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驗證
林秀本想皮一下。
但最後卻說道：“不過苦中作樂，想起了高興的事。”
陸漸放聲大笑：“不錯啊，方才在麵館，俺見你愁眉苦臉，沒想到，格局一下子就打開了。”
他一高興，蒲扇大小的手掌，直接落在了林秀的肩膀上。
啪！
這一掌，估計有二十年的功力。
林秀差一點就被送走了。
“陸叔，我覺得我以後可能不是死在鬼物手裏，而是死在你手裏……”
林秀揉了揉肩膀，對陸漸的性子，早已見怪不怪。
現在他很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神通。
既然仙師無法時刻保護他。
那就得靠自己了。
“地府通寶”用來激活小輔助。
鬼物那邊，估計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寶貝，被林秀沒收了。
“它隨時可能找上門，取我性命。”
“雖然不清楚它為什麼要殺我。”
“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林秀心底想着。
臨江縣縣衙，就在這條街的盡頭。
林秀跟着陸漸，徑直走到了縣衙外，隨後挺進大門。
進衙門后，他一路上都很小心地走着，用餘光打量周圍的環境。
縣衙內的佈局，不論大門、照壁、正堂，還是亭台、樓閣、花園，都給人一種大、穩、莊嚴的感覺，讓人肅然起敬。
走了不知多久，在最後，他們來到了一間值房。
值房裏，有一個中年吏員正伏案處理卷宗。
林秀在陸漸的指引下，走到一個書案邊，取了紙和筆，記錄下他這個案子發生的經過。
這個世界的文字，與古代華夏，沒有太大差別，甚至連民風民俗、儒釋道三家的教義，也大致相同。
對林秀來說，書寫方面，沒有任何障礙。
正在這時，他聽到陸漸跟值房裏的那位中年吏員說道：“老周，給俺開個條子，公務需要，俺得去庫房領一件辟邪的黃階物品。”
原來，每個府縣的衙門庫房裏，都存有各種品階的寶物，這些寶物，專門提供給保護一方的仙師使用，而衙門裏的人，同樣能拿。
此時，中年吏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這等有品階的東西，想要申請，得有知縣或者主簿的手書，我可做不了主。”
“真的嗎？俺不信。”
陸漸搖搖頭，低聲道：“昨日，宋仵作去庫房領取黃階的三眼蛇皮時，手上可沒有那兩位大人的手書，庫房的人，不也給他拿了？”
說罷，頓了一頓，又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哦，俺知道了，宋仵作和你是同道中人，經常請你去勾欄聽曲，所以，你你你……”
中年文吏站起身，睜大了眼睛：“胡扯，我是讀書人，從來不去勾欄那種地方，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陸漸咧嘴笑道：“是俺胡扯了，老周莫要動氣，只是，若日後碰見嫂子，她問起來了，俺該如何回復？俺就怕管不住自己這張大嘴。”
中年文吏漲紅了臉，沉吟片刻后，拿出一張紙，問道：“你想要什麼？我不過是個小吏，最多只能申請到黃階的。”
陸漸想了想，說道：“俺也不為難你，聽說庫房裏，有一把辟邪劍，曾是前朝某個將軍的隨身兵器，這把劍在戰場上，殺過很多妖怪，殺氣濃厚，是尋常妖魔鬼物最不願意接近的寶劍，嗯，就它了。”
“可以，只是幾百年過去了，那把劍，現在已經銹跡斑斑，不鋒利了。”
“能辟邪就行，又不拿它斬妖除魔。”
“好。”
中年文吏點了點頭，寫完了申請單，就遞到陸漸面前，說：“記着，看到你嫂子，就說我從沒去過勾欄。”
“嗯嗯，俺也一樣。”
陸漸賤兮兮地接過單子。
然後走到林秀跟前，問道：“秀兒，你好了嗎？”
“我好了。”
林秀放下筆，吹乾了紙張上的字，微微頷首。
“那可以，跟俺去趟庫房。”
陸漸說話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值房外。
林秀朝中年文吏拱了拱手，隨即就跟着陸漸出去了。
剛才的一幕，他看在眼裏。
等在去庫房的路上，才聽陸漸說，這辟邪劍是給他申請的。
自古以來，妖魔鬼怪，都害怕凶煞之物。
……辟邪劍，辟邪劍，百邪辟易，可以讓鬼物不敢輕易靠近我，但這劍的名字，總感覺怪怪的，最關鍵的是，我姓林。
林秀心底腹誹了一番，隨後擔憂道：“陸叔，那姓周的，以後不會為難你吧？知縣若知道了此事，會降罪於你嗎？”
陸漸道：“不用擔心，黃階的寶物，要不要知縣他們的手書都沒問題，是那姓周的，拿着鳥毛當令箭。”
