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你不擔心沉沒成本？
“你甘心直到現在為止付出去的所有成本全部沉進去？”蕭衍愣了一下，然後看着路伯雲那張好像是在認真說事，又好像只是開一個玩笑而已的臉，搖了搖頭，失笑道。
“我覺着吧……”路伯雲想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悄悄向身後江逸那邊看了一眼，就好像是在確保後者不會聽見他說的話一樣，低聲道，“以江逸的性子，就算我們現在退出去，這份人情也還是在的，他是個守規矩的人啊，咱們畢竟都幫到這兒了……”
蕭衍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看着路伯雲，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
“呃……好啦好啦，這都當我沒說好吧。”路伯雲被蕭衍盯着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趕緊擺了擺手，連聲說道，“我只是覺得再這樣下去就要虧本了，與其被套牢之後虧得更多，倒不如及時收手，說不定還能再反手撈回來一點成本，也不至於賠得太慘。”
蕭衍盯着路伯雲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之後，笑着搖了搖頭，輕聲道：“你啊，總是把你經商的那點信條搬到其他事情上面來。”
“有什麼不對嗎？一事通百事通，世間萬物可都是有聯繫的吧，這可是你說的，我記得清清楚楚！”路伯雲面色一窘，可是一想到蕭衍還看着，就特別不服輸的挺起了腰桿，底氣雖然沒有這麼足卻也強行把氣壯了起來，說道。
“一事通百事通不錯，可是經驗照搬那就是另一件事情了。”蕭衍很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你想想為什麼在這一場夢境當中醒過來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這有什麼難想的，要麼我們就是被拉進夢境當中修為最高的人，要麼，就是背後的那個大佬……”路伯雲想都沒想，張口就來，只不過話才說到一半自己就愣住了，張了張口，忽然想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冷汗噌的一下就從額頭上流了下來，脖子有些僵硬的看向了蕭衍。
“對啊，要麼，就是夢境背後那位前輩可以將我們兩個人給篩選了出來。”蕭衍微笑道，臉色不變，“那你想想，他為什麼要特地將我們兩個人選出來，讓我們能在這場夢境當中蘇醒？這段時間裏面夢境當中可沒有出現什麼別的大事，如果說一定會有一個主要的故事線的話，就一定是江逸這邊的事了。”
“我們在各種陰差陽錯之下被卷進這件事，並且選擇站到了江逸這一邊，你看，這樣一來，有沒有可能我們就是被那位前輩寄予了厚望，前來幫助江逸度過這一道難關的呢？”
蕭衍循循善誘道，語氣和善，但是落到路伯雲眼裏就像是在無聲的威脅一樣。
“不是吧……”路伯雲還是勉強擠出來一個笑臉，做最後的掙扎。
“那你現在就可以醒過來了啊——只要你不擔心日後被那位前輩尋仇的話。”蕭衍聳了聳肩幫，無所謂道，“當然了，也有可能他並不會在意這點變故，畢竟一開始也沒有和我們商量過，但也有可能，那位前輩的氣量稍顯狹小，這樣的話，你現在退出簡直就像是放了他的鴿子一樣啊，這樣的話，雖說不大可能直接出手幹掉你，但是要在各種方面上為難你一番還是很容易的，比如說，直接封鎖了你未來的某處市場，或者……”
“別說了！”蕭衍越說路伯雲就越感到驚恐，最後都沒等到蕭衍說完，自己就嚯的一下站了起來，抬手道，“我留下！我留下來還不行嗎！一開始你就只需要說一句你自己要留下就行了，為什麼非要這麼恐嚇我……”
“這不是幫你堅定一下信念嗎。”蕭衍笑眯眯地說道，滿臉和善。
路伯雲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了一下，最後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金越，又猛地一扭頭重新看向蕭衍，臉色堅定，彷彿視死如歸道：“報酬我可是要一分不少的收回來的！套牢我就算了，要是還要我免費幫忙的話，那還不如殺了我！”
蕭衍愣了一下，路伯雲這樣的思維不管看上幾次都能讓他嘆為觀止，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就算那位前輩並沒有報酬給你，但是江逸欠你的人情，卻是實實在在的，難道他還會賴掉不成？”
“……好。”路伯雲點了點頭，看起來心情無比沉重，“那我走了，你……好好活着吧——其實最好能死在我前面。”
“去你的，我能活着呢！”蕭衍愣了一下，被路伯雲最後一句話實在是搞得莫名其妙，下意識的就回了一嘴，然後才想明白這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路伯雲的的意思就是，蕭衍先他一步退場的話，到時候那位前輩要找麻煩也是先找到蕭衍頭上來，他就可以多藏一會兒。蕭衍一走，他走起來就沒有多少壓力了——合著是在拿自己當擋箭牌呢！
蕭衍被氣笑了出來，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金越，心中長嘆一口氣。
但是，說到底，“那位前輩”存在與否都是不確定的啊，所謂尋仇什麼的說法也就是蕭衍自己編的，雖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但是畢竟是為了救人，即便不是一條命，沒有佛家七級浮屠這麼高的功德，想來三四級還是有的吧？
再說了，自己在這夢裏還是個江湖騙子呢，不騙點人都對不起自己的人設……
蕭衍一邊在內心不斷地安慰着自己，一邊盯着金越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凝重，整個人微微拱起，就像是在面對什麼極強的野獸一般，深吸了一口氣。
赤龍藤杖立在一邊，是蕭衍隨手就能夠到的地方，還沒有人注意到，藤杖上龍首的眼睛在此刻也微微的張開了一條細縫，好像是在盯着金越，只是……
赤龍微微睜開的眼中並沒有透露出來多少的戒備與緊張，好像完全不擔心自己會折在金越手上一樣，更多的反而是，猶豫。
如果蕭衍自己難以阻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