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潛入
千墨一劍將彭昱斬殺，沒有任何停頓滑步向前沖向那些凌亂的軍人。在其身後，掀起一個巨大的風雪浪花，千墨快速在風雪下刺出，已經慌亂沒有主心骨的帝國軍人，立刻被其斬於劍下。
剩下的二十幾名軍人，迅速散開想要逃走，但是遠古冥猿用巨大的身軀攔住他們的去路，在這片森林，沒有人比遠古冥猿更加了解。千墨手持古劍，與遠古冥猿配合，一點一點的將這些剩下的軍人蠶食。軍人求生慾望十分強烈，期間也爆發出強大的威壓與氣機。千墨卻毫不後退，與這些軍人直接正面搏殺，每出一劍，便有一人被斬與劍下，千墨眉心處的紫紅色印記便愈發強烈，在風雪中，宛如一尊殺神。
所有人的心氣已經徹底被消磨殆盡，其戰力遠遠不如之前，千墨與遠古冥猿默契配合，在半柱香后，入雲城派來了一百精騎，被千墨全部留在了暗夜森林。
千墨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風雪中，千墨盤坐在遠古冥猿肩上，後者則緩緩的，一步一步朝禁制之地走去。一大一小，在風雪中，卻像是這片森林的守護神。
回到禁制之地，千墨心中的一顆石頭彷彿重重落下，看着遠方的山脈，溫暖而柔和。倒在石壁上沉沉睡去，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舒適的休息過了。
……
幾日後，暗夜森林中，陽光穿過樹隙透射進來，照在了千墨的臉上。原本青澀稚嫩的臉龐在這段時間已經漸漸褪去，多了些清冷剛毅，眉眼間卻有了些孤寂。換上一身乾淨樸素的長袍，在湖中隨便梳洗一番，湖水很柔和，澆在臉上，千墨打心裏覺得柔和。
修長的身體在陽光下，旁邊的遠古冥猿和暗裔巨蟒相互眨了眨眼，曾經有段時間，也有一對戀人，喜歡在站在湖邊，而如今千墨的面孔，像極了那個年輕女子。
千墨轉頭看向遠古冥猿和暗裔巨蟒，朝他們招了招手，越過湖面跳到他們身邊，拍了拍他們，說道，“我要走了，去要一個人的命，出去以後，可能就不回來了。”
遠古冥猿對千墨吼了一聲，千墨撫摸着遠古冥猿的毛髮，溫聲道，“這是母親留下的地方，我想要繼續保護和守護這裏。你們不方便露面，否則只會引來更多人的追殺，這片森林也永遠不能安寧。以後，還需要你們繼續守護這片土地。”
遠古冥猿和暗裔巨蟒都看着千墨，明顯有些低落。千墨看着這禁制之地，轉身朝遠處走去，回頭朝巨蟒和冥猿揮了揮手，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上空的青影魔翼注視着千墨，跟着千墨一起離開了禁制之地。
……
從上次幻獸**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入雲城中通往暗夜森林的城門已經開放，其中有城主密令或信物的人可以在入雲城自由通行。雖然沒有全部開放，但是對城中的軍官和百姓來說也算是方便不少。
千墨行走在人群中，從暗夜森林中死去的一百精騎上，都有出入城門的信物，千墨隨便扒了一塊，此時正慢慢向城中走去。
城中守將看了眼千墨，覺得此人有些陌生，但是也沒有徹底盤問，將千墨放行。
千墨再次來到入雲城，只是這一次，不再是被人要挾押送進來。千墨很快找到一家酒樓，找了一個頂樓的位置，要了一瓶桑落酒。
桑落酒泉水釀製，味道獨特。傳聞是曾經流離徙民所創，每桑落時，取其寒暄所得，以井水所釀。千墨不怎麼喝酒，此時細細飲這瓶桑落，靠在窗前，這裏可以看到大半入雲城中的景色，繁華喧鬧的街市，跟城外完全是另一個世界。不久前，自己還在森林中與那些騎兵團浴血而戰，今日，卻安坐在這城中，千墨心中仍然有些感嘆。
酒樓的小二看到這名客人，衣着不算華貴，但是氣質儀態確是上乘，這名小二見過太多客人。這座客棧，算是全城最有名的酒樓之一，許多達官顯貴，富豪華奢都喜歡來這裏飲酒論事。當然也不乏那些打腫臉充胖子的客人，稍微機靈點的一眼便能看出來。千墨就這麼靜靜的坐在窗前，看着城中的景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今正是申時，酒樓里還沒什麼人。酒樓老闆上前，問道，“看客官的樣子，不像是入雲層本地人？”千墨微微一笑，“兄台好眼光。”老闆笑道，“客官謬讚了，近日這入雲城啊，來了許多像您這樣的人，前段時間城外那場衝突，聽說還驚擾了天宮，城主也因此事也痛心疾首，懊悔不已啊。”
