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二合一)
“什麼?”
楚歸意沒明白謝書辭的思維為何如此跳躍。
謝書辭疑惑地看着那一輛遠去的雲頂金漆馬車,“可能是我看錯了,感覺馬車裏面的人好像司空信。”
可是司空信和柳大壯前不久已經回到了浮屠境,難不成車裏的人是他的兄長、這本書的主角攻司空業?
謝書辭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是司空業,那傻冒醉心於各種充滿未知和挑戰性的東西,估摸又在哪個秘境裏忙着當攪屎棍呢。
“你眼神兒出問題了?”楚聞風嗤鼻道。
“是,出問題了,你有得治?”謝書辭翻了個白眼。
三人卻並未注意到,一旁的謝安神色難看至極。
“謝書辭,我回房間拿件東西。”謝安忽然道。
謝書辭側過頭看着他,“拿什麼啊?要我陪你嗎?”
“不用,我記得位置。”
他們的房間就在閣樓上,走幾步路就到了,謝書辭索性點了點頭,讓他自己去了。
謝安起身離桌,唇線緊緊繃起,腳步迅速邁上樓梯,回到房間后抵好房門,走到窗邊一躍而下。
雲頂金漆的馬車在修真界並不常見,馬車頂部用特殊塗料繪製着懸空的浮雲,彷彿在隨着車輪的轉動緩緩浮動,金色漆料塗抹在馬車外壁上,宛若一座小型的宮殿。
馬車行駛在道路中間,經過百姓與修士下意識地為其讓開路,朝馬車投去驚嘆的目光。
在這個節骨眼上,馬車的主人竟敢如此張揚,像是怕誰不知道他身份有多尊貴一般。
然而誰都未曾發現,街道一旁的屋頂上,站立着一道白色身影。
他目光如寒霜一般,凝視着那輛雲頂金漆馬車,下一刻,伸手向虛空中一抓,一把赤色劍柄出現在掌心,隨着他抽拉的動作,一把劍身紋滿赤焰的利刃從虛空中被抽了出來。
濃烈的殺伐之氣纏繞在劍身上,向周圍散發著刺骨的戾氣,街道中資歷深厚的修士彷彿察覺到了什麼,驚懼地抬眸看向屋頂,可屋檐上卻空無一人,只遺留着一縷還未散去的殺意。
“轟——”
街道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原本行駛在道路中的雲頂金漆馬車像是被人從高處一劍劈下,車身瞬間四分五裂,殘渣向四面八方飛去。
“什麼人?!”
修士一劍劈開飛來的車壁,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
可等到灰霧散去,眾人看向只剩殘骸的雲頂金漆馬車,驚訝地發現,馬車中根本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
“發生了何事?”
一些普通百姓和年輕修士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角落中,少年將赤劍歸於虛空之中,看着人去樓空的馬車殘骸,眼神戾氣十足。
可他似乎不打算繼續追下去,轉身躍上牆壁,瞬間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街道上,來往的路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沒有看清是什麼人對這輛珍貴的雲頂金漆馬車動的手
而在一旁的閣樓之上,一位頭髮斑白的老者捋着自己的鬍鬚,饒有興緻地看着少年離開的方向。
“不得了啊,今《穿書後我撿到了主角受》,牢記網址:1.年的機閱城可是來了兩位大人物。”老者笑嘆道。
“哦?什麼大人物?”坐在老者對面的一位青衣修士道。
老者愣了愣,恭恭敬敬向對面行了個禮,“老師有所不知。”
被他喚作“老師”的修士,看起來不過一十四五的年紀,從外貌上來看,他與老者至少差了一個輩分。
“適才出手之人,動作行雲流水,劍光如驚雷落下,卻讓人看不清來處,若非老夫早已注意到他,恐怕那道劍氣落到自己身上,也未必能提前察覺。據我所知,即便是如今修真界中年輕一輩里最傑出的弟子,瀛洲楚家的楚歸意,也未必能做到這一步。”
青衣修士頷首,“能讓孟老如此誇讚,此人的確是個大人物。那麼,另一位呢?”
老者不僅嘆了一聲,說:“另一位大人物,就是前些天我跟老師提過的。”
青衣修士詫異道:“就是那位從孟老你的手中,搶去拍賣大會令牌的那位司空家的大弟子?”
