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登基

第2章 登基

建王昏迷消息傳入宮中,福寧殿內趙構聽完派去御醫和小黃門的奏報后,在龍椅上沉思良久。

片刻后,殿中侍御史吳芾遞交摺子傳入福寧殿。吳芾請求立皇子趙眘作為元帥,先去視察軍隊,以求穩定人心。

趙構因對趙眘驚懼昏倒之事起了惻隱之心,從6歲入宮養育身邊,本性純良,天資聰穎,博聞孝順,與常人不同,早把趙眘視如己出。近花甲之年的趙構,又遇金軍來襲,漸生退位避戰之心。

曾經也有過北伐中原雄心,多少次午夜夢醒,想起父皇和母后受盡了屈辱,金人的獻羊禮,父兄帶着妃子、皇子和公主脫掉衣服,披上羊皮,去祭拜金人的祖先,而在經受了這樣的屈辱之後,兄長欽宗的皇后最終在上京自盡,皇室如此,更何況普通大臣百姓…

紹興十年,岳飛和韓世忠給過他希望,這個希望其實無限接近雪恥靖康屈辱。

金兀朮所部金軍最精銳的部隊,先在開封順昌敗於劉錡所部,再於開封西南的郾城和潁昌,在金軍女真精銳部隊所拿手的騎兵對陣中兩次敗於岳飛的岳家軍,只在開封東南面的淮西亳州、宿州一帶戰勝了宋軍中最弱的張俊一軍。這一戰,宋兵第一次野戰騎兵戰勝了金軍。打破了金軍所說女真滿萬不可敵的說法!

然而,登上帝位必然孤家寡人,建炎那年的苗劉兵變讓自己真切感受到死亡的恐懼,這次岳飛的勝利,內心又泛起那絲恐懼。

岳飛太強了,私德也無可挑剔,韓世忠的跋扈,張俊的貪財冒功,吳階的好色,更不談軍事最無能的劉光世簡直五毒俱全。但是,這才是正常的大宋將軍,能夠讓人放心的將軍。

大宋百年以來以文馭武,虛外守中祖宗之法因靖康事後造成現在藩鎮勢大。這次他真的很想打過黃河,可是,他怕了,真的很怕。不是怕再次被女真人擊敗他的軍隊,他怕岳飛真的迎回了自己兄長,他該不該退位,他怕自己的軍隊在陳橋給岳飛黃袍加身,他更怕在軍變之下一杯毒酒…

北歸的秦檜看出了皇帝的心,能夠從金人手上回來的秦檜何等聰明。是以十二道“金字牌”從臨安行在發出,催令班師。

岳飛是忠誠的,他的軍隊也沒有反叛。求和使者帶回必殺岳飛以成和議的消息,他沒有猶豫,除夕夜(1142年1月27日),趙構和秦檜於臨安以“莫須有”的罪名殺岳飛與其子岳雲、部將張憲。

一切塵埃落盡,迎回父皇的梓宮,生母韋太后。他跪接金人冊封詔書那一刻,他沒有覺得屈辱,他還是皇帝。不過是這南邊的,丟掉的那些州府他不在乎,送去求和納貢銀、絹各25萬兩金銀更不會在意,父親丟了百年以來積累金銀財貨,除了太祖太宗哪位先祖沒有送過金銀給外敵。

紹興和議后,趙構安心做這女真人的兒皇帝。收了各軍鎮將領兵權后,也失去河東和關中養馬的馬場,從此大宋再無成建制騎兵。北方的漢人也被趙構拋棄了,從名義上成為了金國子民。

這次完顏亮帶着三十萬金軍又來了,打到了長江邊了。王權的淮西已經丟了,他又想跑了。那次金兀朮搜山檢海讓趙構失去了生殖能力,也從心底加深對金人的恐懼。

他不怪他的大臣將軍棄地逃亡,他收到消息也想浮海避戰。

此時福寧殿內,他的案桌上尚書右僕射、同平章事陳康伯上的奏摺力主抗金,“敵國敗盟,天人共憤。今日之事,有進無退。”並薦知樞密院事葉義問督視江淮軍馬,中書舍人虞允文參謀軍事,不僅如此還把家眷接入臨安,以示決心。

殿中侍御史吳芾上書,“請立皇子趙眘為元帥,巡視諸軍,建議官家親征,駐蹕建康,以系中原之望。”趙構哪敢接這個活,高粱河車神血脈天賦讓他只想往南跑,越遠越好。

大宋朝永遠都不缺饞臣,左相,簽樞密院事湯思退適時建議趙構“金人此次來襲已勢大難制,老將劉錡雖僥倖獲勝,淮西卻已丟失,兵鋒直逼揚州,此時官家禪位皇子趙眘,可率部分朝臣隨機駕慶元府行宮以做打算”

趙構這是瞌睡遇到枕頭,一方面實在不敢去建康親征,另一方面更體現自己內心陰毒怕兒子登基威脅自己地位,但如今這個兒子身體似乎不是很強健,派這個便宜兒子去當這皇帝和金人周旋甚好。

靖康前一年,金兵還沒過黃河,自己父皇就退位給大哥,帶着錢貨兵馬,和擁戴自己臣子跑到這江南避難,要是後來不跑回汴京,也就沒有他當這個官家。做這個事,他是沒有心理負擔的。是這個血脈使然,當即宣佈禪位給皇子趙眘,自己做太上皇,跑到慶元府再看局勢。

就這樣,在金兵渡江威脅和求和大臣左相湯思退“幫扶”下,趙眘和正經歷史中提前一年登上皇位。

還在努力接受自己穿越到宋朝這個現實的趙磊就被宣入皇宮。在一眾隨從擁護下進入了大內,趙構身穿冕服正式冊立趙昚為皇太子,並下旨在紫宸殿行內禪之禮。

好傢夥,這都讓我趕上了。

穿越過來趙眘也才十七八歲的年紀,哪經得起這般宏大的場景。

緊張歸緊張,但是知道要讓自己做皇帝后,心裏那叫一個樂,又不敢表現出來,學着殿中其他人般,拱着手對着台上人端坐的趙構扭扭捏捏的說“臣遵旨,但是臣很惶恐不安,做不好這個官家,臣謝陛下恩德,要不再作思慮下。”隨即趙構白了他一眼,也不聽他的言語,只想趕緊丟掉這個燙手山芋,趕忙使個眼神,便讓內侍宣讀禪位詔書。

而趙眘確實只是虛情假意客套下,但是沒料到宰相陳康伯親率領百官祝賀,感覺被人拱起來了,便又心生,覺得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吃相不好看啊,畢竟誰都不認識,就強行成了皇帝,因為對趙構歷史上的了解,這貨做不出好事來,便想再套套話。

便拱手對着群臣說道,“父皇的命令太倉促啊,皇帝天子的位子,肩負天下,我的年紀經驗尚不足以擔當此重任啊,是不是暫緩從事啊。”

這時國子博士史浩清嗓一聲,邁步出列,“國難當頭,太子當為君父分憂,不可此時做態!”一錘定音之下,皇帝趙構也無言語,眾人又看着這位未來的官家,彷彿趙眘此時不接受,便是千古罪人。

而趙眘真心感謝這位捧哏老夥計,心中狂喜還是朝中有人好辦事,不管三七多少了,做個憋屈皇子終不如做個皇帝自在。見到火候到了這樣,那就得必須大大方方的接下這個大宋皇位。

“那便先做了吧,諸位不必再勸了,皇帝我做了就是!”趙眘不在做些虛假客套的推辭。

就這樣“半推半就”下,宋孝宗趙昚於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受高宗內禪而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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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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