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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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余安此時已是一臉慘白，豐唇顫動着，卻是不發一言。
天磯帝見他如此，眼中露出幾分不忍：“你如此做，旁人看來是想博朕歡心，只是朕卻知你必是受了什麼刺激，以自己的生命下了賭注。那兩劍之下，或者死了從此一了百了，活着便博朕歡心，得到皇位，藉以得到你想要的。瑨兒啊……你可知一個帝王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身體，什麼都可以輕賤，唯獨帝王的身體不能有絲毫的損傷，只因你若為帝王，這個身體便不再是你一個人的，而屬於天下所有的黎民百姓！”一席話初時語音柔軟溫和，到最後已是厲聲呵斥！
林余安額上已起了晶瑩的汗珠，窗中冷風一吹，竟然微微有些顫抖，他慢慢的起身，跪下，動作依舊優雅無比：“兒臣愚昧。”
天磯帝深深嘆了一口氣，深邃的眼光又移到阿羅身上：“豊兒從小寄養在宮外，生性散漫，恐怕是不希罕朕這個皇位的，然而作為帝王，朕欣賞的便是你的無情無性。你也未必沒有治國安邦的才能。誰料想，如今看來無情之人卻是絕對的專情。若是作了帝王，將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自是免不了，是問一個專情的帝王拿什麼籠絡朝中重臣，牽制鄰國虎狼？”
“兒臣謹遵教誨。”阿羅淺笑叩首，一臉雲淡風清。
八角琉璃宮燈中火光閃爍，噼啪作響，光線在帝王明黃色的龍袍上似水一般流轉。
帝王顯是有些倦怠，喘了口氣，身旁的樓從寒探手把脈，他卻輕輕將手移開了去：“朕的身體，自己最是清楚。樓太醫不必費心了。你在朕的身旁將這毒控制到最近才發作，倒也真不愧是‘天醫’的弟子。只是朕有些好奇，以你這般清心寡欲的人物，奕兒是如何說動你將你攬入麾下的呢？”
樓從寒聞言似是一怔，隨後卻是不緊不慢的躬身：“皇上英明，自是什麼都瞞不過陛下。”
一旁的唐奕手中的白玉茶蓋頓了頓，隨後徐徐的蓋了上去。一雙狹長鳳目盯着龍榻上的露出疲態的帝王，似笑非笑，嘴角勾起，帶着三分譏誚，三分無懼，三分邪肆。
“朕不是英明，若是英明也不會中了你和奕兒設的局，中了這霸道的毒。”天磯帝合了眼，濃眉蹙起，一旁的小太監早已察言觀色，修整的乾淨修長的手指輕輕搓了搓，按上帝王的額頭。
我清晰的覺察到自己的手在顫抖，卻遠遠不及心抖動得厲害：一直知道這個帝王是深不可測的，卻不曾想到他如此可怕！心中一團亂麻突然之間似迎上了千年利刃，全部解開。南宮子嫣臨死之前告知的秘密是他身上有藥味及煙火之氣。我被囚禁在密室，聞到了護龍衛身上的‘青寇’熏香，才明白南宮子嫣此言何意。他，自然指的便是一直跟隨在太子身邊的黑剎門門主！一門之主身上有藥味或許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有煙火味，是問哪一個門主會親自下廚呢？除非他本身喜愛做菜！聰明如南宮子嫣自然已然猜到黑剎門主便是如謫仙一般的樓從寒！所以她才會改口說：“若是有他……或許也不一定。”我原本一直以為黑剎門門主是為太子效力，卻不曾想到竟是唐奕安排在太子唐逍身邊的一步妙棋！如此說來，太子被殺，簫氏滅門竟也是唐奕與樓從寒一手策劃的？那麼天磯帝為何不揭穿？
