韓琦、狄青、歐陽才這些人，都是直屬於仁宗和八王爺的，他管不到。
“王爺說的在理，可我這個大將軍只有調兵的權力，沒有徵糧的權力啊！”
“你自然沒有，但各路的節度使和布政使有這個權力啊！”
范琳搖晃着自己的腦袋，“哎呀，我這個左相真是白瞎了！這個都想不到！”
“川路地區的布政使和節度使是誰，你應該在清楚不過了吧？”
八王爺的話就點到這裏了，他再也沒有說一句話，而是品起了茶。
范琳立刻就明白了八王爺的意思。
“多謝王爺指點，我明日裏就啟程去益州！”
八王爺隨即補充道，“哪裏有個叫秦長義的小子，此人是個商人，但深明大義，與孫功成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如果你到時候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找此人幫忙。”
范琳點點頭，孫功成的來歷，他心裏也是清楚地很。
秦長義的名字也僅僅是聽說過，既然八王爺評價這麼高，范琳打算去見一見。
送走了八王爺，范琳立刻命人打點行李，準備次日就啟程。
第二天一早，范琳甚至都沒有按照規矩去辭別仁宗，直接往益州行駛而去。
朝廷的旨意，也在隨後的幾天內傳遍了整個大宋。
但范琳的去向，旨意中並沒有提及。
而幽州離汴京只不過半月的路程，半月過後，狄青遲遲不見范琳，料定他去往了雲州。
便不再等待，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思，開始佈置進攻的計劃。
想必到時候范琳也不會怪罪與他，甚至一定會按照狄青的意見來。
范琳沿途經過了許多州府，他看到的景象，真的如劉太后所說。
雖然是一片祥和，大家再也不挨餓了。
可每到一個城池，似乎人數都不多，在差人秘密詢問了以後，才知道最嚴重的城池死了接近六成的人。
直到范琳進入了江南路地區，情況才有所好轉。
在江南路各個城池中，他聽到的最多的是秦長義的名字。
為了一探究竟，他在金陵城小住了幾天。
長義麵館、長義快餐店他幾乎是天天去吃。
醉九天，這種美酒他也是第一次品嘗到。
除了吃早飯，范琳每頓都離不開白酒。
“怪不得人家都說江南是夢裏水鄉，經過了災年，依舊能恢復的這麼快，我還真有點捨不得走呢！”
吃喝什麼時候都行，耽誤了正事，那是掉腦袋的。
他離開金陵前，也是差人送信去了益州，孫功成得到消息后，天天在益州節度使行營等候。
一直等到天空都飄起了大雪，終於是迎來了范相。
節度使行營中，大家圍坐在火盆前，挨個與范相打招呼。
“下官孫功成，見過范大將軍！”
“下官王安石，見過范大將軍！”
其他的各級副將，也是逐個的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
“朝廷的旨意，想必一個月前就到了吧？”
“回大將軍，準確的說是一個月零五天！”
“你們還是叫我范相吧！比起殺敵與計謀，我可能還不如一個千總！”
范琳的話好像說的很對，但在場的誰敢順着這話接下去啊。
“范相，您能身居高位，自然有過人的地方，豈是我們能比的！”
“王安石，你就不要吹捧我了，你我都是為陛下辦事的！”
范琳看着眾人，突然正色道。
“這時間過得真快，我從京城出來的時候還艷陽高照，到了這裏，竟然偶讀下去了大雪。這也意味着還有個把月就要過年了！”
“按照朝廷的意思，最好是在過年前收復失地，這也也能讓這個年，過得熱鬧舒心一些。”
孫功成帶着所欲官員和武將都站了起來，“願聽范相指揮！”
范琳趕忙也站了起來，示意大家坐下。
“既然大家都聽我的，那我就厚着臉皮說說我的想法！”
“願聞其詳！”
范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孫功成征糧。
這次大宋收到的糧食，應該是比較多的，官倉肯定是滿倉了。
所以范琳的意思是先從各地的官倉，分別調撥一萬石糧食送往雲州。
川路二十五個州，那就是二十五萬石糧食，足夠十萬大軍支撐到明年開春。
