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山中祭壇
大概跑了兩三分鐘,撞擊的聲音消失了。我回過頭看了一下,確定青龍沒有跟下來,對着他倆說道:“把我放下來。”
他倆聽到前後看了看,選了塊平地將我放到了上面。我倚在洞壁邊,艱難的吞咽了幾口,開始咳嗦了起來。端木雪趕忙輕拍我的後背,嗓子眼那口瘀血被咳了出來,胸口立馬就感覺不那麼憋悶了。
端木雪連忙將嘴邊的瘀血擦掉,說道:“瘀血吐出來就沒事了。”說完拿出醫療箱,開始為我清理傷口。
陸羽拿出水壺遞給我,說道:“那玩意應該被燒死了吧?”我接過水壺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嘴裏血沫,接着吐了出來,回復道:“應該不會,但是受傷是肯定的了。”
我打量着地洞周圍,這裏是人工開鑿的,洞壁打磨的很光滑,彎彎曲曲不知道通向哪裏?
“羽哥,這裏應該很安全,我們暫時休息一會。”我說道。
陸羽點點頭也坐了下來,端木雪麻利的將我的傷口清理完。起身來到陸羽這邊,開始為他清理傷口。
我調整了一下身體,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眯了起來。
端木雪很快就將陸羽的傷口清理乾淨,自己也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見我睡著了輕輕的走了過來,摸了一下額頭,脫下外套蓋在了我身上。
“小橙子傷的重嗎?”陸羽問道。
“應該是傷到了內臟,讓他睡會興許能好一些。”端木雪回道。
陸羽拿出水壺遞給了端木雪,說道:“嗯,那讓小橙子多睡會吧。”說完也倚在洞壁上,閉目養神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啊,原來是我的父親。連忙站起來剛要說話,青龍從天而降一把抓住父親。還沒有反應過來,青龍又騰空而去,向著遠處的山峰飛了過去。
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向著兩旁看去。陸羽在一旁打着呼嚕,沉沉的睡着。端木雪頭枕在我的胸口,眼睛閉着呼吸平緩,看樣子也睡著了。我呼出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場夢,興許是神經太過緊張了吧。
我看着端木雪,抬手撫摸着她的臉頰。端木雪察覺到睜開了眼睛,看到我醒了高興的說道:“渭鋮,感覺怎麼樣?好一些了嗎?”
我對她點點頭,說道:“我沒事,已經好多了。”接着把身上的衣服給她披了上去。端木雪不放心又檢查了一番,見真的沒啥大礙便放下心來。又把能量條拿了出來,用水化開端了過來。
我接過化好的能量條,問道:“小雪,你吃過了嗎?”端木雪微笑着點了點頭。
我踢了一腳還打着呼嚕的陸羽,喊道:“羽哥,醒醒,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端木雪連忙阻止我,說道:“渭鋮,讓陸大哥多睡會。”
“咋這麼不知道心疼人呢。還得是小雪花啊,知道心疼我。”陸羽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這不是叫你吃東西嘛。”我說著,便把化好的能量條遞給了陸羽。
“這是小雪花給你弄的,別他娘的借花獻佛,你趕快喝了吧。”陸羽說道。
“喏,陸大哥,給你。”端木雪在一旁見陸羽也醒了,麻利的化好能量條遞給了陸羽。
陸羽接過兩口喝完,斜着眼對我說道:“還得是小雪花啊,知道心疼人。”
