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滿城皆知
江月回低聲吩咐星絕幾句,星絕抿嘴笑着點頭。
「好,奴婢即刻去辦。」
江月回掃一眼衚衕里,眉眼微冷。
江蘭蘭,不是我想和你過不去,本來不想再理你,可你偏要跳出來自己作死,那就乾脆一下來個痛快。
星絕辦事極快,不多時,朱小姐匆忙到了。
江月回放下車簾,繼續慢慢品茶。
朱小姐還沒進最後一層院子,就聽到打罵哭鬧聲。
她心裏涌着火,烤着她的五臟六腑,幾步就進了屋。
一眼瞧見,在地上癱着,披頭散髮被打的女子,還穿着薄紗衣,皮膚白嫩,還有不少那樣的痕迹。
朱小姐氣得眼睛都泛紅,本來以為父母感情極好,聽說父親養外室,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母親!」朱小姐顫抖着叫一聲。
朱夫人回頭看到她:「女兒?你怎麼來了?」
地上被打的江蘭蘭也抬起頭,朱小姐低頭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你……江蘭蘭?怎麼是你!」
「我爹的外室,是你?」
朱小姐聲音越拔越高:「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會在這兒!」
「枉我還和你做朋友,你卻做出這種骯髒事,江蘭蘭,這個混帳,無恥,下流,不要臉的東西!」
朱小姐聲嘶力竭,這些日子的委屈,壓抑,不甘,都在此時發泄出來。
她也衝上來要動手,大夫虛虛一攔:「還是別打了,她有了身孕,萬一……」
朱小姐瞪大雙眼:「有了身孕?你……」
「母親,這是真的嗎?」朱小姐眼淚滾下來,「父親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朱夫人深吸一口氣:「他這是看你哥哥廢了,想要再生個孩子,好取代你哥哥。」
朱小姐驚愕:「……當真?」
「這事先不要對你哥哥說,以免他……」
「以免什麼?」門外忽然響起一道陰冷的聲音。
朱公子拄着拐,一步步走進來,眼神陰鷙地看着屋裏的每個人,最後鎖定江蘭蘭。
朱夫人趕緊過來:「兒子,你先回去,這裏有我,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人……」
「既然是搶我的位置,那就由我自己來決定怎麼做,」朱公子慢條斯理,但字字都讓人心驚。
「哥,你打算怎麼做?這事……」
「閉嘴,」朱公子不耐煩地打斷,偏頭吩咐身後的小廝,「把這個***給本公子綁到外面馬車上去。」
「是。」
江蘭蘭嚇得尖叫,抱着桌子腿不肯走。
朱公子面無表情:「這有何難?把手砍了。」
江蘭蘭手一哆嗦,趕緊鬆開。
她尖叫着被拖到外面,冰冷刺骨的空氣讓她打了一串哆嗦。
可朱公子根本沒有讓她穿衣裳的意思。
朱夫人拉住朱公子:「會不會太過了?你父親若是知道……」
「我就是讓他知道,他要是想這麼做,那就魚死網破,彼此都別留臉面。」
朱公子拄着拐慢慢往外走。
朱夫人和朱小姐趕緊跟上。
江蘭蘭被綁上馬車,小廝還拿着一面銅鑼,「哐哐」敲個不停。
一邊敲着鑼走,一邊大聲罵江蘭蘭無恥不要臉。
江蘭蘭凍得不停哆嗦,用力垂着頭,恨不能把頭扎到地底下去。
江月回眸子微眯:「這朱公子,夠狠的。」
星絕問:「小姐,要跟上去嗎?」
「當然,得看看布政使大人表情如何精彩,」江月回低聲吩咐,「先讓大夫離開,別連累他。」
「是。」
星絕到衚衕口等着無人注意的大夫出來,為他去掉臉上的簡單易容,讓他先回去。
江月回坐在馬車裏,晃晃悠悠,微合著眼睛去布政司衙門。
馬車微沉,江月回也沒睜開眼,以為是星絕:「辦妥了?」
對面的人聲音帶笑:「阿月指什麼?」
江月回睜開眼:「怎麼是你?」
「阿月不希望是我?」沈居寒倒杯茶,「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
沈居寒抿一口茶,手指輕叩茶杯:「我本來想給江南那邊的手下發消息,結果今天一早,江南那邊的人就來了。」
「快到年終,他們來向我稟報這一年的情況,我就問起吳家在江南的生意。
這才得知,吳家的茶園,早就被吳遠富賣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根本不足以支撐吳家茶莊在各地的生意。
於是,他就選擇收購其它茶園的茶葉。」
江月回眉眼染上笑意:「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只要和茶農商量好,讓他買不到茶葉就行了。」
「不錯,我已經吩咐他們去辦。」
江月回手托腮:「他為什麼要賣茶園?」
「據說是賭輸不少,又不想讓吳岷州知道,就想着贏回來翻本,結果越輸越多,最後不得不賣東西來堵窟窿。」
江月回短促笑一聲:「這個吳遠富,還真是個人才。」
「哐!」外面一聲鑼響,打斷兩人的談話。
挑車簾往外看看,一路走來,人已經越來越多。
沈居寒擰眉道:「這個姓朱的瘋了?這樣和他老子叫板。」
「他是瘋了,人廢了,又要被取代,不瘋才怪,」江月回看着人群里的朱公子,「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才豁得出去。」
布政使正在頭疼。
昨天他一天沒來,一直在小院子裏和江蘭蘭在一起,今天才知道,莫狂漢的幾個手下都死了。
有三個還被割了頭。
不僅如此,最後還裝箱子裏送去給莫狂漢。
這簡直就是挑釁。
莫狂漢現在把事情甩給他,讓他查兇手。
這要怎麼查?
正一籌莫展,師爺匆忙進來:「大人,不好了。」
布政使手支着額頭,不耐煩道:「能不能說點吉利的話?本官現在的確不好,不必總是提醒。」
「大人……」
「外面什麼聲,怎麼如此喧嘩?」
師他臉色難看至極:「大人,小人正是要和您說此事。外面……那個……」
「外面怎麼了?什麼這個那個,快說!」
「大人,江蘭蘭的事,怕是捂不住了。」
布政使一怔,聲音不由自主地壓低:「好端端的,扯這個事兒幹什麼?此事就是你知我知,休要多言!」
師爺一跺腳:「不是的,大人,現在滿城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