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神像
眾人都瞪大眼睛。
那朵彼岸花不但花芯亮了,通體都在放光。
光芒四射,美麗至極。
沈居寒看到這朵亮起的花,腦海中好似飛快閃過什麼片斷,但閃得太快,他根本看不清,抓不住。
那幾個天師廟的人,也十分意外,重新打量江月回。
江月回此時睜開眼,花朵的光芒映在她眼底,清冷孤傲。
「可以了嗎?」
天師廟的人一怔,一時間竟然不敢無禮,互相對視一眼,抬走香案。
「請。」
按照之前說好的,江月回和沈居寒帶着星絕進廟,其它人都等在外面。
江月回他們一進廟,就感覺到不太對。
這裏建造的就有點不太正常,給人的感覺很壓抑。
正殿門前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他穿着寬大袍子,頭上別著檀木發簪,露出微黑的一張臉。
手中執着拂塵,站在門前不像是仙風道骨的天師,倒像是一個渾身殺氣騰騰的將軍。
江月回和沈居寒看到他,迅速交換一下眼神。
真是意外之喜,讓人意想不到。
「這位就是我們天師廟的大天師,莫天師,」抬着香案的人介紹道。
莫天師,莫狂漢。
江月回怎麼也沒想到,初次見面時穿着薄甲,坐在馬上威風凜凜的莫狂漢,竟然就是天師廟的大天師。
難怪他逃出涼州城沒有回徐州,原來是來了這裏。
也難怪神使會讓白李氏誆騙白米,還讓她去江府鬧事。
原來這些都是莫狂漢的意思。
莫狂漢惦記着在涼州里的仇,還不肯罷休。
江月回這下知道,白家、白李氏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和她預感的一樣,就是衝著她來的。
江月回按下心頭火氣,微微頷首:「大天師。」
莫狂漢一甩手中拂塵:「聽說小姐讓花全亮了,這可是第一人。既然如此,就請入殿向仙姑許願吧。」
他側身讓開,讓江月回進去。
江月回進殿,殿並不大,一座神像站在殿內,眉眼微垂,正俯瞰着她。
她抬頭細看,光影中,看清所謂仙姑的容貌。
一看之下,她差點笑出聲。
這不是她嗎?
這是江月回自己原本的模樣。
只不過,眼角眉梢畫得細長了些,看起來多了幾分媚態,少了些許平時的冷淡威嚴。
但只要認識她的人還是一眼能看出來,這就是她。
江月回百思不得其解,真是邪了門。
這座天師廟,怎麼會供她的神像?
她又不是什麼菩薩,也沒什麼送子、送福之類的名聲。
就憑「陰司」二字,別人忌諱還不來及,誰會供奉?
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
江月回疑惑過後,就是心驚。
如果這座廟平時只是讓人拜拜,倒也還好,可如果這裏乾的真是些陰損害人的勾當,那她的神像放在這裏,享受了香火,可不是一件妙事。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不是為了她好,相反,只會害她。
她穩住心神,雙手合十,眼底金光微閃,看向神像。
這一看之下,微抽一口涼氣,不但受了香火,而且顏色還不正,怕不是什麼好事。
穩穩心神,江月回決議,無論如何,這裏一定不能再留。
拿定主意之後,她轉身對莫狂漢道:「大天師,我聽說這裏求子十分靈驗,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莫狂漢看着她,「不過,看小姐這面相,不像是急着有子嗣的人。」
沈居寒在一旁冷笑,這個傢伙真能裝。
明明他和江月回都易了容,現在露出的都不是本來面貌,看的哪門子面相。
無非就是剛才聽那個什麼神使說,他們倆還是未婚的夫妻罷了。
「我們也不是不着急,是還沒有大婚,今年年底就要大婚,很快的。」
莫狂漢掃他一眼,並沒有把他看在眼裏,只是盯着江月回。
「小姐若是真心求子,就得在廟中住幾晚。」
江月回微紅了臉:「住幾晚就可以嗎?」
「正是,到時候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小院,給你一本書,你在裏面抄寫,背誦,等到日期滿,自然就會有功德,到時候仙姑也會讓你如願。」
江月回看向沈居寒,眼神如含秋水:「要不,我們就住下吧?」
沈居寒心頭微軟:「好吧,聽你的,我陪你。」
莫狂漢道:「這恐怕不妥。」
沈居寒擰眉:「有何不妥?難不成你們還有別的規矩嗎?」
「這是自然,我們的院子也不是隨意安排的,而是根據生辰八字來安排,而且,小姐在這裏時,只能獨居,不能與人同住。」
沈居寒心頭咯噔一下,在這個鬼地方與阿月分開?
開什麼玩笑?這絕對不行。
沈居寒握住江月回的手,微微用力:「娘子,這不行的。
你一向膽子小,這樣陌生的地方,還是山間野外,如何能讓我放心?
我們走吧,咱不求了。再說,我們還沒有大婚,等到大婚之後,如果沒有孩子,再來求也不遲。」.
江月回感覺到他手上的力道,知道他的心意。
但此時已經發現這裏這麼多的蹊蹺,如何能走?
她微微抿唇,面露難色。
莫狂漢一見此景,開口道:「小姐,你可要想好了,你與仙姑極為有緣,我方才說過,自我們建廟以來,你是第一個能讓花通體發亮的,這說明你極具慧根,實在是難得,若是就這麼放棄了,實在太可惜了。」
他又對沈居寒說:「這位公子,你還是好好考慮,我們天師廟雖在山間,但卻不是什麼虎狼之地,你可以隨意打聽,有多少人想來都進不來,你們有這個機緣,反倒要放棄嗎?」
他怕沈居寒還會拒絕,又拋出殺手鐧:「而且,我們這裏不只是能求子,還能求取功名,公子難道不希望,讓自己的仕途順利些嗎?」
「你想想,等將來大婚,小姐為你生下孩子,你自己平步青雲,照拂一家,該是何等的幸福?」
「難道就要因此時一時的擔憂,而放棄嗎?這到底值得不值得?」
他字字句句,都帶着蠱惑,沈居寒面色微變,有些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