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玉鑰
「舅舅,您可知道,賢貴妃娘娘究竟是什麼人?」
白顏卿突然想起這件事兒來,於是開口問紀瑾修道。
若紀瑾修,不知道賢貴妃究竟是何人,那便罷了,若……他知道的話,那這件事,一定還有旁的秘密!
「知道。她是賢貴妃,而非江家的那位賢妃。」
紀瑾修深深地看了白顏卿一眼,只這一眼,便讓白顏卿心驚肉跳!
原來,紀家竟然知道賢貴妃是紅鸞,而非江語柔!
一想到這些,白顏卿突然隱隱有些害怕起來!欺君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
紀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白顏卿心裏,竟隱隱有些怨怪起紀槿初來,就因紀槿初一時的心善,拖累了白家和紀家!讓這兩大家族的人,都在刀尖上討要着命!
可白顏卿又轉念一想,若不是自己母親心善收留了采星,她身邊,也就不會,多了這麼一個知冷知熱的好妹妹!
想到采星,白顏卿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些!
「瑾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卿兒,你又知道了什麼?你們究竟有什麼事情,是在瞞着我的?」
紀老將軍聽到這裏,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看來,自己的女兒和兒子,背着自己,做了不少的事情啊!
「此事,說來話長,待顏卿走後,我再細細同您說!眼下,我先挑些重要的事,同顏卿說道說道!」
紀瑾修適時地,打斷了紀老將軍的疑問。
現下,他們時間有限,實在不能,再慢慢細敘往昔之事了!
「舅舅,宮裏的事,就交給顏卿吧!我自然有法子幫她的!至於……她同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待有時間,您再慢慢細說就是!」
白顏卿也知道時間緊迫,當下果斷開口說道。
「今日,我喚你來,所為之事,亦同你母親有關!」
紀瑾修也不再磨嘰,立馬開口說道。
紀瑾修的話,在白顏卿的意料之中!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憶往昔?不過是在為即將發生的事,做鋪墊罷了!
白顏卿當下便開口,示意紀瑾修說!
「你及笄之前,我給你送的那枚夜明珠,其實還有另一顆!它們是一對!」
紀瑾修望着白顏卿,突然說道。
「嗯,我知道,另一顆,在賢貴妃手上!她已經讓采星給我了!」
夜明珠的事情,白顏卿並未打算瞞着紀瑾修。
白顏卿深知,夜明珠的事情,怕是也只有她這個舅舅,能知道些內情了!
聽到白顏卿這麼說,紀瑾修的眼中,略過一絲詫異!
「我尋了這麼多年,原來……它竟在眼前!」
從紀瑾修的話中,不難聽出,原來,他並不知道另一顆夜明珠,在賢貴妃的手裏!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一問舅舅,您認識星月國的洛親王嗎?還有他的嫡子,洛笙,洛世子,您認識嗎?」
說到夜明珠,白顏卿突然想起了洛笙。
當初,就是因為洛笙使壞,將他們都困在了祭台,多虧有了這兩枚夜明珠,才將所有人救了出來!
「洛笙……洛笙……洛笙……」
紀瑾修在口中,念叨了好幾遍這個名字。過了許久,他方才不確定地搖了搖頭。
「這位洛世子,有何特別之處?」
「他曾使計,將我和其他人,困在一個臨近星月國的小村莊裏。那裏,有一處特別奇怪的祭壇,需要用這兩枚夜明珠,方才能打開!這檀木匣子,就是那時候,打開祭台之後,我拿到手的!」
說罷,白顏卿便將兩枚夜
明珠,以及,在祭台中取出的那個檀木匣子,都自袖中掏了出來,擺放到了紀瑾修和紀老將軍的面前!
三個木匣子,小巧又精緻!
明明都擺在了幾人眼前,卻無一人,肯上前,去打開它們!
見紀家的三個大男子漢,無一人肯動手,白顏卿心底暗暗覺着好笑,殺伐果斷的鎮國大將軍,竟不敢打開區區幾個木匣子,這事兒,說出去誰敢信?
白顏卿見久久無人動手,她立馬伸手,將裝有兩顆夜明珠的木匣子,先行打開了。
「蛇!蛇!有蛇!」
紀南景最先看到了,盤踞在夜明珠上頭的小白蛇,他當下面色大變,連退數步!
「嘁,景哥哥真膽小!你走出去,可別跟別人說,你是鎮國將軍府的公子哥兒,省的丟外祖父的臉!」
白顏卿嗤笑了紀南景一番,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小白蛇收入袖中!
冬日裏冰天雪地的,正是小白蛇冬眠之際,白顏卿生怕驚了它,擾了它的冬眠!
沒有了小白蛇的盤踞,夜明珠顯得越發的光亮了!
夜明珠皎潔如月般的光亮,照射於屋內,耀眼奪目!惹得一旁的紀南景,忍不住連連稱奇!
「是它們沒錯了!我也只見過一兩回,是它們在一起時的奇景!」
紀瑾修怔怔地,望着眼前炫目的這一幕,喃喃細語道。
紀老將軍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不曾吭聲,他突然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的兒子和女兒。
這麼多年,他們究竟……在做什麼?又或者……他們曾經,一起做過什麼?
未免這異常的光輝,再引來旁人注意,白顏卿只得又匆匆的,將裝有兩顆夜明珠的木匣子,給輕輕合上了。
當白顏卿的目光,投向那第三個木匣子之時,她的手,稍稍頓了頓,停在半空中。她在糾結,究竟要不要打開它!