第二件事情，就是各地繼續調兵去前線。
韓琦的五萬軍士拼光了，歐陽才帶去的士兵也僅剩幾千人。
停戰前，孫功成從各地調撥了五千士兵去雲州，目前城內也只剩下了六萬多士兵。
目前還需要從各地再調撥一些士兵，湊個整數二十萬人，爭取一鼓作氣打過去。
“范相，如果是二十萬士兵的話，二十五萬石糧食勉強能撐過開春。”
范琳摸了摸鬍子，試探的問道，“遼軍守城的軍隊多麼？他們的糧食供給情況如何？”
“說來慚愧，遼軍緊閉城門，派出去幾波探子，全部沒有回信！”
一位副將接過了這個話語。
“而且從這次的戰況來看，遼軍很明顯是做了充分的準備，軍隊的總數量不下於二十萬。好消息是，他們現在是守城，我猜想只有武州和順州的兵力多。”
“而且武州距離雲州最近，朴一生估計就躲在這裏，到時候我們集中優勢兵力攻下武州，其他幾州攻下就是時間的問題。”
范琳聽着各位武將的分析，心裏有點譜了。
“那你們覺得，能否在一個半月內收復失地？”
“范相，既然您問了，我就直說了，攻城不必守城，難度很大，而且我們沒有遼軍那樣的投石車，全靠雲梯。”
“這位將軍，你就大膽的說，什麼時候能全部收復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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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副將看了孫功成一眼，後者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范相，戰場瞬息萬變，而且我們無法探查他們的虛實，只能邊打邊看！但只要我們齊心，年前收復武州是不成問題的！”
這個回答，也是在做各位武將的看法，也是最契合實際的。
范琳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熱茶，放下了茶杯，用手指在案桌上輕輕的敲着。
“如果狄青那裏也能拿下順州，我們再拿下武州，倒也能說的過去。這兩個州拿下了，其他三州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在想好了以後，范琳走到了火盆旁邊，撥弄這炭火。
“好，就以剛才那位將軍的意思辦！爭取一鼓作氣拿下武州！”
會議結束后，孫功成立即起草了命令，由節度使的府兵，快馬送往各個州縣。
對於調兵一事，孫功成也是十分重視，為了殺雞儆猴。
孫功成直接把雅州的劉知軍以瘟疫期間見死不救為名，以瀆職罪撤了他的知，並且強行關押在益州的大牢。
並作為典型，通報給了各州官府。
剩下的那些心裏還想着馬一川的知軍，在接到調兵命令后，非常的配合。
但派出去的士兵都是最差的，無論是年紀還是各項標準，都屬於軍隊中墊底的。
甚至有一半以上的士兵是即將達到服役年齡，差幾個月就要卸甲歸田的人。
這些人本想着不用打仗了，結果又被徵到了前線。
卸甲歸田他們是不用想了，他們想的最多的是怎麼活下來！
看到這種情況，孫功成也是怒不可言，但就是挑不出毛病。
更加氣氛的是，除了渝州、瀘州、益州三州給的糧食是新的二等糧以外，其他的所有知州送來的糧食都是陳年二等糧。
而且這些陳年二等糧的份量也不多，只佔糧食的六成，剩下的四成竟然是陳年的三等糧。
這些知州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災年過後，夠飽就行，剩下的要留着給百姓救急用。
“這些王八蛋，平日裏拍馬屁的時候厲害着呢！真到了玩真的，就來這一套！”
孫功成撕碎了各地送來的糧食清單。
“大人，可不能撕碎了啊，這撕碎了我們怎麼統計數量，到時候缺斤少兩的，我們連個憑證都沒有！”
在府兵的提醒下，孫功成才停止了這個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