林秀鬆了口氣說：“沒事就好，衙門的人是真可怕，不像我，只會擔心陸叔……”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縣衙的庫房外。
陸漸把紙條遞給了坐在庫房門口的吏員。
吏員領着他們來到一面兵器架子上，說道：“你們要的東西，在這裏了，自己取吧。”
說完話，他就離開了。
林秀伸手將架子上唯一的一把劍拿了下來。
劍鞘烏黑沒有任何光澤，入手卻非常冰涼刺骨。
拔出劍后，只覺得普普通通，和平常所見的劍，沒有多大差別。
劍身長達三尺，上面銹跡斑斑，色澤暗淡，平平無奇。
“這破劍不就是塊廢鐵嗎，真的能辟邪？”
就連陸漸也泛起了嘀咕。
若不是上面隱隱有一股氣血溢出，他早就再換一件寶物了。
“無妨。”
林秀淡然道：“有劍總比沒劍好，多謝陸叔了。”
他按耐住心中的喜悅，這劍雖然生鏽了，可劍身上面卻沒有任何缺口。
幾百年過來，都沒破損，可見是一把好劍。
……生鏽了，如同一塊廢鐵？那樣不正好可以驗證一下自己的凈化神通嗎？
凈化神通，可以變廢為寶。
他把劍重新插入了劍鞘，提在手裏，暗暗興奮。
陸漸說道：“如果喜歡，可以花錢買，這雖是一塊廢鐵，但也是一把古劍，差不多要一千兩銀子。”
“嘶。”
林秀倒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好像被少婦滋醒了一般。
這把劍，就算拿來當驗證神通的實驗，也得小心些。
不能被人看出他身上特別的地方。
除非能賺到錢，買下這把劍，那樣就方便許多了。
陸漸笑道：“嚇着了吧，你若是把這劍弄丟了，估計這輩子只能倒插門，給知縣當女婿了。
知縣老爺他求嫁心切，他的女兒，身，腰圍，二十四歲了還嫁不出去，自己想想看吧。”
林秀沉默了。
他跟着陸漸朝門口的吏員作揖，接着就離開了庫房。
等走出衙門。
分別前。
陸漸拍了拍林秀的肩膀，道：“秀兒，可得給俺好好活着，俺為了你，差點跟那老周撕破臉，
鬼物出現的話，你只要記住扛着這辟邪劍，往縣衙的方向跑就行了，千萬別出事，你那死鬼老舅欠我兩銀子還沒還呢，這些可都着落在你身上了。
原來陸叔是個大鱔人。
林秀怔住了，抬手道：“今天，真的辛苦陸叔了。”
“沒什麼，誰讓俺心善，至於那個銀子……”
“陸叔你剛才有提銀子嗎？”
“沒有嗎？”
……
……
林秀提着劍，一個人離開了衙門。
街上的路人多，不好在這施展神通，回家先的好。
可他的家，離縣衙有六七里的距離。
就怕鬼物突然出現在大街上，對他圖謀不軌。
又或者，正好在家裏等他這個免費的外賣。
林秀想了想，穩妥起見，還是走向離縣衙最近的一個沒人的小巷子裏，驗證一下神通的功能。
如果這個時候，鬼物出現，他正好能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距離，邁着長腿、扛着辟邪劍跑向衙門求救。t.
確定了巷子前後都沒有其他人，他便拔出辟邪劍，打開小輔助，一隻手靠近劍身上面的一小塊鐵鏽。
【無限凈化中……】
當手觸碰到鐵鏽的瞬間，他的手上浮現出一絲白霧，覆蓋在鐵鏽上面。
等白霧縮回來，融入林秀的手中后，劍身上的那塊小鐵鏽已然不見了。
正在這時，腦海里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八百年前，東海郡附近，出現蛇、蠍兩個魔物，它們製造海嘯，吞吃百姓，毀壞農田。
前朝，派神劍將軍陳平之，前去降服。
到了東海之濱，神劍將軍以一敵二，鎮壓蛇魔和蠍魔，可同時他也深受重傷，手裏的寶劍被千年的蛇毒和蠍毒腐蝕，無法再用。
畫面到此結束。
小輔助的信息傳來：
【凈化完畢，獲得蛇蠍紅頂丹一瓶。】
林秀精神一震，手心多出了一個紅色瓷瓶。
這是什麼？
他打開瓶子，看着里紅色藥丸。
提出疑問的時候，小輔助立刻發來了一條信息。
【蛇蠍紅頂丹年的蛇毒和三十年的蠍毒淬鍊而成，普通修行者服用后，三個月之內，修為盡失，經脈逆流，胡思亂想至走火入魔，到最後血管爆裂而死，是居家旅行、殺妖滅口的必備良藥。】
“啊這。”
林秀驚訝於手裏這丹藥的毒性，同時在心裏打定了一個主意，就是向衙門買下手中這把前朝的劍。
“立個小目標，賺一千兩銀子。”
若是以前，他是不敢定這種無法實現的目標，但今時不同往日。
手裏的丹藥，雖然不知價值幾何，但肯定不菲。
而且他還不用花費多少成本。
使用凈化神通時，一小塊鐵鏽，似乎只消耗了一個肉包的能量。
“這真的是和白嫖一樣了。”
“修仙小輔助，給力！”
林秀欣喜若狂，但很快又捂着臉，強忍住了這份激動。
隨後把劍入鞘，狀若無意地走出巷子，融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