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合作
展文河覺得前女友變了。
她以前生氣的時候，再火大，也不會這麼咄咄逼人。
大概是腦子在最近的爆炸案里受了傷，需要時間恢復吧。
“對不起，我道歉。”
展文河淺淺鞠了一躬，想先沖淡屋子裏的火藥味，再說明來意。
“我有事找你。”
“哦，準確來說，是你爸那邊有事找你。”
她爸那邊？
荊夢影隱約記得，老闆馮馥勸原主的信息里提到過：不要和“她爸那邊”翻臉，有事找她的話，儘管去，不要怕。
“我爸那邊找我什麼事？”
展文河走到房間邊上，探頭出去，朝走廊看了看。
工作人員零星地在舞台周圍忙碌，沒有人注意休息間這裏的動靜。
展文河走回來，在長沙發的另一頭坐下，儘力壓低聲音：“我們最好換個地方談，我擔心隔牆有耳。”
在展文河走了一個來回的功夫，荊夢影已經讓點點查到了原主她爸那邊的信息。
原主親爸拋妻棄女，從走下坡路的荊家，入贅到了發展蒸蒸日上的秦家。
秦老爺子一手開創的超維影業集團，家大業大。除了連鎖影院以外，旗下還有視頻、遊戲、互動教育等分公司。
展文河知道原主的家庭情況，不奇怪；想抱大腿，可以理解。
荊夢影不會放過了解更多原主情況的機會。
“可以。去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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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文河在前女友對面的位置坐下：“想吃什麼趕快點，我買單。”
“我特意挑的這家火鍋店。知道你喜歡。”
“我喜歡吃火鍋？”荊夢影很迷惑。
“原主非常喜歡這家連鎖火鍋店。”點點沒有直接回答荊夢影的問題。
“原主和前男友就是在某一家分店分的手。”
處心積慮啊，小夥子！
“我們就是在火鍋店分的手，不記得了？”正在看菜單的荊夢影抬起頭，“誒？人呢？”
“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嘛。”展文河把調好的醬料放在前女友面前。
示好？她荊夢影可不吃這一套。
“不知道這位朋友是不是編了個理由約我出來吃飯。”
不在節目錄製現場，總可以開始談事情了吧。
“沒，沒有，我哪敢啊。”展文河把剛端上來的小酥肉推給前女友。
“超維影業要拍新電影，找我們公司做原聲帶，最後選中了我。
工作之餘閑聊的時候，我提到了你，沒想到他們安排我去見了老爺子。
他說你也算是秦家的孩子，讓你趕快回家，他有要緊事告訴你。
當時不方便多說，老爺子只囑咐我一定要把話帶給你。”
展文河先分了一半肥牛到前女友愛吃的麻辣鍋底后，才把剩下的一半倒進自己吃的菌菇湯底里。
荊夢影陷入沉思，一邊蘸辣椒面，一邊吃着小酥肉。
正值飯點，吃火鍋的人不少。機械人服務員在走廊間穿梭，廣播裏放着時下的流行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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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原主和眼前這位前男友的關係，曾經是非常親密的，自己家裏的事情也不避諱他。
正好給現在的她製造了機會。
既然展文河自己要趟這趟渾水，她就不客氣了。
她可太想知道，入贅秦家的原主親爸，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了。
荊夢影用筷子摁住了展文河端起來的盤子。
“我來吧。”
“好……”展文河有些意外，獃獃地坐下，看前女友笨拙地下着羊肉卷。
“這頓飯我請。”荊夢影向展文河舉起杯子，“聯繫秦家的事，還要麻煩你。”
“沒事沒事，這頓飯還是我請吧，就當是我賠禮道歉了。”展文河和前女友碰了杯，將酸梅汁一飲而盡。
兩人剛放下杯子，感應到了空杯的小機械人就滑行到了桌邊：“您好，兩位客人，我來幫你們續杯了。”
“大小姐，您別生我氣了，都是我不對，以後我都聽你的。”
“以後在外面別亂叫稱呼。”
“一旦傳出了什麼能煽風點火的新聞，不僅是我，我公司也會受到牽連。”
荊夢影下了兩大盤青菜到四宮格剩下的兩個清水格子裏：“你不想和逐夢老死不相往來吧？”
展文河邊嚼着肥牛邊點了點頭。
他已經放棄了露臉的機會，不能直接被全行業封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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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夢公司的嚴苛，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只有達標的全能型新人可以出道。
沒達標但是能堅持的，就年復一年地訓練，熬到25歲，再另謀出路。
這個年紀出來，已經沒有什麼競爭力了，大多是去社交平台當野路子博主。才藝嘛，都有；能不能脫穎而出，就看運氣了。
也有堅持不下去的，短期約到期就走了。
這群人有的知道了學習的好，成為了學霸；有的徹底活在虛擬現實中，靠打遊戲換取基本生活物資；有的去了造音、追舞這種專攻一個方向的公司。
哪怕是靠後期製作發展起來的綠風傳媒，對真人的需求量不大，也避免不了和逐夢這種大體量公司的交集。
所以，在展文河還沒有正式作品問世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業內人士聽說過他的大名了。
對他的評價大同小異，但核心意思基本一致：
初生牛犢不怕虎。
甚至有人在逐夢主辦的宴會裏，隱晦地向當家掌門人表示：自己的工作室，永遠不會與展文河這個“叛徒”有任何合作。
馮馥禮貌地彎唇笑了笑：我可什麼都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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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談話進入了死胡同，荊夢影叫來機械人：“買單。”
“您好，系統已經自動扣款。
您這一桌的點餐系統已經登錄了這位先生的帳號，他是我們的五級會員，可以享受折扣。”
荊夢影看了一眼付款頁面的金額，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一劃，把錢轉給了展文河。
對她來說，這個年代的手機，功能還不算齊全，搗鼓了一小會兒就研究透了。
荊夢影站起身，看着對面的展文河。
“我們現在是戰略合作夥伴關係。
你幫我和我爸那邊……和超維影業聯繫，我幫你緩和和馮姐的關係。”
“先說清楚啊，我們現在是合作，不是複合。”
“我先走了，有事給我發短訊。”
——她把原主前男友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