老者更是一臉愁容,“是啊,我這把老骨頭已經沒有幾年活頭了,怎麼還讓那廝出來折磨老夫呢。”
青衣修士笑了笑,說:“孟老,這些年來,讓您受苦了。”
老者擺了擺手,“老師莫要折煞弟子,若不是你們,孟家怎會擁有如今的地位?說起來,除了這兩位大人物以外,機閱城中還來了一個人。”
青衣修士問道:“什麼人?”
老者捋着鬍鬚,眯起眼睛,“就是那位身世神秘自浮屠境而來的丹修——謝書辭。如今他在我們淇州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對於他在龍牙秘境裏的境遇,老夫亦是十分好奇,就派人給他遞了牌子。就在不日前,他和楚家兩位弟子,以及與他關係頗為親密的義弟,已經進入了機閱城。”
聽到“謝書辭”的名字,青衣修士臉色頓時一黑。
“老師,說起來你們離開大都之後,就化姓為謝,與他倒是十分湊巧,你可認得他?”
青衣修士面無表情道:“不認識不知道沒見過。”
就在這時,三四位同樣穿着淡青色弟子服的修士推門而入,個個面如土色。
“我服了,樓下又在說謝書辭和他義弟那點破事兒。”
“我就不明白,這又什麼好說的?那些個話本,我看了第一眼不敢看第一眼!”
“是啊,多寫一點他的英勇事迹不成嗎。”
“丟死人了!丟人死了!”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他們,“話本里講的是謝書辭,幾位大人為何覺得丟人?難不成,你們認識那位丹修公子?”
聞言,幾位修士臉色凝重,一本正經道:
“不認識。”
“誰啊?”
“不知道。”
“沒見過。”
“不熟。”
老者:“……”
——
謝書辭和楚歸意兩人商討了半天,小瞎子遲遲沒有回來。
謝書辭心中逐漸有些不安,擔心小瞎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這裏畢竟魚龍混雜,保不齊就會遇見什麼心懷不軌的人。
就在謝書辭萬分擔憂時,小瞎子緩緩從閣樓上走了下來,謝書辭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拿什麼東西啊?怎麼去這麼久。”
謝安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沒什麼,我記錯了。”
“記錯了?”謝書辭疑惑地看着他。
謝安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問道:“你們商討得如何了?”
謝書辭登時被轉移了注意力,“我想去孟家看看,萬一真是他們,也能提醒一下,順便當面謝謝他們。雖然他們可能不太想見我就是了。”
楚聞風一腳踩在凳子上,目光笑又不笑地看着謝書辭。
心想這人真好糊弄,一點心機城府都沒有,真是那瞎子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一點兒不帶懷疑的。
幸好那瞎子沒什麼謀財害命的心思,不然謝書辭早死了不知道幾百回了。
謝書辭沮喪地低下頭。
謝安將大掌抵在他的背後,輕聲道:“想去就去吧。”
謝書辭道:“可我要是去了,肯定得暴露身份,萬一被別人盯上怎麼辦,我又沒本事保護你。”
謝安用手掌輕輕摩挲着他的後背,“別擔心,不會被別人盯上。”
即便是盯上了,也不能對你做什麼。
楚歸意也道:“書辭,你不必有所顧慮,如今以你在淇州的地位,想和你交好的仙門世家只會更多。更何況,有我和聞風在,你大可不必擔憂。”
楚歸意原本就沒打算隱瞞身份,只不過顧忌着謝書辭一人罷了。
只是,謝書辭雖然有時嘴上誇大,實際上心中十分小瞧自己。謝書辭靈力雄厚,運用起來也得心應手,修為本不該這麼低才是,只是他不喜歡打打殺殺,從未想過用靈力傷害他人,所以修為才一直停滯不前。
儘管修為不高,自保的能力絕對是有的。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謝安。
謝書辭最終還是決定去孟家探探情況。
吃完午飯後,四人前往孟家所在的仙山。
途中,他們經過了孟家歷來舉行拍賣大會的會場,是一個名為“來去樓”的地方。據說為前來參加拍賣大會修士準備的客棧,就在“來去樓”的周邊。
謝書辭好奇地往樓里張望,守在門外的倆門神冷不丁地瞟了謝書辭一眼,謝書辭脖子一縮,立刻收回視線。
“凶什麼凶,看一眼犯法啊。”謝書辭嘀咕道。
就在這時,幾匹高頭大馬從四人身邊路過,馬背上坐着一群穿着紫色弟子服的修士。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馬匹路過謝書辭身邊時,他突然一夾馬腹,白馬不安地抬起蹄子,險些朝謝書辭踢了過去。
謝安扣住他的手腕,將他往後一拉,旋即抿着唇線,黑漆漆的眼眸看向馬背上的男人。
“你……”楚聞風指着男人想說什麼,謝書辭把他拽了回來,“幹嘛?”
