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嚴父
(武周十二年)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過去了,正值盛夏,韓府的杏樹上結出了果實,一切看起來都是生機勃勃的樣子。安兒想要吃那樹上的杏果,正好梅兒不在這裏,那就爬上去吧。一隻腳剛碰到樹榦,就聽見梅兒的聲音了。
梅兒:“我的大小姐,可使不得,夫人吩咐了,不准許小姐做這樣危險的事。”
這梅兒,年長安兒3歲。是娘親特指讓她與安兒作伴的。
安兒:“我想吃這樹上的杏果,你看多誘人啊。”她指着樹上的杏果。
梅兒:“小姐果真還是個貪吃,小姐仔細看着,這杏果翠綠,分明就是沒熟。”她邊說邊掩面一笑。
安兒:“梅兒你又笑我,不理你了。”說罷,安兒走到亭子裏坐了下來。
梅兒:“好了,好了,梅兒不應該笑小姐,梅兒知道錯了。對了小姐,聽說今年草藥很是豐腴,太醫署上下忙得不可開交呢。”
安兒:“真的嗎?也就是說祖父和父親這幾天都不能回來了?”聽到這話,安兒的心裏頓時失落了。
梅兒:“是啊,不過聽說小姐的姑姑會回來。”
安兒:“我姑姑,太好了。想到她是當朝司葯女官平日裏很少回來了,走,這就隨我去告訴娘親。”
梅兒:“小姐,你等等梅兒啊,小姐…”
安兒在前面跑,梅兒在後面追。安兒跑到了娘親那裏,她看見祖母在和娘親,說笑着什麼,安兒便走了過去。
安兒:“安兒見過祖母,娘親。”
祖母:“安兒來了,讓祖母看看。”安兒走到祖母的身邊,祖母把安兒抱了起來。
祖母:“一轉眼我們安兒已經十二歲了。已經是大姑娘了。”
娘親:“是啊,時間可過得真快。”咦,這桌上放了好些花布。
安兒:“桌子上這樣多花布做什麼?要做衣服嗎?”說罷,安兒拿着桃粉色的花布,興奮的說。
娘親:“是啊,方才還和你祖母商量,你姑姑她會來,給她做身新衣裳。”
安兒:“姑姑能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祖母:“是啊,細想來她身為司葯女官,很少回家呢。”
安兒:“祖父不是說不準女子學醫,為何姑姑她就可以學,為什麼安兒就不可以。”她撅了撅嘴。
祖母:“哈哈,真是伶牙俐齒,你姑姑她是大人,安兒還是個孩子,怎麼能一樣呢。”
娘親:“我們安兒越發的淘氣了。”
梅兒:“老夫人,夫人,方才,小姐差點爬上樹,去摘杏果。可把我好嚇。”
安兒:“梅兒,好端端的說這個幹嘛?”安兒瞪了她一眼。
娘親:“這就是你父親沒在,要不然又該說你了。”
安兒:“娘親最好了,肯定不會告訴父親的。對了,哥哥他還被父親關在書房嗎?”
祖母:“是啊,風兒他只顧着玩,不學習藥理,這才被關起來的。”
安兒:“趁着父親不在,安兒想去看看哥哥。”
娘親:“你又想打擾他讀書,萬一你父親回來問他功課,他答不出,又該被罵了。”
安兒:“沒事的,安兒看哥哥一眼就回來,安兒保證絕對不打擾他。”
祖母:“去吧。”
說罷,安兒便朝着書房走去,屋內,祖母和娘親交談着。
祖母:“想來風兒五歲時,老爺抱着安兒回來府上,如今十二年過去了。”
娘親:“只奈這孩子身世特殊,老爺他不准許安兒涉足任何有關宮中的事,要不然以安兒的能力,將來一定是醫界的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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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你知道嗎,昨日給安兒沐浴,竟在她手臂上發現了一個梅花形的印記。”
祖母:“梅花,這不正是余貴妃生前最喜愛的花。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也告訴安兒,這印記萬萬不能說出。”
娘親:“我知道了,我會提醒安兒的。”
(書房)
風兒正在扶案小睡,渾然不知安兒站在外面,這要是讓父親看到了,不免又是一頓打。
正念叨着,父親他竟然站在了安兒的身後,死梅兒,不是說父親不回來的嗎?
本想着趁着父親不在,安兒去探望被禁閉在書房的哥哥,誰料到父親他竟然回來了。
父親:“不好好在房中待着,在這裏做什麼?”安兒聽到父親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
安兒:“父親您回來了,安兒好想你呢?聽祖母說,今年太醫署十分繁忙呢。”
父親:“是啊,今年草藥頗豐,怎麼,好像安兒不想看到父親呢?”
安兒:“不是,安兒十分想念着父親。”安兒大聲的說著,而父親卻朝屋子裏望了一望。
不好,哥哥他還在書房睡着呢,這要是讓父親發現,哥哥又免不得一頓打了。
安兒:“父親,安兒有一件東西要給您,不如你隨安兒…”
父親:“支支吾吾,說到這個,你母親說你又打我那棵杏樹的主意了?”
