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青山的信仰
坐在一座茶樓靠邊的位置上。
姬軒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街市上懸着瑰麗的燈。
俊美的狐族將自己最為優美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鶯鶯燕燕走過，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可比燕寧那些有名的勾欄酒肆刺激多了。
念及至此，姬軒又想到先前那小丫頭在自己面前穿過的幾件頗有異域風情的衣服，想來那也是這裏的通常服飾了。
這裏的天穹是一成不變的紫色。
漆黑的夜星點綴，遠遠地能看見不知在何處的殘垣斷壁飄散在天穹之上。
這裏的生靈稱呼那些殘垣斷壁為‘天庭’。
這是在靈王朝永遠都無法看到的光景。
“誒唷，這位小哥哥挺面生呀，以前怎麼都沒見過吶？”
便在他坐在二樓看着下方街市的時候，一道妖嬈的女聲落入耳中。
姬軒的視線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便見一個豐腴的狐族女子蓮步款款地向他走來，毫不客氣地直接坐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紗裙擺下，半遮半露地顯露出那兩條凝脂一般的雙腿，雪白蓬鬆的狐尾垂下，別有一番風情。
這狐族女子端着酒壺，往姬軒面前的杯盞裏邊盛滿了琥珀色的酒水，咯咯笑道。
“小哥哥有興趣陪姐姐喝一杯嗎？”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姬軒從狐族女子的手裏接過杯盞，將其放在自己的唇邊。
鼻息之間還能聞到那狐族女子手上帶着的幽幽香氣。
他看着那狐族女子，抵住了對方有意對他施展的媚術。
對於這一點姬軒並不覺得意外，在青山聖地呆了那麼久，他已經充分地明白了這裏的狐族都是一群什麼存在。
“咯咯咯，代價？那……小哥哥覺得人家應該付出什麼呢？”
這狐族女子搖着尾巴，身子微微向前傾斜。
那張俏臉距離姬軒極近，溫暖的吐息令人不禁生出無盡的遐想。
“不如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我覺得你可以期待一下哦。”
姬軒沒有當即回答對方的問題。
而是笑着將手裏的那杯酒一口吞下。
狐族女子見狀臉上笑意更甚，她整個身子都靠了過來，將姬軒從位置上攙扶起來。
“咯咯咯，那就跟姐姐來吧。”
“好啊。”
姬軒隨着那狐族女子離開了。
臨走時，他能感受到周圍一些異樣的目光，那些目光之中有詫異、憐憫、還有一些看樂子的視線。
他自然明白那些目光當中到底有什麼意思。
畢竟剛才喝進去的那杯酒裏邊，早就已經下了葯。
而且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更是夾雜着迷魂之物。
這狐族女子做這些輕車熟路，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
“小哥哥叫什麼名字？”
“姐姐那般聰慧，不妨猜一猜？”
“咯咯咯，小哥哥可真會開玩笑。
人家怎麼猜的出來嘛。”
這狐族女子聞言又是一陣嬌笑。
姬軒被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裏。
眼看着這條小巷子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前邊被一堵牆攔着，是死路。
姬軒做出一副茫然的模樣，回頭看着那狐族女子。
“我說……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才沒有走錯地方哦？
小哥哥，這個地方隱蔽得很，平常也不會有人過來的。
現在小哥哥喝了我的酒，不知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代價呢？
所以說，在這裏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人來打攪哦。”
這狐族女子說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擁有着魅惑的力量，無時不刻都在撩撥姬軒的心弦。
姬軒做出一副沉迷的模樣，漸漸地朝着狐族女子靠近，然後一把將其摟在懷裏，熟稔地把那狐族女子按在了牆上。
他抬起一隻手，勾着那狐族女子的下顎笑道。
“真的不會有任何人打攪么？”
“是呀小哥哥，所以……你想要什麼？”
她的尾巴摩挲着姬軒另一隻手。
晶瑩得彷彿滴水的眼眸彷彿會說話一般，令人忍不住湊上前，在她耳畔輕聲訴說。
“我要你記住我的名字。”
“誒？”狐族女子先是一愣，隨即又是一陣嬌笑，“那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
這道聲音有如潮水一般，頃刻間即將那狐族女子沒入其中。
原本面色帶着紅暈的狐族女子突然間雙眸一陣失神。
彷彿是溺水了一半，開始奮力掙扎着，只是此刻她的身體被姬軒抵着，根本無法動彈。
那雙失神的眼眸開始充血。
原本訴說著無盡曖味的嘴長得老大，一個勁地咳嗽着。
直到某一刻，察覺到那狐族女子已經奄奄一息的時候，姬軒才將對方的身體鬆開。
婀娜的身軀直接摔倒在地上。
姬軒掃了一眼狐族女子的慘狀后，逕自轉身朝着小巷外邊走去。
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接下來，便是下一步的計劃了。
等到他的身影離開小巷后不多時。
