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前路多難
秦夜泊手中的確還有一個月無雙,可不到萬不得已,是真的不可再動用了。
姬冰塵的這身本事,已經被姜穆摸得七七八八了,如果月無雙也是被摸透了本事,那可才是真的被動。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月無雙的這身本事,究竟有多可怕,這十四個字形容的十分貼切。
他適合的是戰場,而不是這種場合。
秦夜泊看着姬冰塵,輕輕動了一下手中的細刀。
雖說是他三個人在場,真的打起來,卻也是姬冰塵與陸從秋兩個人的對決。
月色多少有些不明朗,姬冰塵的槍法秦夜泊都是看在眼裏的,比他想的要強悍的多。
至今為止,若真是單打獨鬥,秦夜泊用這泣魂槍,只輸給過月無雙。
改日還是要向姬冰塵討教一番。
秦夜泊乾脆拉着梁安和坐在一邊看着,反正他也插不上手。
梁安和心中是有所顧慮的,皺了皺眉頭,道:“秦先生,這……”
秦夜泊抬手一指:“我的槍都在他手裏,我怎麼幫忙?”說罷,便把細刀擱在了一旁。
這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今夜他們是殺不了陸從秋的,但也要挫一挫他的銳氣。
江渚山莊的事情,秦夜泊還沒有搞清楚,但是有陸從秋,想必,那梁斯年,也不敢道出真相。
兩把彎刀在陸從秋手中可謂是用的爐火純青,而那姬冰塵,泣魂槍入手的那一刻,便已經明白了,陸從秋是他在雁門的故人。
二人的本事秦夜泊是心中是有分寸的,只是,這姬冰塵的槍法……
泣魂槍的分量不僅是不輕,可以說得上算是十分沉重的,而秦夜泊偏偏奉行的是唯快不破。
並非是是他這麼多年對槍法都有些誤解,之是拿到了泣魂槍,才發現這把槍並非是十分趁手的。
可他的這身本事,這把槍也是能駕馭得了八分。
畢竟還有剩下的二分。
好在,他現在還有時間去學萬鈞。
兩個人打的是難捨難分,秦夜泊抬起頭,看向了走過來的人。
是姜穆,身後還跟着張庚衍。
“啊,殺不了了。”秦夜泊將細刀扔給了姬冰塵,拿回了泣魂槍。
姬冰塵接過了細刀,未再言語。
最後陸從秋看向秦夜泊,道:“你可真是膽量不小。”
說罷舉起了左手,繼續道:“這根手指的事,我姑且記下。”
秦夜泊是一臉的不在乎,道:“記下了便可以滾了,想日後算賬,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陸從秋目光陰沉,方才交手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姬冰塵這身本事,而秦夜泊向來擅使槍法,他的槍法,比起姬冰塵,只強不若。
就算一時之間占不到上風,也不至於讓姬冰塵佔盡了便宜。
真的打下去,還是難說。
至於秦夜泊,陸從秋與他只是交手過一次,而且十分迅速。
那個時候秦夜泊本是有傷在身,對上陸從秋,必敗無疑。這樣想來,他倒是還沒有領教過秦夜泊的槍法。
張庚衍沒有什麼表示,他知道陸從秋今夜一定會找上門去,也沒有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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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覺得秦夜泊這幾個人奈何不了陸從秋,還是也想挫一挫陸從秋的這股傲氣。
就好似看戲一般,快要收尾才匆匆登場。
“秦教主做的可不要太過分了。”雖是這麼說著,臉上並沒有什麼怒意。
“過分嗎?”秦夜泊攤了攤手,道:“更過分的事情我還沒有做呢。”
秦夜泊口中,更過分的事情,指得便是毒殺。
雖然不齒,可也用了不止一次了,而此番出門,秦夜泊也是做了準備的。
可終歸還是沒敢動手。
沒有把握的事情,一旦做了,那就是徹底沒有了退路。
張庚衍擺了擺手,道:“都收手吧。”隨後走到秦夜泊面前:“這個山莊,可是藏了一個大事。”張庚衍看起來有一絲的興奮與期待。
大事?什麼大事?
梁斯年一定是知情的。
既然是有難言之隱,亦或是無法說出口,秦夜泊都不得而知了。可惜了沈亦和祁景安不在,又無法時時刻刻盯着這裏。
秦夜泊是不關心這個大事究竟是什麼,只問道:“其他的山莊呢?”
“我沒有興趣管他們了……我沒有時間了。”張庚衍最後一句話壓在了嗓子中,沒有說出口。
秦夜泊回頭看着張庚衍,總覺得他還是有半句話咽了回去。
“我怎麼覺得你真的是陰魂不散,我在哪裏,你就能出現在哪裏。”秦夜泊多多少少是有些厭倦了張庚衍這個人。
張庚衍搖頭,道:“是我在哪裏,你就在哪裏。你為何一直要插手我的事情?”說完這段話,他又接着搖了搖頭。
繼續道:“都是命,你信不信?”
