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啟程
“是方晚橫……”
秦夜泊抬起頭,看向了時紹星。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這個消息,來的實在是太……太及時了。”時紹星細細思量着整個事情,他始終都在冷眼旁觀的角度,從未真正涉及。
分明是答案呼之欲出,秦夜泊卻是喉嚨中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能揪出方晚橫?”時紹星的聲音很輕。
秦夜泊如夢初醒。
“……這天下,根本沒有這這般巧合的事情。”
時紹星非當局者,卻是更加順理成章將這些事情連了起來。
“或許,活捉方晚橫是個絕佳的機會,秦教主,敢不敢和我賭一把?”時紹星聲音不大,卻如千斤,砸到了秦夜泊的胸膛中。
“賭。”秦夜泊是下了決心的,在他想明白這些事情之後,就下了決心。
直至深夜,書房中才熄了燭火。
時紹興寫了書信,要秦夜泊回來后再交給月無雙。
秦夜泊沒有追問,只應下了這件事,隨後將信交給了吳念。
若是交給祁景安……是怕是他想做的事情,再也瞞不住祁景安了。可姜雲笙實在是難以應對,他不能有半點紕漏。
時紹星豎起兩根手指,道:“此事,僅你我二人知曉,萬不可有第三人。”
秦夜泊應下,答道:“我已想好後果,此事,非做不可。”
三日後,沈亦說的話便是應驗了。
沉寂了二十年的雁門之外,又聞金鼓之聲。
姜雲笙早就以張庚衍的身份詐死,萬事俱備,只待一個時機。
邊境氣氛陡然緊張,蘇彥重親封大將把手雁門。
攻打鬼門之事,也只可是不了了之。
對於這般結果,有人贊同,有人反對。
洛飛簫立於人前,朗聲道:“興亡在即,各路豪傑應是國事為重,鬼門勢強,如此內鬥只怕大涼得逞,又何故仇者快?秦教主以為如何?”
秦夜泊站起身,道:“所言極是,國之興亡,雁門自是有人運籌帷幄,而你我亦不可耽於安逸。”
洛飛簫早就知攻打鬼門必定會不了了之,因為雁門戰事起,清君門必反。
如此,矛頭便指向了清君門。
除掉清君門,便是鬼門正名的機會,而這江湖,早就亂了,秦夜泊想做的事,洛飛蕭隱隱約約能夠猜到一點。
秦夜泊當時說,替他除掉清君門,恐怕是另有所指。今日洛飛蕭終是想明白了,他指的是江湖中,投靠了大涼的勢力。
單單是他所說的國之興亡四個字,便知,秦夜泊的目光必然不會盯着一個清君門。他在意的,是南盛。
當真是夠魄力。
當日夜裏。
“夜泊,方晚橫可能要跑。”祁景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有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那麼多雙眼睛都盯得死死的,方晚橫稍露馬腳,等待他的只怕是各方的追殺。
“景安,方晚橫是一定要追回來的,絕對不能讓他逃到大涼。”秦夜泊垂眸,方晚橫是生是死,他一點都不關心。
“那我去追。”
“不,我去,我親自去追。”秦夜泊目光十分堅決,萬一沒有追到,而是到了大涼,那他定可以再會一會姜雲笙。
而秦夜泊此行的最終目的……就是會一會姜雲笙,真真正正的姜雲笙,而不是披着張庚衍的這張皮的他。
換成了祁景安,以他的脾氣,只怕折在大涼。
“可萬一……”祁景安擔心的就是會有什麼紕漏,稍有不慎就是叛國通敵。
秦夜泊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么?不是,秦夜泊比誰都清楚這其中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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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得不去。
“沒有萬一,時紹星隨我同去,不會有意外的,你且安心。”時間匆忙,秦夜泊吩咐了幾句,染靈這邊是全權交於了祁景安。
這些事情祁景處理起來安自然是遊刃有餘。
只是,秦夜泊那邊,當真是不會有意外?
祁景安終歸是有些擔心,可秦夜泊的表現,宛如是回家取樣東西般輕鬆自在。
而最讓祁景安感到不安的,是他不知道秦夜泊在想什麼,似乎是有事瞞着他,似乎又沒有。
秦夜泊表現出來的實在是太平淡了,祁景安也不好去深究。
“為什麼是時紹星?”祁景安思來想去,想到的解釋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時紹星熟絡南盛邊關,這樣,秦夜泊才不會去大海撈針。
“因為你必須留下,整個染靈,我可是打算都交給你了。”秦夜泊笑了笑,伸手用力捏了一把祁景安的肩膀。
祁景安“嗯”了一聲,沒有再問什麼。他心裏已經清楚,秦夜泊是有一件必須親自去做的事情。
秦夜泊讓所有盯着方晚橫的人都撤了回來,只在城門前佈置好了眼線,只要方晚橫出城去,他立刻去追。
“我們得繞路燕楚。”時紹星看着地圖,在一個地方點了兩下。
“走這裏?”秦夜泊看過去,那地方是荒山,他是不怕什麼,只是如此一來,這路程可就趕不上了方晚橫。
“你也不必擔心,他必會從這裏走。”時紹星看着地圖,點出來了每一條路,想要掩人耳目,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教主,試問,你若是逃亡,會選擇有人煙的地方么?”時紹星抬起頭,目光落在秦夜泊身上。
“明白了。”秦夜泊立刻明白了時紹星所指,若是換成他……換成秦夜泊,他根本就不會逃亡,但是面對時紹星那張極其認真的臉,還是沒說出口。
“事不宜遲,教主可也要做好準備才是。”時紹星自然是沒有什麼可準備的,頂多就是隨身細軟。
秦夜泊點了下頭,道:“盡可放心。”
為了不引人注意,泣魂槍是肯定不能帶去的,而除了槍,他慣用的就是短刀了。除此之外,銀針與飛刀也是必不可少的保命利器。
他要準備的,的確是比時紹星多的多。
不僅僅是隨身的東西,還有即將面對的事情。
又是幾日之後的清晨,便是有人來報,方晚橫一人出城去了。
“能拖這麼多天,是想等我們放鬆警惕,哼,這算盤可是打錯了,不過,這方晚橫什麼來路,這個時候給他賣命,豈不也是置全家性命於不顧?”祁景安晝夜監視,絲毫不敢放鬆。
秦夜泊默然,他便是不信,方晚橫真的不怕會落在他的手中。
“大抵是姜雲笙許了他無法拒絕的條件。”秦夜泊幾乎是立刻想到了秦家,被大涼控制了那般久。
大涼想通過秦家做的事情,秦家根本無法拒絕。
如此想來,方晚橫也是可悲。
祁景安點了下頭,誰不願安然生存於世間,而去做天下不恥的事情?