這狐族女子竟是渾身上下都開始發生着變化，整個身軀漸漸地被某種灰色的液體覆蓋，最終化為一尊形態詭異的塑像。
又過了片刻，這詭異雕像竟是漸漸地沉入地底，原地就像是什麼都不存在一般，恢復了光滑平整的路面。
一個黑袍人影悄然出現在小巷裏，左右看了一陣后，發出一聲冷哼。
……
名字。
這是對於生靈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
尤其是對於青山聖地的狐族們來說，那幾乎等同於自己的生命。
因為一旦自己的名字被其他同族知道了，就有可能被對方所控制。
這就是言靈術。
作為將言靈術修鍊到爐火純青的青山聖地，幾乎每一位族人或多或少都擁有通過名字操縱他人的力量。
他們或許在殺伐之術方面並沒有太過出彩的本領。
但是憑藉著這種力量，也可以讓他們能夠與周圍的那些國家抗衡。
“又有人死了哦？”
大殿之中，傳來少女譏諷的笑聲。
對此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雖然每次對方說話都會刻意地惹怒他，但他明白，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產生那種情緒了。
“這不是死亡。”
“哦？不是死亡。
是呢。
是呢！
你把那種叫做什麼，仙涅？
哈哈哈哈哈！
有意思的稱呼。
只要在天地將他們認定為已死之物之前把他們封存起來，就不算是死亡了。
‘沒有死亡的樂土’。
你可真是一個天才啊，反正你的族人也不都是通過那種通俗的方法生育，就算真的都死了，對你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你是這樣想的吧。”
不得不說，這個少女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雖然對方的言語仍舊帶着不屑於嘲諷，但是沒有關係。
他並不在意對方是否能夠理解他。
現在還有意見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只要做完了那件事情，他就可以完全不必去管那隻混進來的老鼠了。
雖然不知道那隻老鼠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做出那種事情的，但只要那件事情做成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為此——就算所有族人全都死了，消失了，都無所謂。
這就是他長久以來都沒有在自己國度邊疆部署兵力的原因——因為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我要昭告天下。”
“哦？你終於做好準備了么？”
少女聽見他這句話后，明顯地生出了幾分興奮的情緒。
只是隨即又恢復了最開始那種譏諷的態度。
“話可說在前頭，你若是真的這麼做了，可就徹底沒有辦法回頭了哦？”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反正我早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不是么？”
“那倒是。”
“叫人準備一下吧，三日之後——我會如約給你想要的東西。”
……
樹神祀。
這是在青山聖地一直奉行的一種祭祀那棵聖樹的傳統活動。
據說當日血統最為純正的青山狐族血脈，會從自己的子嗣當中選出來一位族人。
那位族人有機會獻給聖樹，讓聖樹能夠在下一次樹神祀之前護佑青山一族。
而這個節日就在三天後會由青帝親自舉行，到時候大部分的青山聖地生靈都會前往聖樹腳下，一窺青帝風采。
這棵聖樹，也就是界神樹被青山聖地的生靈視作他們存在的根基。
傳說所有的青山狐族都是自聖樹之內誕生，受到聖樹護佑，而聖樹本身，便是他們所有生靈的根源。
這種事情的真實性，如今已經不可考證。
但姬軒能感覺得到，這棵界神樹的氣息與如今青山狐族之間的氣息是沒有任何關聯的。
不論如何，樹神祀本就是他們如今正在慶祝的節日之一。
雖然他們並不會去在意這個節日本身的意義。
聖樹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象徵。
就像燕寧那座初代帝君的石像一樣。
只要是節日，就去慶祝。
只要有篝火，就能圍聚在一起。
只要有美酒，就能玩樂一整天。
他們不會去在意究竟為什麼要過這個節日。
空氣中瀰漫著歡笑聲。
到處都是熱鬧的氛圍，但是在極致的歡樂當中，他能感覺到背後還藏着什麼東西。
“小哥，怎麼愁眉苦臉的，遇上什麼煩心事了？”
一道陰柔的男聲將他從千萬思緒中拽了出來。
轉頭間，一個女態的俊秀男子迎面而來。
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健碩的狐族男子，這些人臉上帶着笑，一步步朝着姬軒走來。
“你們是誰？”
姬軒流露出幾分慌亂之色，在人群當中連連後退。
而那位陰柔的狐族男子已經一把抓住姬軒的手，直接拽到了自己面前。
隨後將臉湊了上來，猛地一吸。
蒼白的臉上露出享受之意，姬軒感覺到一陣惡寒。
“小哥，我帶你去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呀，保准到了那裏，什麼煩心事都沒有啦。”
就在俊秀男子說話的當間。
那些個健碩的狐族男子已經將姬軒架了起來。
姬軒面色一變，卻也沒有掙扎，而是苦着臉任由對方將自己帶走。
他的耳畔還一吸傳來那陰柔男子的聲音。
“快到地方啦，放心，絕對能讓小哥你終身難忘。”【我在作品相關裏邊寫了個謎題，有幸看到這本書的bro可以試着解解看呀，差不多還有一兩個月完本，會儘可能把坑都填上的，下本書也計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