楚聞風瞪了他一眼。
謝書辭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這些人的穿着一看就不像普通人,謝書辭不想節外生枝。
楚聞風一撇嘴,“慫。”
為首男子見謝書辭不敢反抗,眼神更是輕蔑起來,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對身後一眾弟子道:“小心一些,莫要傷及普通人。”
說到“普通人”三字時,男子語氣意味深長。
身後一眾弟子聞言,盯着謝書辭四人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
一紫衣女子笑吟吟地說:“公子,這地方一般人不該來,可別被當成歹人抓走了呀。”
謝書辭四人沒有搭理他們,可是沉默卻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一個兩個抬着下巴拿鼻孔示人,還故意放緩速度,慢悠悠地從他們面前經過。
不多時,那群人終於離開,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謝書辭若有所思地說:“這不就是小說里的小炮灰照進現實了嗎。”
在故事裏啊,像這樣目中無人、驕傲自滿、第一次見面就冷嘲熱諷的配角,無一例外全都是註定會被打臉的小反派。
“什麼?”謝安朝他看來。
謝書辭嚴肅道:“小瞎子,你信不信,根據一般的套路來看,這幾個人,一定會在幾天後對他們今天的行為產生懊悔。”
楚聞風嗤了一聲,“懊悔?他們懊悔什麼?”
“相信我,一般都是這種套路,特別是在他們知道我們的背景之後。”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謝書辭搖頭道:“不知道啊。”
“你有什麼背景?”
謝書辭托腮,搖頭道:“好像沒有背景。”
楚聞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楚歸意笑了笑,解釋道:“看那身衣服,大概是百門之中排名第一的殷家。”
謝書辭:“排、排名第一啊……”
行吧,是我格局小了。
楚聞風環抱雙臂道:“殷家弟子目中無人是修真界人盡皆知的事,原因無他,殷家雖在百門中排名第一,但他們的家主卻是如今百門的掌舵者。”
謝書辭努嘴,“那你剛才還想跟他們硬剛?”
“我……”楚聞風哽了一下,“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
謝書辭故作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年輕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嗎?多向我學習,讓他們奚落兩句怎麼了?反正我又不會少塊兒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謝書辭話音未落,還沒走遠的殷家一行人忽然傳來了騷動。
只見,他們座下的馬匹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不安地嘶鳴起來,掙扎着想將他們從背上扔下去。
幾個沒來得及防備的修士被摔下了馬背,一時間場面十分滑稽。
楚歸意見狀,神色複雜地看向了謝安。
這人修的殺戮之道,是世間生靈最忌憚的一個道。
殷家一眾弟子何時遇到過這般窘境,怕叫別人看去了笑話,立刻目光不善地看向謝書辭四人。
謝書辭哪能不知道他們的想法,這群弟子被人捧習慣了,定然不願叫別人看了他們的笑話,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謝書辭挽起身邊的幾人,轉過身指着半空的太陽,“你們瞅瞅,那是什麼東西?”
謝安:“?”
楚聞風氣笑了,“謝書辭你腦子沒病吧?”
楚歸意則是無奈搖頭。
殷家弟子怒瞪他們一眼,安撫好馬匹後繼續往前走去。
聽着馬蹄聲漸行漸遠,謝書辭鬆了一口氣,一把扔開楚聞風,“小聞子,人在江湖飄,能不挨刀就不挨刀,那群人要是發現被我們幾個“普通人”看了笑話,自尊心怎麼受得了?”
