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牧文陽要結婚了
夜晚,繁星高照,明月當空,小區出租屋裏,風平正在看書。
突然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風平放下書,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
是牧文陽打來的電話。
這些年風平在外面讀書,而牧文陽在職高畢業以後就去當兵了,雖然時間和距離多多少少讓兩人產生了一些陌生感,但這些年兩人依然偶爾會有聯繫,不曾中斷。
當然主要是牧文陽經常聯繫風平,不然以風平這日漸孤僻的性格,兩人也早已失去聯繫。
所有以前的發小除了牧文陽以外,風平和他們全部都已經沒有了聯繫,除了偶爾遇見,打個招呼說兩句話以外,已經無話可說,不知道該說什麼。
每每想起小時候和那些發小快樂的時光,那些無話不談的日子,風平都會內心一陣翻湧,真的好想回到過去,但所有的一切已經回不去了。
曾經以為會和這些發小一起慢慢變老,老了也能一起天天玩,一起說著幼稚而帶點成熟的話語。風平就是一陣嘆息!
接通電話,裏面就傳來牧文陽熟悉的聲音。今天牧文陽好像特別興奮。
“喂,風平,在幹什麼?”
“看書。”風平淡淡的說道。
“我要結婚了”。
“什麼?”風平有些驚訝,記得牧文陽上次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還是一個月前,那時候他剛剛退伍,說家裏給他介紹了村子裏面的一個女孩,這個女孩比他大一歲,因為都是一個村子裏面的,所以大家都知根知底,他雖然也比較滿意,但還想玩幾年在結婚,不想這麼早就被家庭束縛。
沒想到這麼快就打電話給自己說要結婚。
“真的假的”因為有些太過突然,風平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牧文陽笑着說道: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還能開玩笑?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些年來唯一有聯繫的發小要結婚,風平肯定要回去,沉吟了一下想到最近也沒有事,說道:我明天回來。
牧文陽得到風平的答覆,說道:回來打我電話,我來接你。
風平說道:好。
掛斷了電話,風平的內心卻不太平靜,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牧文陽已經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風平在手機上定下了明天回家的車票,然後合上書本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風平早早起床,收拾好了行李,就搭車去了高鐵站,踏上回家的路。
高鐵的速度很快,一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就到了老家的高鐵站,下了高鐵風平拖着行李箱走出高鐵站。
來到站台。
一個長相和洪金寶有幾分相似,身穿白色體恤的年輕人從站台邊一輛梅洛酒紅色的別克君越車裏面探出頭,說道:平哥,這裏。
打招呼的人正是牧文陽。
風平在上高鐵的時候就給牧文陽打了電話,告訴了他高鐵到達的時間。
“這是你買的車?”風平問道。
牧文陽笑着說道:嗯!後備箱已經打開了,你把行李放在後備箱。
風平說道:好。
把行李放好,風平上了車,牧文陽就啟動了車子,往家的方向而去。
牧文陽問風平吃過飯沒有,風平回答在高鐵上吃了。
打量着車裏的內飾說道:可以啊!買成多少錢。
牧文陽沉聲說道:全款20多萬。
風平只是點了點頭,雖然自己沒有多少錢,但不知道風平哪裏來的自信,他就覺得20多萬也不是很多。
接下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牧文陽:交女朋友沒有?
風平:沒有。
牧文陽聽見風平說沒有女朋友頓時來了興趣。
“我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我媳婦的閨蜜,長得漂亮哦!而且身材也很好,皮膚很白。”
風平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現在還不想交女朋友。
“風平也不是不想交女朋友,只是覺得現在自己一窮二白,就算交了女朋友自己也沒有能力養活她,心想還是等以後工作了再說吧!對於牧文陽的善意,心領了。”
看風平一再推辭,牧文陽老氣橫秋的說了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結婚成家的事情了。”
風平還是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以後在說吧!轉而問道:你知道這邊哪裏有香燭店沒有?