“你大爺的。”我說完,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小橙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陸羽問道。
我想了一下,說道:“通道是人工開鑿的,應該在大殿的下方,我們沿着地洞走,也許能找到出口。”
“嗯,也只能這樣了。小橙子,你恢復的怎麼樣?”陸羽說道。
“剛才睡了一會,現在強多了。”陸羽點了點頭,我們整理一下裝備,沿着地洞向前走去。
突然,傳來隆隆的聲音,地洞搖晃了起來,隨後又停止晃動。
“不好,又他媽的地震了,趕快離開這裏。”我焦急的大喊道。
我們向前跑了起來,大約轉了六七彎,地洞到了盡頭。
“哎呀,這下壞了,怎麼還是個死路。”陸羽說道。
我額頭流下了汗水,連忙敲擊着洞壁,三面都是實心的,難道真的是條死路嗎?得趕快找到出路,要不地震起來,都得被埋在這裏。
抬頭向上看去,發現不遠處的洞頂,有一塊四方的石板。走到了石板下方,向石板敲擊了幾下,石板傳來回聲。用力推了推,石板紋絲未動。
“這應該是出口,我們找找附近應該有機關。”我說完,摸着石板仔細的尋找起來。
他倆聽到對着洞壁尋找起來,不一會就聽到陸羽喊道:“小橙子,快過來,這塊窪進去一點。”
我馬上走了過去,俯下身看着洞壁。用手敲了一下,裏面傳出回聲。抽出短刀砸開洞壁,裏面出現了個拉環。用手輕拽了一下,拉環被拽出一點。怕有詐,沒敢再拽。起身查看洞壁,沒有發現異常。
對着他倆說道:“你們向後點,我要拽拉環了。”
見他倆後退了幾步,向外一扯便把拉環拽了出來,洞頂上方的石板應聲滑開了。我走過去向上觀察着,忽然拉環開始自動回收,石板也開始關閉起來。
我立刻跑回去扯住拉環,但是回收的力量極大,只好用腿蹬住洞壁,勉強的相持住,對着他倆大喊道:“羽哥,你倆快上去。”
陸羽抱起端木雪的雙腿,對着洞口將端木雪拋了上去,端木雪藉著力爬上洞口。接着陸羽跳起身扒住洞沿,胳膊用力也翻了上去。我見他倆都已經出了地洞,撒開手跑向洞口,快到洞口時向上躍起。陸羽探下身一把抓住我,用力將我提溜了出來。腳底剛離洞口,石板就關閉了。
陸羽擦了把臉上汗說道:“好懸啊。”
我拍了拍陸羽的肩膀,向四外看去,這裏居然是五脊殿後面的山洞。
洞內的空間極大,像是整座山被掏空似的。陽光通過金頂透了進來,把山洞幾乎照亮。洞內兩邊地勢高中間地勢低,一條中軸線向里延伸,兩邊錯落着無數個房屋,形態各異嫣然就是一座城市。
“沒想到洞裏居然還有一座城市啊。”端木雪驚訝的說道。
陸羽眯着眼看着陽光說道:“我們折騰了一夜,竟然才走到這裏。”
“肯定是不能再往回走了,殿內的青龍不知是死是活,殿外還有那群小矮人,哪個都夠咱們喝一壺的。”我說道。
“是啊,只能往裏走了。”陸羽說道。
“可是這裏通向哪,我們也不知道?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耽誤了。”端木雪說完看向我。
“不用急,小雪花。我們遇到的危險,史蒂芬那邊也會遇到,別忘了高陽還在那邊呢。”陸羽說道。
我點點頭,說道:“我們沿着中軸線走,這麼大的山洞,肯定還會有別的出口。”
忽然山體發出了隆隆的聲響。
“我們快走,又要。。。”陸羽還沒有說完,山洞劇烈的搖動了起來。
突然轟隆的一聲,我們連忙向後看去。剛才的地洞坍塌了下去,一直沿到無脊殿的后牆,洞頂上的碎石也開始向下掉落。
我抱着頭喊着:“快點找地方躲起來。”
向前跑了一百多米,中軸線上出現一座三層祭壇,是用花崗岩壘成的,整體非常牢固。
我連忙拽住他倆,喊道:“快進祭壇。”隨後跑進了祭壇里,洞頂上的碎石鋪天蓋地掉了下來。我找了一個堅固的角落,把他倆推了過去,自己抱着頭趴在了地上。
十幾秒後山洞停止了晃動,掉落的碎石漸漸停了下來。我探出頭看了看確定安全后,說道:“羽哥,我們安全了。小雪,有沒有傷到?”