楚聞風拍了拍袖子,“慫。”
“我這叫識時務為俊傑。”
楚歸意看着一行人遠去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麼,沉沉地嘆息一聲,說:“其實,殷家弟子並非都像他們一般目中無人。”
“是嗎?”謝書辭好奇地看過去,“你認識殷家的人?”
楚歸意道:“邊走邊說吧。”
四人都未將遇到殷家弟子的小插曲放在心上,繼續向孟家走去。
路途中,楚歸意回憶起了年少時候的往事。
“我與聞風年紀一般大的時候,曾獨自一人出門歷練。”楚歸意神情滄桑。
謝書辭點頭道:“你就是在那段時間認識了赫連師兄和陸姑娘吧。”
似是沒想到謝書辭還記得他們,楚歸意有些驚訝,隨後溫笑一聲,說:“沒錯。”
“我與赫連決、陸妗相識在一場比武大會上,當時有一位少俠守擂,在擂台上連勝三十七位修士,我與赫連決、陸妗皆敗在他手中。當時赫連決一手破雲槍在九州已經小有名氣,卻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楚聞風聽后道:“師兄,那時我記得,你的飛禽九節鞭也已經名聲大噪了吧?”
楚歸意垂眸輕笑,“陸妗亦不是等閑之輩,可我們都大敗於那少俠之手。”
謝書辭聽得迷迷糊糊,“那位少俠,該不會就是殷家的弟子吧?”
“沒錯,那位少俠是殷家家主座下,年紀最小的一位徒弟,殷洺淵。”
“殷洺淵?是他?”楚聞風驚訝道。
“你認識?”謝書辭道。
“廢話,謝書辭你能不能有點常識,殷洺淵的名號當年可是響噹噹的,要是沒有他,殷家家主未必能掌舵百門。”
“這麼厲害嗎?”
“廢話。”
“那他現在人呢?”
“處死了。”
“處死?!”謝書辭難以置信地說。
楚歸意眯起眸子,看着遠處,神情複雜,說:“廢了金丹,凌遲處死。”
謝書辭心中一驚,“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
“殷家家主之命,殷家弟子執行。”
“這……”謝書辭一時間有些怔愣。
楚歸意道:“我與殷洺淵僅有一面之緣,此人當真是鮮衣怒馬少年意氣,敗在他手中,我從未覺得遺憾。他與如今的殷家弟子不同,雖修為高深,卻從來不低看任何人,即便是我,當年亦是認為,未來殷家家主之位定然非他莫屬,可是卻沒想到,短短几年之後,就傳來他被廢除金丹凌遲處死的消息,實在讓人扼腕嘆息。”
楚聞風環抱雙臂,神色不禁唏噓,說道:“據說,當時殷洺淵之所以被處死,是因為釀下大錯,百門上下要求殷家必須給修真界一個交代,家主不得已下令處死了殷洺淵。”
謝書辭往小瞎子身上靠了一些,問道:“他犯了什麼大錯?就算有什麼錯,處死他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廢了他的金丹,將他凌遲處死?”
謝安用手掌托住他的腰,淡淡開口:“他沒做錯什麼。”
謝書辭一愣,回頭看着他,“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謝安默了默,“百科全書。”
謝書辭:“……”
楚歸意失笑,說道:“謝小公子沒說錯,殷洺淵的確沒做錯什麼。當年百門要求處死他的理由,是他偷盜一個丹修世家的丹藥不成,反將丹修一族滅門,儘管殷洺淵從未承認過,百門依舊認定他就是兇手。然而,就在殷洺淵被處死的第三個月,忽然有人出現替他平反,曾經以為被滅門的丹修世家根本沒有死,只是更名換姓用新的身份換了一個地方生存。”
謝書辭聽后,神情發怔,“怎麼會這樣……那些丹修,是故意的?他們想害死殷洺淵?”
