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的使者
站在門口的四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燕三郎。
這個少年到底是誰?
為何一向高高在上的神行者,會甘心做他的奴僕?
難不成,他是神明的兒子?
鐺!
鐺!
黃霓裳驚得雙刀落地,這個不正經的少年,居然是神在凡間的代理人?
“你是神行者?”燕三郎試探性地問道。
語氣十分溫柔,態度也很恭敬。
“對。”
神秘人的態度更恭敬,“屬下尋找少主整整十年了,從今日起,屬下就是少主的護衛。”
十年?
這不正是自己到游雁山學藝所用時間嗎?
“神殿只派了你一個人來?”
其實,燕三郎對於神殿和神的傳說,一直持質疑態度。
因為那些關於神的傳說,他很熟悉。
只是改了地點,換了名字。
不過既然神秘人說他是神派來的,燕三郎也只能順着他的話說。
誰讓自己打不過他呢?
再說,有個給自己白打工的神行者,它不香嗎?
“只有我。”
“哦。”燕三郎點點頭,“這裏除了你,還有比我更強的人存在嗎?”
神行者搖搖頭,“沒有了。”
“你起來吧。”燕三郎扶着他起身,“知道盧家堡嗎?”
“知道。”
“如果我想滅了盧家堡,你會幫忙嗎?”
“當然,絕情是少主的護衛,就算少主讓我殺自己的爹娘,我也會毫不留情。”
燕三郎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這尼瑪還是人嗎?
當真是絕情啊!
“當然,如果少主讓我殺了你,讓我殺自己,又或者殺了神,我是萬萬不會聽從的。除此三人,世間一切人,我都可為少主將他腦袋提來。”
這絕情倒是一柄殺人的利器。
不過這傢伙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燕三郎心道:我這麼愛惜生命的人,怎麼會讓你殺了我自己?
我又沒瘋!
“霸氣側露啊!”燕三郎笑着說,“那你先去盧家堡吧?”
“要我血洗了那裏嗎?”
“先不用殺,等我來。”
“好。”
刷!
刷!
刷!
絕情似乎並不會輕功,他在房屋間跳躍,只三下就消失在黑夜。
可是,他速度極快。
燕三郎想,自己的“凌風翔”輕功才修到五重,就算全力施展怕是也追不上他。
若是三師傅在,他倒是能甩絕情一條街。
可惜,七位師傅以“萬年龜”自嘲,只求與山中鳥獸為伍,根本不想出那方“洞天”。
“你沒有殺女眷吧?”燕三郎問道。
“啊?!”黃霓裳收回目光看向他,“當然沒有,我又不是嗜殺的狂魔。”
她撿起地上的雙刀,插入後背的皮鞘之中。
兩個婦人看她收起了刀,立刻撲倒在鐵滄海的屍體旁。
鐵玉露面色凝重地嘆了一口氣,起身道:“高公子,我們這些人都是良善之輩,你不會殺我們對嗎?”
“鐵莊主。”燕三郎望着絕情消失的方向,“你應該知道我的實力了吧?”
“當然知道,神行者給你做護衛,你一定是神明的凡間的代理人。”
神明的代理人?
燕三郎心道,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神行者願意免費打工,我不好意思拒絕而已。
“你兒子為非作歹,你還好意思說你是良善之輩?”
“公子,那都是奴家這個為非作歹的夫君給慣的。”鐵滄海的夫人說。
黃霓裳咳嗽了兩聲,給燕三郎使了一個眼色。
“怎麼啦?”他走上前輕聲問。
黃霓裳附耳小聲說:“這些沒死的,手裏都沒有人命。至少據我跟村民們的了解,是這樣的。”
燕三郎點點頭。
“既然沒害人,我就放過你們。”
“不過,你們明天一早要立刻着手幾件事:歸還霸佔的土地,另外賠錢或者賠糧作補償。被你們強抓做丫鬟的,立刻賠錢放人……我給你五天時間。”
“如果做不好,那我只能把你鐵家連根拔起了。”
有了神行者的幫助,燕三郎的底氣更足。
“是,高公子。”鐵玉露滿臉的恭敬。
其實對於黃霓裳的說法,燕三郎是半信半疑。
雖然風琴也曾經對他說過,“鐵劍山莊裏除了女人,男人都該死。不過那個鐵玉露,好像也沒幹壞事。”
但他還是不相信,堂堂鐵劍門的副掌門,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沒有證據。
甚至在與參加葬禮的村民聊天時,他們說起鐵玉露給出的都是正向評價:
不是壞人。
既然如此,燕三郎也不好再發難。
壞人都見鬼了,可善後的工作還得有人來做。
作為副掌門的鐵玉露,無疑是最合適的。
今晚見識了神行者絕情的實力,想必他不敢不盡心儘力善後。
“好,拿兩個燈籠、準備兩匹馬。我們還得去盧家一趟。”燕三郎說。
不一會兒。
兩人一人一馬,手持燈籠朝盧家堡的方向而去。
……
半夜,鐵劍山莊的後院還亮着燈。
三個人坐在上房屋檐下,吹着涼颼颼的風。
今晚,對他們來說是至暗時刻。
他們偌大的家,一下沒了主心骨。
“兒子,當真要把地還了?城裏的商鋪都還了?”
鐵玉露嘆了一口氣,抬頭仰望黑漆漆的天空,“娘,變天了,咱們要像高公子說得那樣,正經做生意。”
“遇到惡人,我們當然還是可以用武力。但是對於好人,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爹和雲兒的教訓還不夠慘痛嗎?”
“難道,真要讓高公子把我們鐵氏這一支脈斷絕了?”
他的夫人方霞說道:“相公,神行者當真那麼可怕嗎?咱們可不可以去寧平求助鐵氏主家?”
鐵玉露沉吟片刻,“這些年咱們這一分支強取豪奪,其餘四大分支都已經疏遠我們了,更不要說多數在朝堂為官為將的主家了。哎……再說,他們也不敢得罪神行者。”
“畢竟,神行者是神的使者,他們的背後是北方神殿的神主。”
方霞有些不服氣,“難道,咱爹辛辛苦苦積攢的財富,就要付之東流?”
“那你是要命還是要錢?”鐵玉露道,“高公子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不把你活活劈了才怪。”
方霞思索良久,喃喃道:“相公,神的法則里不是說主神不會幹預神行者與凡人的私事嗎?”
“對啊,怎麼了?”
“既然神行者不是來傳達神旨,那麼主家派人殺了神行者就沒有違背法則。”
方霞用手絹抹了抹右臉頰,臉上露出笑意。
“南越境內,有天人境的覺知者殺死神行者,就沒有受到懲罰啊!人家不是在都城活得好好的嗎?聽說還做了皇帝陛下的內廷侍衛統領。”
“咱們為何不向主家言明,請他們派人相助?”
“不行。”鐵玉露拂袖道,“我也不想再作惡了。”
院子裏安靜了下來,三個人望着漆黑的夜空,各有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