“剛剛來的時候我看見前面路邊有賣的。”牧文陽說道。
風平自語道:“我買點香燭去我爸爸媽媽的墳上看看。”
雖然對於風靈的失蹤,風平非常自責,覺得非常愧疚,有些不敢面對父母,但每次回來,無論如何還是必須要去父母的墳墓看看,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走了沒有多久,就看見一家香燭店,牧文陽把車停在了香燭店門口。
風平下了車,問牧文陽要喝什麼飲料?
牧文陽不假思索的說道:拿瓶紅牛吧!
風平買了香燭,拿着飲料遞給牧文彬。兩個人繼續向目的地而去。
轉眼車子已經到了一個城鄉結合部。
這裏和城市只有一牆之隔,一面是郊區,一面是市區。
這幾年城市發展進程越加快速,本來只是鄉間小道的小路,也已經變成了可以供車通行的大路,這幾年天河村的變化也很大,魚塘沒有了,以前荷花盛開的景象再也看不見,路邊雖然依舊有農田和野花野草,但總是感覺沒有了以前的味道。
牧文陽直接把車子開到了風平家的小山坡下,風平下了車,從後備箱拿出行李和香燭,關上後備箱,和牧文陽告別。
牧文陽走時說道:一會下午過來我們家吃飯。
風平拒絕道:算了,我自己在家裏整點來吃就行了。
他從小到大也就進過牧文陽家三次門,一個人去他們家吃飯,風平覺得不好意思。
牧文陽像是看穿了風平的心思,說道:一會楊興文還有陳令他們都要來,大家好久沒見了,一起聚聚。
楊興義和風平也算是發小了,都是兒時常在一起玩的夥伴,而陳令和風平是小學同學,知道不是自己一個人,於是就答應下來。
看着牧文陽的車已經走遠,風平拖着行李往小路上而去。
路上遇到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婆婆,滿臉皺紋,看起來已經七八十歲了,但是肩上扛着一把鋤頭,鞋上沾着泥土,顯然剛剛從地里回來。
老一輩的人習慣了和土地打交道,雖然生活條件已經好了很多,也有兒孫供養,但多年養成的勞作習慣,依舊沒有更改。
其實村子裏面大部分人,還是比較和善不錯的。
風平喊道:外婆!
風平回來了啊?老婆婆慈善的笑着說道。
風平說道:嗯!剛剛回來。
媳婦耍好沒有?老婆婆問道。
風平有點尷尬,說道:還沒有。
老婆婆接著說道:還沒有耍媳婦!外婆也不知道能不能喝上你的喜酒?
對於外婆的關心,風平笑着寬慰道:肯定可以的。
這個外婆並不是風平的親外婆,他的親外公外婆早已過世多年,因為外公的姓氏在村子是一個大姓,基本上都是一個老祖宗傳下來的,所以在村子裏面,風平得叫外公外婆的人最少有幾十個。
順着小路上了小山坡,老房子越來越舊了,風平感覺這房子好像已經有些斜了,也許在過個幾年可能這房子會倒塌。
門口的桃樹上還有一兩顆紅通通的桃子掛在樹芽上,至於杏樹已經看不見一顆杏子了。
石榴樹上的果實,在慢慢長大。
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土腥味撲鼻而來。還有點點灰塵從門上撒下來。
這房子就這樣愛積灰塵,不過一個月左右沒有回來,就已經積了這麼多的灰塵。
風平捂着鼻子扇了扇灰塵走了進去。大門打開,中間是堂屋,有一個火爐,還有用塑料膜蓋着的沙發,風平把塑料膜收拾好,放下行李。
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提着香燭往公墓山上而去。
風平到了墓前,點燃香燭,把紙錢打散後點燃,跪在墓前磕了幾個頭。
“爸爸媽媽,對不起,我現在還沒有找到姐姐,如果你們真的在天有靈,就保佑我早點找到姐姐,保佑我們姐弟兩個平平安安。”
磕完頭,等着紙錢燃盡,風平便轉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