恍恍忽忽之中，忽聽得唐奕嗤一聲輕笑：“父皇果然神機妙算，兒臣這些小計量自然入不了父皇的眼。不過，兒臣已為母妃報了仇，以兒臣一命換父皇和簫皇后還有太子及簫氏一門的命，兒臣不冤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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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余安此時已是一臉慘白，豐唇顫動着，卻是不發一言。
天磯帝見他如此，眼中露出幾分不忍：“你如此做，旁人看來是想博朕歡心，只是朕卻知你必是受了什麼刺激，以自己的生命下了賭注。那兩劍之下，或者死了從此一了百了，活着便博朕歡心，得到皇位，藉以得到你想要的。瑨兒啊……你可知一個帝王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身體，什麼都可以輕賤，唯獨帝王的身體不能有絲毫的損傷，只因你若為帝王，這個身體便不再是你一個人的，而屬於天下所有的黎民百姓！”一席話初時語音柔軟溫和，到最後已是厲聲呵斥！
林余安額上已起了晶瑩的汗珠，窗中冷風一吹，竟然微微有些顫抖，他慢慢的起身，跪下，動作依舊優雅無比：“兒臣愚昧。”
天磯帝深深嘆了一口氣，深邃的眼光又移到阿羅身上：“豊兒從小寄養在宮外，生性散漫，恐怕是不希罕朕這個皇位的，然而作為帝王，朕欣賞的便是你的無情無性。你也未必沒有治國安邦的才能。誰料想，如今看來無情之人卻是絕對的專情。若是作了帝王，將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自是免不了，是問一個專情的帝王拿什麼籠絡朝中重臣，牽制鄰國虎狼？”
“兒臣謹遵教誨。”阿羅淺笑叩首，一臉雲淡風清。
八角琉璃宮燈中火光閃爍，噼啪作響，光線在帝王明黃色的龍袍上似水一般流轉。
帝王顯是有些倦怠，喘了口氣，身旁的樓從寒探手把脈，他卻輕輕將手移開了去：“朕的身體，自己最是清楚。樓太醫不必費心了。你在朕的身旁將這毒控制到最近才發作，倒也真不愧是‘天醫’的弟子。只是朕有些好奇，以你這般清心寡欲的人物，奕兒是如何說動你將你攬入麾下的呢？”
樓從寒聞言似是一怔，隨後卻是不緊不慢的躬身：“皇上英明，自是什麼都瞞不過陛下。”
一旁的唐奕手中的白玉茶蓋頓了頓，隨後徐徐的蓋了上去。一雙狹長鳳目盯着龍榻上的露出疲態的帝王，似笑非笑，嘴角勾起，帶着三分譏誚，三分無懼，三分邪肆。
“朕不是英明，若是英明也不會中了你和奕兒設的局，中了這霸道的毒。”天磯帝合了眼，濃眉蹙起，一旁的小太監早已察言觀色，修整的乾淨修長的手指輕輕搓了搓，按上帝王的額頭。
我清晰的覺察到自己的手在顫抖，卻遠遠不及心抖動得厲害：一直知道這個帝王是深不可測的，卻不曾想到他如此可怕！心中一團亂麻突然之間似迎上了千年利刃，全部解開。南宮子嫣臨死之前告知的秘密是他身上有藥味及煙火之氣。我被囚禁在密室，聞到了護龍衛身上的‘青寇’熏香，才明白南宮子嫣此言何意。他，自然指的便是一直跟隨在太子身邊的黑剎門門主！一門之主身上有藥味或許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有煙火味，是問哪一個門主會親自下廚呢？除非他本身喜愛做菜！聰明如南宮子嫣自然已然猜到黑剎門主便是如謫仙一般的樓從寒！所以她才會改口說：“若是有他……或許也不一定。”我原本一直以為黑剎門門主是為太子效力，卻不曾想到竟是唐奕安排在太子唐逍身邊的一步妙棋！如此說來，太子被殺，簫氏滅門竟也是唐奕與樓從寒一手策劃的？那麼天磯帝為何不揭穿？
恍恍忽忽之中，忽聽得唐奕嗤一聲輕笑：“父皇果然神機妙算，兒臣這些小計量自然入不了父皇的眼。不過，兒臣已為母妃報了仇，以兒臣一命換父皇和簫皇后還有太子及簫氏一門的命，兒臣不冤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