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令牌
聞言,秦夜泊一怔,“晚輩謹記。”
秦夜泊眉骨旁是留有一道疤的,那老嫗提到這道疤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事後再一想,此人既然認得這一道疤,又在凌家,那她大抵就是凌家的老祖宗了。當初凌家決定避世的時候可把老祖宗氣的不輕,最後選擇了自己帶大了凌家小女。
談起凌家小女,那可的確是個驕橫的小丫頭,只是許多年未見不知可收斂了性子。當初秦夜泊眉骨旁的傷就是因為此人留下的,一怒之下秦夜泊拉過那小丫頭去凌家老祖宗面前讓她認錯,那小丫頭一臉的不情願秦夜泊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打了人還不認錯,不然哪裏來的小妖女的名號?
那就不奇怪凌家老祖宗為何認得那道疤了,凌家有此人,秦夜泊的確是不必擔心了。
現在倒是顯得秦夜泊的擔心有幾分多餘了。
如今想想姬家的事情,讓秦夜泊有些頭痛,姬冰若的大哥給他的信是空的,不知是何意。
還有秦瀟晗究竟是從何人手中學來的下蠱?還在姬家宅院等他。
等他?秦夜泊突然坐直了身子,是他的哥哥讓他來的,秦青嵐是斷然不會將他的行蹤告訴秦家的人。秦瀟晗是如何知道的?莫非……
教中還有人與秦家勾結在一起。
說起教中與秦家相互勾結,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件事始終都讓他無法釋懷。
秦夜泊撐住額頭,半個令牌在那日夜裏就已經交給了秦青嵐,只是希望他在其中能有所發現。
翌日一早,秦夜泊本想先趕回玉淮山,卻是被這裏一隊人吸引住目光,和秦夜泊迎面而來的一隊人,為首模樣生的甚是俊俏,顯然此人就是南宮氏的長子,早年間秦夜泊曾與其有過數面之緣,自然是認得出。
秦夜泊牽了馬停在路旁,回過頭看着南宮氏的人所去的方向,那裏煞是清凈,所去的的地方無非是凌家府邸了。
這些年也未聽聞凌家與南宮交好,倒是今日這南宮家的人如何會到凌家?想到這裏秦夜泊不禁輕笑一聲,凌家想把那個小妖女嫁入南宮氏不成?
“那小妖女情願也就罷了,若不肯,只怕是能鬧翻兩家的天。”秦夜泊搖搖頭,翻身上馬,微微一夾馬腹離去。
來時是快馬趕來,雖不差這兩日,但只怕是夜長夢多,而此程卻是收穫不小,凌家勢弱,若有南宮氏在背後作為靠山,那便不是秦家能夠輕易撼動的了。
玉淮山旁的鎮子名為淮涯鎮,來往的人並不多,所居住的人家也不過二十餘戶,秦夜泊對這個鎮子頗為了解,何況鎮中還有秦夜泊手下的人,尋到慕容少白是易如反掌。
在淮涯鎮邊緣的地方,收了一個無人居住的院子,慕容少白這也算是安居了。
秦夜泊進到院子裏正瞧見慕容少白打掃院子,“少白,你最好是改一下姓氏,免得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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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少白放下手中的東西,回答道,“我已想好了,慕容少白,改為白慕,如何?若有機會,我還是會改回原來的名字的。”正說著,抬眼看向秦夜泊。
秦夜泊在慕容少白的目光中,除了一種執着,還看到了一分他不懂的情緒,或許終有一日,他會明白。
“我先回去,你若是有事直接上山找我。”看到慕容少白點頭,秦夜泊未做過多停留直接進了玉淮山。
秦夜泊剛剛回來,下屬便通知,教主正在等他。
一刻沒耽擱便去面見顧澤,也正是冥靈教的現任教主,收留秦夜泊將近二十年的人。
推開屋門,顧澤正在案前寫着字,看到秦夜泊進來也並未停筆,秦夜泊站在幾步之外的地方,“教主。”
等到顧澤收筆,秦夜泊又叫了顧澤一聲,“教主。”
“夜泊,我待你如何?”顧澤做到桌旁,“我樹敵頗多,冥靈讓我在江湖有一席之地,膝下無子,夜泊,十七年了。”顧澤說出這些話的語氣着實低沉,顧澤重視秦夜泊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甚至他帶人去見了冥靈木,都未加阻攔。
包括此番,他去了一趟洛陽,顧澤也絲毫沒有過問。
秦夜泊是顧澤一手培養的人,和顧澤關係親密一些的人都看得出,顧澤早已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兒子。