安兒:“我也是被這杏樹沁人心脾的香甜味勾了魂,下次不會了。”
父親:“好了,隨我進去看看風兒吧。”
安兒:“父…”父親徑直走了進去,安兒跟在父親的後面,豈料哥哥他還伏案睡的着,父親走過去,拿起一本竹簡扔到了風兒身上,風兒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抬頭一看是父親,立馬精神了。
父親:“我叫你來書房溫書,你卻在夢裏會周公。”
風兒小聲地對安兒說:“父親來了,你也不叫我。”
安兒方才與父親的談話如此大聲,就是為了叫醒哥哥。算了,父親在這裏安兒也不好說什麼了。
父親:“可溫過書?”
風兒:“溫…溫過書了,只不過方才…”
父親:“好,既然你說你溫過書,我就問問你。”父親坐了下來。
哥哥他站在父親面前,他看着安兒。就知道風兒他想安兒幫他,因為安兒在醫術這方面有着十分的天賦,所以在父親和祖父不在的時間裏,偷偷溫習過了。
但是祖父和父親卻十分反對安兒學醫,說女子不從醫。可是明明姑姑她就是司葯女官。
父親:“《神農本草經》中上經木中涉及的草藥有哪些?”
風兒:“有…茯苓…”哥哥竟然答不出。
父親:“這叫做溫過書了,這是最簡單的藥理,你信不信這些連安兒都知道。”什麼,父親他竟知道安兒偷偷溫書。
安兒:“父親你都知道了,安兒確實是對醫書感興趣,才會偷看的。請父親責罰。”
父親:“好學,本沒錯,可惜你是一個女兒家,不過無妨,你說給風兒聽。這上經木中有哪些藥材?”
安兒:“有牧桂,菌桂,松脂,槐實……橘柚。”
父親:“風兒,你看到了吧。雖然我不讓安兒過問有關醫術的事,可是她卻要比你勤奮的多。你作為哥哥,是不是應該…”
風兒:“我知道了父親,我一定加緊看書,努力用功。”
父親:“好,這才是我們韓家的好男兒,安兒我們走吧。”說罷安兒跟着父親離開的書房。
屋內的風兒尋思着什麼,索性自言自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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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兒:“父親最是反對妹妹涉獵醫術,今日父親十分平靜,該不會是…”說著他跑到了祖母那裏。
祖母:“你父親不是叫你在書房溫書,怎麼跑到我這裏來了?”
風兒:“祖母不好了,方才父親回來了,他問了我葯書中的內容,結果我沒有答出,父親就問安兒,結果安兒說了出來。”
祖母:“你竟沒有你妹妹用功。”
風兒:“父親不是禁止讓安兒觸碰醫術的嗎,我看到父親帶着安兒往祠堂方向去了。”
祖母:“糟糕了,快扶我過去。”
安兒跟在父親後面走出了書房,可是總覺得父親的臉色不對。直到父親帶安兒來到了祠堂里。
父親:“跪下.”父親一聲呵斥。安兒便跪了下來。
父親:“我說過禁止你看醫書,過問醫理,你競不聽。還偷偷的去看。”
安兒:“安兒知道錯了,安兒是真的想要虛心學習藥理。”
父親:“還在狡辯,看來我今日非要請家法了。”
父親在供台上取出了‘家法’看來要挨打的人是安兒。父親一揮手,這‘家法’重重的落到了安兒身上。
父親:“我只是希望你能記住,我說的事是絕對不會改變的。”痛得安兒眼淚直接留了下來。這時父親又將手抬了起來。
祖母:“住手,不能打!”
父親:“娘,你怎麼來了。”
祖母:“我要是再不來,你就把我的乖孫女打死了。”
父親:“我只是…”
祖母:“安兒才十二歲,那扛得住你這樣打。風兒,還不扶你妹妹起來。”
哥哥他將安兒扶了起來,安兒小聲的抽泣着。
祖母:“你帶妹妹去上些葯,我有事要同你們父親說。”
風兒:“是,祖母。”他背着安兒走開了。
屋內祠堂里祖母和父親在交談。
祖母:“你忘記了安兒的身份了,當初你可是答應會好好照顧她的。”
父親:“可是她一旦和這醫術粘上關係,就難免日後會生出麻煩。”
祖母:“我知道,你是為了她好,可是你這樣做她日後就能安全了?難得她對着藥理很是天賦,你就真的如此絕情。”
父親:“這件事是當年爹他定下了,既然娘你這樣說,我便和爹談談。”
祖母:“好,只希望你能換個方式教導她。對了,過些天你妹妹她就回來了,準備準備吧。”
父親:“知道了,娘。”
(閨房)
哥哥將安兒背到了娘親這裏。
娘親:“這是怎麼了?”
風兒:“方才父親回來了,他問我藥理我沒答出,妹妹答了出來。父親將她帶到祠堂,用了家法。”
娘親:“什麼?他竟如此狠心。”娘親忍着給安兒上藥。
安兒:“我並不怪父親,畢竟是我違背了他的囑咐。只是安兒不明白,為什麼我對醫理如此有天賦,父親和祖父為什麼不允許我學呢?”
娘親:“總之他們這樣做自有他們的道理。葯上好了,我記得你說想吃杏果,就特意叫人買了一些。”
娘親遞給安兒一個杏果,安兒高興的吃了起來,全然忘記了身上的痛。
安兒:“這杏果真是好吃,對了,我拿上一點,晚上給父親送去。”
娘親:“難得你這孩子有這份孝心,那就晚上送過去吧。”
安兒:“嗯。”
到了晚上,安兒端着杏果來到父親的書房,卻沒想到安兒竟聽到了這樣一段談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