只是迫不得已。
“如此,這裏的事情都壓在你身上了,我與時紹星不在,你更是要謹慎,我知你殺伐果斷,可萬事,你要做我的決定。”秦夜泊想了想,也沒有什麼需要囑咐的事情。
祁景安心中都有分寸,只取決於他願意或是不願意。
“我知道了。”祁景安收了教主大令,心下也是清楚,秦夜泊說,要做出他的決定,是為了不讓人知曉他已經不在南盛。
“還有一事,便是,與鬼門聯手,除掉清君門,此事你持我教主大令與羅影商議,他不會為難你。”
祁景安點頭,記下此事。
時紹星在房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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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格里重新拿出了書信,仔細看過後又放了回去,壓上了自己的玉佩。
“教主,我事已畢。”
秦夜泊牽了馬,兩個人直接出城去了。
這一路倒也是平靜,姜雲笙不在,羅影又安安穩穩準備着手對付清君門剩下餘眾。
若是換做其他人或許會掂量一下,清君門背後是皇家的勢力,可惜要動手的人是羅影,根本沒有將清君門是不是皇家勢力放在眼裏。
兩個人依照地圖所示,直奔燕楚之地。
“怎麼了?”
秦夜泊沒有回頭,自己先下了馬,時紹星見此,也是下了馬。秦夜泊拽着時紹星的袖口,道:“被跟蹤了。”
這還沒有到燕楚之地,便已經被人跟蹤。
“是燕楚的人?”時紹星沒有回頭,只是看向了秦夜泊。
“我不知道,但是……他們可能要動手了。”秦夜泊袖中藏着短刀,已經反手握緊了刀柄。
“那你……”當時在南宮家的時候,若非時紹星立刻讓月無雙前去,只怕是莫說一個秦夜泊,就算是姬冰塵也未必能自保。
只是現在的秦夜泊,這傷……
秦夜泊腳步沒有停頓,只是道:“我能解決他們。”
時紹星“嗯”了一聲,放下心來。
秦夜泊停下腳步,身後跟着的腳步也陸續停了下來。
“跟了有一段路程了,荒山野嶺的,不如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身後的幾個人沒有說話,而是舉刀便殺!
為首的人一躍而起,秦夜泊伸手擋在了他的手腕處。
隨後一刀捅入他的胸膛!秦夜泊十分冷靜,反手捏住他的脖子,拔出刀來立刻捅進他的脖子裏。
這種時候他出手,必定都是抱了殺心,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還有一口氣。
荒山野嶺的,就算是殺了人,旁人也很難知曉。
幾個不成氣候的雜碎,也是來跟蹤他的?
轉眼間幾個人都躺了一地。
秦夜泊走到一個人面前,問到:“不想說點什麼?”
誰知他竟是握緊了刀,抬手就要刺下!還沒等他動手,秦夜泊一手擰斷他的脖子。
一個個問下來,秦夜泊根本沒有給回答的機會,直到最後一個人面前。
“需要我再問一次么?”
“不肯說啊……”
秦夜泊毫不猶豫,短刀在手中一轉,便是捅穿他的手掌!
“我,我真的不……”
這句話還沒說完整,秦夜泊挑了下眉,立刻拔出了短刀,在他的腿上連捅三刀。
“你可以不說,你不說,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不是?”
秦夜泊拿着短刀,刀尖抵在他的臉上。
“是,我說,是七……是姜殊嫦派我們來的,說是跟蹤你就好,不要動手。”
“姜殊嫦是誰?七什麼?”秦夜泊不是沒聽到那個“七”字。
大涼皇室的人,這個名字似是名女子,是七公主么?
“是……”
秦夜泊反手又是一刀!
“是七公主!”
秦夜泊滿意點點頭,道:“多謝了。”
話音未絕,一把將匕首插進了他的脖子。
“這幾個人身手與反應都算不得上乘,讓他們來跟蹤,只怕真正跟蹤的人,我們還沒察覺到。”秦夜泊看了看身後,是空無一人。
時紹星皺了下眉頭,此事的確是他預料之外。
“我的槍不在這裏,不然就算是姜穆之流,也可一戰。”秦夜泊的確是想試一試,他的槍法與姜穆的刀法,究竟誰更勝一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