沒有回復,我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回復。察覺到不對勁,趕忙回頭看去,他倆竟然不見了蹤跡。
他倆去哪了?我慌忙爬了起來,四周查看了一圈。還是沒有他倆的身影。冷汗從額頭流了下來,高喊道:“羽哥,小雪。你們在哪?”依然沒有回應。
我蹲在牆角敲擊着地面和牆壁,傳回來的聲音都是實心的。又查看角落各處,沒有發現機關的存在。
我揉了揉鼻尖。
大腦過濾着地震時所發生的一切。隨着每幀畫面的出現,確定他倆是在我護住頭部時消失的,那麼也就只有不到十秒的時間,這麼短時間內不會離開祭壇,所以他倆肯定還在這裏,可能是觸發到什麼,掉落到機關里了。
祭壇一共三層是個圓形建築,直徑大概有三十米,層高五米左右。中間祭台上擺放着一尊石刻雕像。身高差不多三米,頭部雕有光環。左手拿着石斧,右手拿着石錘,直立雙腿傲視着前方。
我看着雕像思索了一下,石像的形態與盤古很相似,立於天地之間,用斧頭劈開混沌,從此誕生了天地。頭部光環應該是太陽的光芒,代表遠古人們對太陽神的崇拜。
石像前擺放着一尊方鼎,尺寸小於五脊殿內的方鼎。鼎沿外翻鼎口大於鼎底,鼎身四周裝有棱飾。鼎身邊緣刻着雲雷紋,鼎腹四面鑄有人臉紋飾。人臉五官清晰,方臉寬嘴,吻部凸起,大鼻高顴骨,圓眼睛上有兩道彎眉,手掌大的耳朵立在人臉兩側。
方鼎前側擺有兩排青銅器具,加起來一共十八個,正是天子所用的九鼎八簋,同樣小於大殿內的九鼎八簋,這裏應該是天子祭祀的場所。
我走到方鼎旁探頭向里望去,汗毛瞬間炸起,竟是人類的骸骨。用短刀扒拉了幾下,鼎內居然有七個頭骨。頸部和四肢的骨骼斷開,從創口上看應是被利器所砍。這些人類的骸骨,應該是生祭用的祭品。
我查看着每處地方,生怕遺漏機關的位置,可惜還是沒有發現。決定到二層看看,走到木梯旁。用腳試探了一下,由於年久發出了吱呀呀的聲響,但還算結實,慢慢的走上二層。
我腳踏上了二層的地面,這裏一圈共有五個房間。木門都已經腐朽了,我側身進入房間,裏面擺設極其簡單。牆邊一張木床,已經腐朽不堪。一張木桌立在房屋中間,四把木椅隨處倒放着,房間內再無其他物品。我仔細查看房間,沒有什麼異常。我回到了過道中,依次查看了餘下四間,房內的陳設幾乎一樣,應該是祭師的住所。
我心中開始有些焦慮起來,他倆失蹤已經有些時間了。是禍是福不得而知,但是這裏到處透着古怪,讓我怎麼能不着急。
我向上看去還有最後一層,貼着牆邊走了上去。
三層竟然是個羈押的場所,牆壁上開着透氣孔,四周圍着碗口粗細的柵欄。在柵欄里又有七個小柵欄,大小隻能坐着無法站立,裏面鋪着一堆亂乾草,幾個陶罐凌亂的擺放着。
我推開柵欄門,走了進去。蹲下身觀看着小柵欄,用短刀翻挑着黑乎乎的乾草,裏面什麼也沒有。忽然感覺牆壁上動了一下,趕忙站起來盯着牆壁。
牆壁上呈現出七個人影,竟然是五男兩女。。。
我見牆壁上出現了人影,趕忙向後退了幾步。人影是灰褐色,表面凹凸不平。從身形上看,男的穿着長袍,女的穿着短衣襟。頭髮都是挽着髮髻,插着一根草標。
我剛想走過去查看,忽然人影出現無數隻眼睛,讓人渾身發麻不寒而慄。接着眼睛開始轉動,全部對向了我。我又後退了幾步,人影開始動了起來,接着向四外飛散開來。
是一種體形很大的昆蟲,形狀很像蛾子。“屍蛾”一個名字,從我腦海里閃過。山卷中有記載,是怨氣凝結而成,體內有劇毒。
怎麼會遇到這種東西,這七個人影,難道是鼎內的生祭嗎?他們死後怨氣不散,結成屍蛾化成了人影嗎?
一愣神的功夫,柵欄門被屍蛾堵住,並開始圍繞着我,不停的飛來飛去。
我趕忙摘下圍巾,把頭部包裹起來,只留出一雙眼睛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