楚歸意聽后搖頭道:“並非如此,在殷洺淵死後為他平反的,正是丹修世家的弟子。他們亦是三月後才知曉,殷洺淵因他們而死,具體當時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位丹修弟子是怎麼說服百門長老,總之最後長老還給了殷洺淵清白,那個丹修世家也就此消失在了修真界中,沒有人知道他們如今身在何處。”
謝書辭聽完后心中五味雜陳,“太可惜了。”
楚歸意不禁嘆息一聲,說:“是啊,他是我衷心敬佩的修士,卻沒想到最終落到這樣的下場。百門還了殷洺淵清白,為了彌補殷家喪失的這位弟子,百門長老有心補償,才致使殷家家主坐到如今的位置。”
“嘶……”謝書辭乾笑一聲,“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這叫什麼,因禍得福?
謝書辭心中不免覺得有些諷刺,可是又不明白這沒有理由的諷刺,針對的是什麼人。
他就是單純覺得,這件事太令人無語了,遲來的正義,能改變什麼呢?
人已經死了,還是以那麼凄慘的方式,所有的補償都跟他沒有關係。
楚聞風抱臂道:“殷家的位置越來越高,弟子心性越發傲慢,仗着百門長老對他們心懷愧疚,為所欲為。我要是殷洺淵,知道自己枉死卻便宜了這幫孫子,非得氣活過來不可。”
謝書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關係,就他們這樣的,一看就是炮灰配角,遲早得被主角收拾。”
楚聞風瞟了他一眼,一把將他的爪子薅下去,“你有病吧。”
一行人談論着就到了孟家的仙山之下。
一排長梯之下,鎮守着兩位修士,看穿着似乎都是孟家弟子。
楚歸意走上前,朝兩人抱拳道:“在下楚歸意,見過一位。”
兩位孟家弟子怔愣片刻,朝楚歸意回了一禮,“不知幾位所為何事?”
楚歸意道:“我等斗膽想見孟家家主一面。”
兩位弟子抱拳道:“實在抱歉,門中近幾日來了幾位貴客,家主恐怕抽不開身來。更何況……”
弟子遲疑了一瞬,躬了躬身道:“更何況,家主並非幾位想見就見,幾位倘若是來參加拍賣大會,就請出示令牌,在下可以帶幾位前往住所。幾位若是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
謝書辭從小佩囊里拿出令牌,放到一人面前,說道:“我是謝書辭,聽孟陰孟陽兩位道友說,家主對我十分感興趣,想見見我,所以我才不遠萬里來機閱城一趟。”
謝書辭故意說得誇張了一些,心想你家家主想見我,我不辭路遠跑過來見他,他總不能將我距之門外吧?
聞言,兩名弟子詫異地看向謝書辭,“你是……謝書辭?”
謝書辭頷首,“沒錯,正是在下。”
“你當真是謝書辭?”一名弟子看着謝書辭,頓時眼冒金光,“你真的謝書辭?”
謝書辭見他反應這麼大,想起自己如今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捂着嘴乾咳一聲,“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謝書辭本人是也。”
弟子盯着謝書辭看了又看,眼神從一開始是驚訝瞬間轉變為了興奮,“謝書辭、楚歸意……你們的關係果然如書中所寫一般!”
“謝書辭、謝大人,你與我想像中的簡直一模一樣!”
謝書辭就當這是他對自己的讚美了,至少他沒有見光就死,“不知孟家家主身在何處,實不相瞞,我找他是有一事想問。”
可那倆弟子卻沒顧得上回答謝書辭,目光反而越過他看向了身後的謝安和楚聞風兩人。
楚聞風臉上稚氣未脫,他們就將視線直接鎖定在了謝安身上。
待看清謝安的容貌后,兩人激動得呼吸都亂了,“那這位想必就是、就是謝大人、謝公子您的義弟了?果真是一表人才,與您十分般配!”
謝書辭:“……”
好傢夥,看得出來,這倆也沒少看話本。
“何人在此喧鬧?”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一位老者的聲音。
倆弟子看向不遠處,立刻神情嚴肅地朝那方抱拳道:“家主。”
家主?!
謝書辭四人驚訝地回過頭去,只見身後不遠之地站着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而在老者的身邊,站着幾位身穿淡青色弟子服的修士。
在謝書辭看過去的一瞬間,幾位青衣修士齊刷刷地將臉偏向了別處。
一個看天、一個看地、一個低頭掰手指、一個用手擋着額頭,還有一個更過分,盯着自己的鼻尖,差點就成鬥雞眼兒了。
謝書辭:“……”
真是難為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