沉默許久,秦夜泊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見秦夜泊如此,顧澤站起身,“夜泊,你為我效忠十七年了,是該給你一些東西,我等不到這冥靈木成果,但是你可以。夜泊,若有一日我把冥靈交於你,你定要它名揚與江湖。”
秦夜泊聞言便要半跪於顧澤面前,“教主厚愛,只是為何突然與夜泊說這些……”
顧澤起身,拉住秦夜泊,“你起來,不必如此,夜泊,我太了解你。你只要記得,這冥靈雖是江湖教派,但也是生為南盛人,可抗朝廷,但不可不顧南盛安危。”
“秦夜泊謹記。”
“這兩日有何收穫?”顧澤率先轉移了話題。
大致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顧澤,對於教主,秦夜泊是無須隱瞞的。
若不是此次姬家的事情,秦夜泊還察覺不出教中有人和秦家勾結在一起。
顧澤“嗯”了一聲,“我會處理。夜泊,你來看這字如何?”秦夜泊聞言,走過去看到宣紙上的兩個字,忠義。又聽到顧澤刻意壓低了聲音,“副教主多年不在教中,這個位子該換人了。”
這句話分明是說給秦夜泊聽的,秦夜泊臉上有說不出的驚愕。
難怪這麼久了,顧澤對於副教主避而不談。
副教早已不在冥靈教!
“沒事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過幾日再談。”
那夜秦夜泊在慕容老宅時,自家哥哥就已經交代過,五日之後玉淮山再見,現在算來日子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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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時分,在一家酒肆中。
“客官是要打尖還是…”店家還未問出口,便被秦夜泊打斷,“住店。”
等了約是個把時辰,房門被人推開,正是秦青嵐。
“大哥。”秦夜泊快步走過去,關上房門。
“回過冥靈總壇了?”
“是。”
看了看四周,見到慕容少白沒有來此,秦青嵐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塊被白綢包起來的東西,“這是我在半塊令牌裏面發現的東西。”
“裏面?”秦夜泊心中只覺不妙。
“我把它劈了。”等到秦青嵐把白綢打開,秦夜泊看清了所包裹的東西,是一枚玉片,半個拇指大小,薄如蟬翼。
“大哥,你沒連此物一起劈了?”半個令牌被他大哥給劈了,那他還拿什麼還給慕容少白?把這枚玉片還回去?
秦青嵐似沒有說笑的心情,反問道,“我是那麼莽撞的人?”
秦夜泊沒有接話,對於他的大哥行事謹慎,他心裏是很清楚的,至於慕容少白,還是先顧眼前為好。於是捏起玉片仔細看了看並無任何異樣,接着疑惑把玉片遞給了秦青嵐,問到,“上面有線索?”
只見秦青嵐拿過油燈,將玉片正對的火光,對他說道,“仔細看。我說過的,這本身就只是半個令牌,是有人故意為之。”
秦夜泊湊上前去,在玉片的角落中發現上面刻一個字,看到這個字的時候秦夜泊鬆了口氣,秦青嵐的猜測沒有錯,是有人故意給他們看的。
上面是一個“彥”字,在秦夜泊的所知中,聯想到的只有一個人,蘇彥,這個字是蘇彥的彥。
而蘇彥,是當今帝王。
“有詐。”秦青嵐想都沒想吐出這兩個字,“若是皇帝派人,他們的目標是慕容氏,沒有道理在得手後會留下這令牌的。”
“皇家令牌,包括那些奉命去做事時攜帶的令牌,中間都會有一片玉,為的便是讓民間無法仿製。”秦青嵐遊學甚久,對此還是略知一二。
這玉極薄,民間是沒有這等手藝的。
秦夜泊微怔,“只是半個令牌,這玉卻完好無損。”令牌被毀去一半,裏面的玉定然會顯露出來,而這半個令牌卻是沒有。
皇家一般使用的的令牌大都為金銀,而這些暗中的指令,所用的令牌卻是木製,只為任務完成後,便於焚毀,憑玉片復命。
“怪就怪在這裏。”秦青嵐瞥了秦夜泊一眼,“民間無法仿製,不代表沒有隱世的高人,江湖的能人巧匠,可是不少。”
秦夜泊嗤笑道,“只是可惜了這高人,這樣的絕頂手藝,卻只得是雪藏了。”語氣卻是毫無可惜之意,“我得去見一見留下這令牌的人。”
隨即只見秦青嵐詭秘一笑,“你且去見他,顧澤前輩不會袖手旁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