自打從祭台中,將它拿出來后,白顏卿就從未將它打開過,更從未將它展示於人前過!此時拿出來,她倒是有些猶豫,究竟要不要打開了!畢竟……這木匣子裏頭裝的,到底是何物,誰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危險,也無從得知!
「要不……我來打開?」
紀南景看着白顏卿懸在半空中的手,幽幽開口道。
「不必,我來!」
白顏卿暗暗瞪了紀南景一眼,而後,毫不猶豫地伸手,將那第三個木匣子,給打開了!
出乎意料的是,木匣子裏頭,並無任何危險!只放着一把玉質的鑰匙。
碧玉無暇,光滑圓潤,質地清透,看上去,是用頂好的玉製作而成!
「玉鑰?」
紀瑾修盯着眼前的玉鑰匙,發出一聲驚訝!
白顏卿伸手,將那把玉鑰拿了出來,小巧精緻的玉鑰,握在掌心,隱隱透着寒意。她將玉鑰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多遍,都沒能看出什麼其他東西來!
「先收着吧!它既因緣際會到了你手中,那想必……自是有它的用處的。」
紀老將軍率先開口說道。
白顏卿點點頭,而後仔仔細細的,將那玉鑰,重新放入匣子中收好。
「那兩顆夜明珠……」
紀瑾修看了看白顏卿,欲言又止。
「舅舅,您說便是。」
白顏卿笑着開口說道。
「它們其實是……掌管龍飛閣和鳳舞樓的信物!至於它們……還有其他什麼用途……就只能靠你日後,慢慢摸索查探了。」
紀瑾修有些尷尬地瞥了一眼紀老將軍,而後緩緩開口道。
這些事兒,本是瞞着紀
老將軍的,他怕……他這老父親,再給氣着了!
龍飛閣?鳳舞樓?
這是什麼地方?白顏卿面露狐疑,聽上去……和那燕姑姑的暗夜樓,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意!
「舅舅,龍飛閣和鳳舞樓是什麼地方?」
白顏卿心中有些疑惑,便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龍飛閣,我倒是略有耳聞。聽說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上興起的一個組織!據說這龍飛閣,專門培養殺手。這幾年,沒曾收到過龍飛閣的消息,我還以為,這龍飛閣早就已經銷聲匿跡了!」
紀老將軍忽然開口說道。
聽這意思,紀老將軍自己應該也不知道,這龍飛閣,竟是出自他最愛的女兒之手!
「至於這鳳舞樓……聽說就是個妓院春樓,是男子尋歡作樂之處!」
紀老將軍皺了皺眉頭,很顯然,他對這種地方,很是反感!
紀瑾修一言不發地,聽紀老將軍說完,聽到最後,他方才輕輕皺了皺眉。
「父親,鳳舞樓不是妓院!那裏的伶人,只賣藝、唱曲兒,不賣身、不陪男子尋歡作樂!是正正經經的戲院場子!」
紀瑾修忍不住出聲辯解道。
「賣藝?唱曲兒?那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地方!」.
紀老將軍狠狠兒地瞪了紀瑾修一眼,很顯然,對於紀瑾修的話,他並不認同!
「外祖父,您莫惱!依我看啊,這鳳舞樓,肯定不是,那等普普通通的戲園子!我猜……肯定是有旁的用途的!比如……收集消息、情報等等!」
白顏卿的腦袋瓜子,轉的飛快!她立刻就猜到了,這鳳舞樓存在的用處!
「還是顏卿聰慧!」
紀瑾修瞄了一眼自個兒的老父親,臉上顯出幾分得意之色來!
「那都是因為,外祖父睿智,生出了母親那麼聰明的女兒,才有了如今聰慧的我!對吧?外祖父!」
白顏卿見紀老將軍面露不悅,當下出言哄他開心。
聞言,在場幾人,皆露出了笑顏!
「就你臉皮子最厚才是!父親誇你一句,你倒會順着杆子往上爬!」
紀南景啐了白顏卿一句,臉上卻也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混小子,你說誰臉皮子厚?看我不請家法伺候你!」
紀老將軍見紀南景沒個正形,當下出言呵斥道,嚇得紀南景腦袋一縮,趕緊躲到了白顏卿的身後去!
紀老將軍倒也不是真的要罰紀南景,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他罷了,見他認慫了,便也沒再搭理他!
「你祖父的心啊,向來都是偏的,從前最疼你姑姑,現在最疼顏卿!我們父子倆啊,最是可憐!」
紀瑾修見狀,開口賣慘道。
「舅舅還吃起我們母女的醋來了?您可是這紀家的頂樑柱!我母親終究是出了嫁的女兒,她在家時,外祖父多疼疼她,可不是應該的嗎?大部分的時候,外祖父還不是守在你們身邊嘛?您要說這話兒,只怕是,我母親若在天有靈,都要生您的氣了!」
白顏卿佯裝惱着,打趣兒紀瑾修道。
聞言,在場的紀家祖孫三人,皆斂去了幾分笑意。提起紀槿初,他們個個都是一副哀思樣兒!連白顏卿都看不過去眼了!
「都怪我,好好兒的,又惹外祖父傷心了!」
白顏卿伸手,佯裝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口中還不停的懊悔着。
「卿兒說的對,我們是該朝前看!不該再長久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了!」
紀老將軍忽然開口說道。也不知他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別人。
白顏卿以眼角
的餘光,悄悄略過在場幾人的臉色。她陡然發現,她的舅舅,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白顏卿微微抿唇,心中閃過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