千墨內心疑惑，問道，“那你們知道為什麼森林中的幻獸會突然**嗎？”老闆回答道，“我們哪會知道這些啊，只是聽說在城外居住的部落，基本上都死在了城牆外。這也不能怪城主啊，倘若城門大開，那這座入雲城，恐怕也要生靈塗炭咯。只是可惜那些無辜的百姓啊，生活的好好的，突然遭受此等無妄之災。”
千墨皺了皺眉頭，看來金宇堂並沒有把森林中出現的遠古冥猿傳開，他想要自己得到的遠古冥猿。難怪在森林中也沒有派出大量部隊前往搜索，恐怕整個入雲城，除了城主直接派遣的親信，恐怕沒有人知道遠古冥猿的存在了。如果在暗夜森林中有這種遠古幻獸，恐怕不僅是入雲城，整個天宮都會直接派人前來搜尋。
以往帝國的部落來到森林，都只是在外圍捕捉和訓練軍隊，真正深入森林內部，惡劣的環境和許多兇悍的幻獸，即便不死，也能讓他們付出巨大代價，既然是練兵，那麼就沒有必要和需求去招惹那些內部強悍的幻獸。
而且森林中的幻獸一般不會出現在森林外，所以倘若不去招惹，也不會出現傷人情況，以至於在這些年來暗夜森林都能一直存在這玄極大陸的一角。
千墨輕聲道，“我來這，一來是想見見這入雲城的雄偉奇觀，二來也是聽聞此次變故中大量百姓在入雲城外被幻獸所殺，便也想前來祭奠，積積功德。”
老闆深以為然道，“公子放心，這入雲城歷史悠久，靠近姬思離山脈，自古便是資源重鎮。而這入雲城，是通往那山脈的必經之路，人口眾多，往來商客絡繹不絕，從那通雲街到連州橋，處處火樹銀花，絕對不會讓公子失望。至於城外的部落百姓，公子可知出事那一夜，整整一夜的時間，幾萬人死在護城牆外，軍人士官也死去不少，血腥味瀰漫整個入雲城幾天未散。事故發生后，全城的士兵官員全部出城處理屍體，請了不少得道法師修道驅邪，才將那城外的血腥景象除去。”
老闆四處看了看，靠近千墨，悄悄道，“聽說那些屍體，全部扔在了姬思離山脈的亂葬崗，用西域異火焚燒幾天才將那些屍體徹底焚毀。現在啊，還不少地方鬧鬼呢！如果公子想要去城外，那恐怕是難了，如今沒有城主府的允許，無法得到城主密令，根本不讓去往暗夜森林或者姬思離山脈。”
千墨腦海中浮現了當時的畫面，幾萬人朝城門衝去只為活命，不少人還祈求哀悼這帝國的軍隊可能庇佑保護他們，但是迎來的，確是他們冰冷的目光和殘忍的屠殺，屍體最後也被丟棄在亂葬崗。想到這些，千墨心緒有些起伏。
平復心境，千墨繼續問道，“很早就聽聞這入雲城城主雄韜偉略，海岸胸襟，有不少奇人異士都來投靠他，就是不知傳言是否真實？”
老闆微微思索，看向千墨，說道，“公子話裏有話吧。”
千墨微微一愣，從身上拿出一袋銀錢，放在老闆面前，“甚是感謝。”
老闆微微一笑，並沒有收起錢袋，坐在千墨面前說道，“我們這城主，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成為城主這麼多年來，確實招募了不少能人異士。但是……那些能人異士，自進入城主府以後，便再也沒有在江湖中出現過。”
千墨泯了一口桑落酒，說道，“可知原因？”
酒樓老闆挺了挺腰桿，說道，“這酒樓在這入雲城開了多年，如今已然成長為城中第一大酒樓，不少權貴都願意來我這，所以多少能聽到一些風聲。既然公子如此客氣，那我便告知與你。有傳聞，是城主苦練秘術，需要大量江湖人士，且武道實力高深的人是最好。”
千墨眯起長眸，問道，“入雲城中的軍隊，很少有那些江湖術士的加入，如今又是太平世道，海晏河清，城主為何要招募這麼多修鍊武道之人？更何況招募這麼多人，需要耗費多少資源？”
酒樓老闆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就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了。公子，聽我一句勸，如今這入雲城，可一點都不太平，公子還是好自為之吧。”深深看了千墨一眼，說完便退了下去。
千墨靜坐在酒樓中，眯着眼睛看着遠方的落日。待到入夜，酒樓中的客人便多了起來，千墨靠在窗前閉目養神。
夜幕降臨，千墨遊走在街道上，去往的正是城主府的方向。夜晚的入雲城比白天更加熱鬧，萬家燈火通明，懸燈結綵。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群熙熙攘攘。酒樓的老闆說城中鬧鬼，看來這裏的百姓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千墨穿過一條條街道，終於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