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我叫陸羽
傷勢很快痊癒。
軍區根據我英勇無畏的表現，授予我個人一等功，排長追封特等功。由於我的雙眼在受傷，軍區批准我退伍。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跟我參軍來時一樣，一個包便裝下了我全部的行李，只多了屬於排長的那枚特等功勳章。看着那枚排長用鮮血換來的勳章，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酸楚。
想起排長說過，他山東老家還有個老娘健在。我從小沒娘，跟排長約好等退伍一起去看望他的老娘。只是現在只留我一人，我決定先去排長老家看望他娘。
站台。
我拿着車票背着行李，看着即將駛入車站的火車。
“就這麼走啦？也不向我告個別，白照顧你這麼久。”我轉過身，面前站的是小雪護士“謝謝你”
“什麼時候再回來？”小雪溫柔的注視着我
“不回來了”大概也沒機會回來了吧。
“話別說太滿，萬一哪天又回來了，吶，一路順風”說完將一袋水果，塞到我的手裏微笑着離開了。望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我轉身登上了火車。
我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臉上戴着墨鏡，掩飾住暗紅色的眼睛。依偎在車窗邊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餓了，睜眼想着拿出幾個蘋果充饑。坐在對面的兩個大漢迅速的低下頭用衣領掩蓋住面孔，而身旁的人也略微挪動了一下。我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對面玻璃窗反射出一張外國人的臉。我用手揉了揉鼻尖，拿起蘋果吃了起來，不能輕舉妄動，避免打草驚蛇。
“渭鋮，他們有三個人，目的是你。”是排長，我看到車玻璃上排長的影子。
突然在外國人的頭頂，幾個盒飯掉落下來。菜湯撒在大漢的頭頂，對面的兩個人也愣住了。
“你他娘的不長眼嗎？老子剛買的盒飯就讓你給打翻了。”一個男人雙手拎着外國人的衣領吼着。
“你們要是不賠給我，誰他娘的也別想下車。”對面兩人起身想解救這個外國人，看得出這名外國人是領頭人。男子不等兩人站起，直接把兩人踹回了座位。
“哎呀，了不得了，洋鬼子欺負中國人了啊，哎呀…打死人了啊，救命…救命啊…”男人忽然變成哭腔，抱着頭大喊着。翻書都沒有他快的臉，我不禁暗暗發笑，沒想到有比我還不要臉的主。
車廂里頓時亂成一團。
大夥都過來湊熱鬧，那三人此時被多人圍在中間動彈不得。那個外國人菜湯流了一臉，眼睛不知道被誰打成熊貓眼。乘警及時出現，讓外國男子出示身份證明，因為護照信息不符，直接把三人全部帶走了。
車廂恢復秩序，男子坐在了我的對面看我。我也仔細打量着對方，男子大約二十四五歲左右，蓄着一頭整潔的短髮，烏黑深邃的眼眸，白襯衫黑褲子腳穿一雙黑色的皮鞋，手腕上戴着一塊機械錶，冷峻沉穩很難想像剛才還一臉的無賴相。
“你剛退伍？”男子主動問。
“嗯，你怎麼知道我剛退伍？”我心有疑。
“哈哈，你一身軍裝沒有肩章和帽徽，風紀扣也是解開的。”往我脖間指了指。
“你很了解部隊的紀律啊。”我低頭看了一下解開的領口。
“我大哥也是軍人，剛探望完他，準備到處去看看。”
“你身上有什麼好玩意啊，讓那三個人這麼惦記。從你上車就一直跟着你，你睡着的時候還翻過了你行李。”我立馬起身，從行李架上把包拿下來，確實已經被人翻動過了。摸了一下胸口的衣袋，鬆了一口氣，還好父親交給我的山卷還在。
“看樣子東西還在。”男子淺淺的笑。
“剛才謝謝你了，還沒請教你的姓名。”我又坐了下來。
“我叫陸羽。你呢？”姓陸？我抬眼立馬看向陸羽，說不上來哪裏面熟。
“蒙渭鋮”
“你這是要去哪裏啊？”陸羽說道。
“去犧牲的排長家裏看望他娘。”
“我大哥也在戰鬥中負了傷，聽說這次戰鬥有很多人犧牲了。”
“嗯，很多，他們都很年輕，包括我的排長。”我看着陸羽的眼睛，忽然間感到與陸羽之間又加深了許多共鳴，我們都有親人在這次戰鬥中或傷或犧牲。
“剛才那三個人，為首的是那名外國人，看樣子你的麻煩不小。”
我心想他們應該是衝著山捲來的。突然想到了父親那裏還有一部星卷，入伍到現在已經三年多沒和父親聯絡過了，寫的信也沒有回信。
難道老爹遇到了麻煩？當務之急趕快回家，確認父親的安全，把事情搞清楚。在事情搞清楚之前，還是不要把麻煩帶去排長家。
“呃。陸羽，我下一站就要下車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請你喝酒。”
“現在請不可以嗎？再說為啥要下車？你不去你們排長家了嗎？”陸羽一臉疑惑“突然想到家裏還有很重要的事”我回道。
“你家在哪裏啊？”陸羽打聽着。
“陝西咸陽”
“咸陽，秦國故都啊，咸陽宮。阿房宮。太好了，那我跟你去咸陽看看。”陸羽一臉期待。
我推開陸羽的手“你不回家嗎？”
“靠。可別提了。”陸羽憤憤的說“我警校畢業，想着當一名警察，可以跟大哥一樣。家裏非讓我回家做生意，說什麼家族生意必須有人接管，我可不想以後天天打算盤，太枯燥了，所以溜出來去部隊看看大哥，順道再遊山玩水一番。”
看着陸羽，想到自己也是背負着家族使命，感嘆我和他同樣被命運束縛無法逃脫。
還是妥協了“到了咸陽你可以到處隨意遊玩，而我要先回家看看，有空在咸陽請你喝酒。”我和陸羽就換乘到去往咸陽的火車。
陸羽帶我走到車廂打開門。車廂內兩邊各有上下兩個床位，每個床位放有被褥，鋪着潔白的床單。
陸羽關好門“到咸陽得兩三天時間，我買了倆床位，你可以放心的休息。”說著打開行李箱，扒雞、香腸、鴨腿、麵包、蛋糕、汽水、水果還拿出來兩瓶茅台酒。我看着陸羽，又看看我手裏的癟癟的背包。
“窮家富路，我娘說的，兩三天的時間呢，趕緊過來吃啊。”陸羽便擰開一瓶茅台酒給我。
“說好我請你喝酒的”我有點不好意思。
“不是還沒到咸陽嘛，到了你再盡地主之誼”陸羽給我倒滿了酒。
看着他手中的茅台“我請不起這種酒，不過老白乾，管夠。”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