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考核詩文
這次送來的書既不是人文地理,也不是經史子集,更不是詩詞歌賦,而是南楚國皇朝的一些人物簡介。
這些人物的身份都極為不凡,上至王侯將相,下至文武百官,甚至還包括一些官僚家眷。
另一箱的捲軸,則是這些人的畫像。
畫像一側用小楷標註着這些人的名字,正好跟書上的記錄對應着。
此時,季懷安終於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之前的那些書籍,還有現在的這些人物資料,全都屬於南楚國……為什麼?
“難不成,他們要將我送去南楚國?”季懷安心中涼了半截。
這個世界只有兩大王朝,南方的南楚國、北方的北涼國,至於西南方的海島小國,根本不成氣候。
南楚、北涼都想一統中原地區,幾乎年年征戰,邊境線每年死亡的士兵不計其數,兩國的仇深似海。
一個北涼國人,如果前往南楚國,只有死路一條,反之亦然。
曾經有一個南楚國人,不知如何來到了北涼國,最後被北涼國人活活給烤着吃了。
近一個世紀的對立與戰爭,讓兩國人民的仇視,融入到了每一個普通百姓的骨血之中。
涼了,真的涼了……
不過想去南楚國,似乎並不容易。
兩國斷交,不通商,邊境線上還有一道方圓十里的死亡地帶。
可能是我想多了,監察院也沒能力將我送去南楚國吧?
也許是院長大人見我天賦異稟,骨骼清奇,想要培養我成為監察院的骨幹。
至於這些書的內容……作為一名監察院的骨幹,對敵國有些了解,也是很有必要的。
……
日復一日,又過去了一個多月。
季懷安每天過着同樣的生活。
上午,跟隨鬼面人習劍。
下午,背誦老先生拿來的人物畫像與簡介。
晚上,泡葯浴。偷瞄女人睡覺。
如果不是有個長得美艷的女人天天拿着鞭子陪着他,這日子恐怕更難熬。
不過這一個半月的訓練與葯浴,讓他的身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筋骨強韌,氣血充足,劍法也學會了三套。
雖然還是打不過冷艷的黑衣女人,但能撐住十招之後長劍才會脫手,有進步。不過要想成為絕世高手……似乎有點不現實啊。
這天下午,鼻孔朝天的老夫子負着雙手,邁着小碎步如約來了。
這次沒有帶木箱子。
季懷安長吁了一口氣。
“都記住了嗎?”老夫子問。
“應該,差不多吧……”季懷安有些信心不足。
老夫子隨手拿起一卷畫像展開,示意季懷安作答。
“南楚國戶部尚書,蘇慎,字謹言,年齡四十有三,妻妾十九位,七子一女……”
季懷安一口氣說完,想了想,並無遺漏后才停口。
老夫子點了點頭,又拿出一張畫像展開。
這是一張少女的畫像,畫像中的少女衣着華貴,眉眼如畫,一張被天使吻過的臉頰,傾國傾城,頭插一枝金步搖,高貴端莊。
就連旁邊的禁慾系女人看到畫像,瞳孔都放大了幾分。
這樣的女人要是記不住,天打雷劈。
“南楚國七公主,姓楚名凌雁,字新樂,是南楚國有名的才女,精通琴棋書畫,善詩文,深得南楚皇帝寵愛,母親柳氏,被冊封為貴妃……”
老夫子一連取了十幾張畫像,季懷安說得絲毫不差。
一個月背下這些人物的資料,倒是不算太難。
老夫子放下最後一卷畫像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這幾天,跟我學習詩詞。”
“學習詩詞?”季懷安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北涼國位於北方,平原遼闊,氣候偏寒,從朝野到普通百姓,都是重武輕文,大多善騎射而不善詩詞。
南楚國恰恰相反,位於南方,山清水秀,經濟富饒,文化昌盛,湧現出很多文學形式,詩詞便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之一。
老夫子雙后負在身後,給季懷安講起了詩詞韻律、平仄……
一個下午,老夫子口若懸河就沒停下過。
季懷安聽得雲裏霧裏,不過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老頭兒肚子裏有墨水,不簡單。
傍晚,夕陽西下,一抹晚霞將天空映照得絢麗多姿,或許是因為這個時代沒有被工業污染,清澈的天空純凈得如同仙境。
“理解得如何了?”老夫子突然開口問道。
“略懂一些……”
“能作詩嗎?”
“可以試試。”
老夫子抬頭看了一眼夕陽餘暉,“就以夕陽為題,你試着作一首詩。”
夕陽為題……季懷安露出笑容,在腦海中一搜索,頓時有了: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
老夫子輕撫着鬍鬚,點了點頭。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老夫子表情僵住,陷入沉思,慢慢露出驚訝,渾濁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老夫子自顧自地念了一遍,驚嘆鼓掌,“好一首五言絕句,好詩,妙哉妙哉,此詩,堪稱傳世佳作……”
半晌,老夫子才回過神,認真地打量着季懷安,兩隻眼睛睜得像銅鈴,面帶着一絲疑惑之色。
這首詩借夕陽黃昏,表達傷感之情,表達着對命運的無奈,跟這小子現在的處境倒是十分契合。
“或許是有感而發,靈感一現吧。”老夫子給他找了個理由。
旁邊的黑衣女人雖不懂詩,但見夫子的表情,也知道這首詩不俗,不由偷偷看了季懷安一眼。
“小李杜的傳世佳作,能不好嗎?”
老夫子的表情在季懷安的意料之中。
能夠流傳千古的詩詞,隨便拿出一首,都足以震驚四座。
不過北涼國重武輕文,像老夫子這樣懂詩詞的,寥寥無幾。
監察院怎麼會有一個儒腐的老先生,不過從衣着裝扮來看,這老先生應該不是監察院的人,而是監察院請來的。
詩詞雖妙,但在南楚國並無用武之地,估計除了這個老頭兒之外,用這些詩詞出去裝逼都沒幾人能聽懂。
總之,想拿幾首詩詞翻身——做夢。
“再來一首如何?”
老夫子來了興緻,看季懷安的眼神也變了,明顯和藹了一些,少了些居高臨下的傲氣。
“請老夫子出題。”
季懷安面帶微笑,心思:“背了那麼多詩詞,還應付不了你?小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