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伙牌
一樓內烏壓壓都是人,目測起碼擺了要有十張桌子,麻將,撲克,牌九,玩什麼的都有,很是熱鬧。
隨便掃了一眼后,我便拎着帆布包和這個大姐上了二樓。
二樓都是單間,一共四個房間,比樓下要安靜許多,而且環境也比樓下更加講究。
“各位老闆不好意思,我老弟到了,你們玩的開心哈!”
我壓根就不認識這位大姐呀,所以也沒搭話,只是點了點頭。
“多贏一點老弟,到時候多給我一點喜錢。”
“呵呵。”
我憨笑一聲,隨即脫下大衣,坐到了椅子上。
這個位置是我故意挑選的,是小龍的上家,這樣會方便我給他喂牌。
桌上的其他兩人也都是男人,一個中年男子,還有一位年輕人。
中年男子是個禿子,身材很是壯碩,左臂都是刺青,一看就不好惹。
而那位年輕人就秀氣很多了,看樣子應該跟我的年紀差不多,斯斯文文的,襯衫套在毛衣裏面,像個小幹部。
“兄弟你好,面生呀,我叫朱老三,你叫我三哥就是了,你這一點時間觀念沒有呢,就等你啦!”
“呵呵,你好,我叫李文卓,咱倆應該差不多大。”
“叫我小龍就行,趕緊開始吧,我都要睡著了。”
互相介紹了一番后,牌局開始啦。
我們玩的是東北麻將,也是我經常玩的一種。
條餅萬有兩種就可以,上聽吃三家,點火燒三家,莊家輸贏翻倍,無門清同樣也翻倍。
玩過麻將的朋友,應該都能明白這個規則。
而就在講完規矩要開始時,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了一名年輕男子,看樣子連二十歲都不到。
通過介紹得知,他叫林一,是麻將館的服務員,也是罩館的,如果牌局人手不夠,他也會上桌。
什麼叫罩館的呢?
其實就是賭場的服務人員的一種稱呼,他們會提供茶水,飲料,香煙,檳榔等食物。
如果餓了,他們還會幫忙叫吃的,所有費用,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都是賭場出錢,務求賓至如歸。
而賭客們要付出的則是按照牌局的大小來給罩館分錢。
比如說我們現在玩的是一番一百塊底注的,那麼罩館的林一就會在每局結束后抽走一百元。
如果賭注超過了一千,那就是二百,以此類推。
安排好一切,牌局正式開始。
我和小龍的運氣不錯,第一把就是他當莊家。
四個人的遊戲,每人的勝率都是百分之二十五,可我和小龍是一夥的,這就變成了百分之五十。
況且我的記牌能力還是一流,這麼算的話,我和小龍基本沒有任何輸的可能。
事實上也是如此,小龍這個庄連坐了三把。
幾乎每一輪大家出了幾圈牌后,我就可以猜到他們大致都胡什麼牌,這樣可以避免點炮的同時還給小龍喂牌。
這連十五分鐘都不到,小龍就贏下了三四千的現金。
見狀我很是興奮,如果這麼操作下去的話,五萬塊還真不算多。
此刻我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意氣風發的把五萬塊錢現金扔在小倩他媽眼前的場景了,那該是多麼揚眉吐氣的一幕呀!
“兄弟,你這牌打的有毛病吧?怎麼總給他喂牌呢!”
朱老三這邊剛上庄才第一把,就再次被小龍搶庄,不免有些惱火。
我是絲毫不慌的,因為我和小龍之前就商量過如果碰見這種情況怎麼辦,我並不是胡亂的喂牌,而是有章法的。
“啪嚓!”
我直接把自己的麻將牌推到,隨即衝著罩館的林一說道:“小兄弟你來評評理,你看我這牌打的有問題嗎?我自己差一章上聽,就多餘個九萬,我沒道理自己拆聽吧,再說了,我怎麼知道他斷么,我也不是算卦的。”
林一掃了一眼的桌面上四家的牌,毫不猶豫的回道:“三哥,你也看見了,人家玩的沒毛病,就是碰上了,再說了,你們玩的是點火燒三家的,他也同樣要給錢的。”
朱老三自知理虧,憨笑一聲擺了擺手:“我也就是嘮叨一句,我這人牌品還是沒問題的,別見怪哈兄弟,咱們繼續。”
我翻了個白眼沒回話,繼續門口抓牌。
這一把牌,我的牌面非常好,而且胡大牌的幾率非常大。
這種情況我和小龍也商量過的,如果我有好機會,那就自己胡,他會適當的給我幫助。
“差一口哈,時間就是金錢,咱們抓緊下一把吧!”
我翹着腿,喝這飲料,美滋滋的說了一句。
“七筒!”
朱老三擦拭這額頭上的汗珠,悶聲悶氣的打出了七筒。
“別動!”
我叫住了李文卓要摸牌的手掌,隨即直接將牌一推:“三哥,七筒這個生章你也敢打呀?夾胡了哈,每人一千八,你沒有門清,得給三千六。”
“卧槽,這他媽什麼點子!”
朱老三氣的手掌都在顫抖,哼哼唧唧的在哪小聲嘮叨這。
“你是要麼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呀!”
“見笑了兄弟!”
收了錢后,我的狀態也越來越好,在牌桌上也越來越遊刃有餘,隨之緊張的情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由內向外的亢奮。
是的,我很享受這種感覺。
可能有人會想啦,賭博到底有什麼好玩的,明知道是惡習,為什麼還這麼多人戒不掉呢?
二十二歲之前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現在我可以回答了!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只要上了桌,那麼大家的身份地位就都平等了。
甭管你是賣豬肉的,還是乾地產的大老闆,只要上了桌,就都要講牌桌上的規矩。
誰的牌好,誰就有話語權。
所以說,真正讓人上癮的還真未必是錢,而是那種不勞而獲的快感。
就好比說我現在吧,粗略計算一下,從上桌到現在連半個小時都不到呢,但我和小龍就收穫了一萬五千塊錢左右。
這一萬五如果讓我打零工去賺,那麼沒個一年,恐怕也要八九個月啦!
可反觀現在呢?我只是動動手指而已。
沒嘗試過還好說,只要是嘗試過,兩者相比,那又有誰能控制住自己的意念不去選擇後者呢?
由此可見,可怕的不是賭博本身,而是人的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