等不到秦夜泊的回答,張庚衍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叫了陸從秋和姜穆離開了。
直到這個時候,梁斯年才趕了過來。
姬冰塵安安靜靜站在秦夜泊一旁,而這個氣場,卻是讓梁斯年有些慌亂。
“梁斯年,你說救你山莊,可如今,我竟不知道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秦夜泊在這裏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發現絲毫不妥的地方。
甚至懷疑是不是趙懿別有用心。
梁斯年表情木然,口中念念有詞,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對,對,要救我山莊……”
聽到這裏,秦夜泊還是收住了想給他一巴掌的手,到現在他什麼都不清楚,而張庚衍也好,梁斯年也罷,沒有一個肯對他說的。
這個山莊的事情,也並非秦夜泊要摻和進來的。
“我對你山莊的事情沒有興趣,張庚衍我也可以攔下。”秦夜泊實在是沒有什麼耐心繼續耗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梁斯年,有些事情該不該做,不取決於我。”
這個人算得上他的長輩,但是論起身份,只怕是梁斯年也該敬畏他三分。
梁斯年思慮再三,道:“不如讓犬子跟着秦教主?”
秦夜泊搖了搖頭,拒絕了梁斯年。
梁斯年也沒有太過失望,會被拒絕顯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不過,有什麼事情,你想說了,可以讓梁安和來找我。”秦夜泊回頭瞥了一眼梁安和,隨後叫了姬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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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情便就此打住,秦夜泊與姬冰塵收了東西回府。
“陸從秋這身功夫如何?”秦夜泊確信了張庚衍三個人走遠,這才問了一句。
姬冰塵用槍去試,無非是想知道秦夜泊若是想勝過陸從秋,這槍法中,是缺了什麼的。
“陸從秋是個硬茬,有點難對付。”姬冰塵估摸了一下,繼續道:“我沒有與全盛狀態時候的你交過手,不好說。”
最後這三個字,秦夜泊已經是知道了大概,大涼中身懷絕技的人並非少數,可如陸從秋這般的,怕是除了姜穆,很難會找到第三個。
秦夜泊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一定要想斗得過他?”姬冰塵停下了腳步,目光放在了秦夜泊身上。
“為什麼……哪有為什麼。”秦夜泊見他停了腳步,便也站在了原地。
“姬冰塵,我想問你一句話。”
“嗯?你說。”
“如果我要你不擇手段,也要殺了陸從秋,你會去么?”
姬冰塵沒有猶豫,立刻答道:“我去殺他,只有兩種結果,他死,或者我與他都死,只要能……”
“可是我不願意!”秦夜泊是立刻打斷了姬冰塵,伸出手點在他的胸口上,又重複了一遍:“可是我不願意。”
姬冰塵沒有再說話,一路無言。
兩個人回了府,秦夜泊一頭鑽進了時紹星的房間。
“教主今日可是閑來無事?”時紹星放下了書,這些日子他落得清閑,自從寒雲的事情結束,可謂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上次與時紹星如此交談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秦夜泊也不記得了。
“我心中有一個疑問,無人能夠解答。”
時紹星笑着“嗯”了一聲,道:“你說。”
“當初剛剛成為教主的時候,你的心裏,怕不怕。”
時紹星盯着秦夜泊看了許久,問道:“你在怕什麼?”
“我最害怕的,不是一直走下去,去面對未知的陰謀詭計。而是我明明猜到了這些事情的結局,卻沒有辦法力挽狂瀾。”
“秦夜泊。”時紹星正了正身子,繼續道:“有些事情你明知道結局,可你不得不走下去,就算你一開始就已經捲入這場紛爭,你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只是你……”
“只是我不願意。”秦夜泊突然抬起頭,對上時紹星的雙眼。
“我知前路多難,你只是不願意看着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時紹星剛開始是覺得秦夜泊與他自己太像了,被整個江湖各方勢力推到了風口浪尖。
而現在,他覺得他與秦夜泊,一點都不像。
時紹星退而求和,分裂許久,雖說能夠穩住了局面,卻是沒有把握孤注一擲,就算他勝了,想必其他勢力也會對他動手。
若是換成秦夜泊,定然是要斬草除根的。
秦夜泊遠比他想的堅韌得多,就算是有些話從不說出口,他也是明白了,秦夜泊是想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可是有些事情,你自己是扛不住的。”時紹星也是從這般年紀過來的,當初他身邊,卻是無人教他的。
而前路多難,天下最無奈的事情就是無能為力。
明明知道張庚衍的身份,知道他的目的,可偏偏就是無能為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