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亂世哥兒
天下局勢瞬息萬變,處理好淇城事項后,魏暄決定與父親兩頭分工,各打各的,最後再跟魏侯匯合。
整頓兵馬,囤積糧草,加固淇城防禦工事等等,如此一來,又過半年。
這半年來,魏暄為了讓虞塵隱懷孕,哄着寵着房事頻繁,但始終不見喜訊。問大夫虞郎君能否懷上孩子,大夫也不敢說死,只說是雖難但也有可能,再養養身體或許就可以了。
面對端來的補湯,虞塵隱越發不耐煩,這日正吃着晚飯,大夫又遞上一碗。虞塵隱嘭地扔下筷子:“不吃了。”
隨即氣沖沖掀開內室的珠簾,自顧自躺床上去了。
魏暄讓眾人退下,擱下碗筷後走到內室,摁住虞塵隱肩膀:“又怎麼了。”
虞塵隱啪的一聲將他手拍開:“魏暄,你就是有病,腦子壞掉了,該喝這些湯湯水水的是你。”
魏暄嘆了一口氣:“大哥只是想要個孩子。”
虞塵隱怒從心中起,譏笑道:“孩子?就憑你,給你生孩子?就算真有了,我也給它流掉。”
魏暄面色如常:“何必說這些氣話。”
虞塵隱戲謔地笑着:“氣話?我看未必。說真的,大哥真想要孩子,有的是法子,何必非在我身上下功夫。”
魏暄坐到床榻邊,將虞塵隱撈進懷裏,摁住他,不讓他掙扎:“你明明知道,我只想要和你的孩子。”
“這是你折騰我的理由嗎?”
“那湯並不難喝,虞弟為何如此抗拒。”
“不難喝,天天喝不膩嗎?你瞧着吧,你要是再讓人端這些給我,端一碗我砸一碗。”
魏暄輕輕拍着虞塵隱脊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虞弟,我讓人換個口味好不好。這不只是為了生孩子,也是調養你的身體。你本就體弱,將身體調養好了以後也能睡得更香,活個七老八十,嗯?”
虞塵隱冷笑:“七老八十?跟你呆在一起,我活二十都嫌多。”
魏暄面色冷了下來:“你要是不開心,想鬧,砸了整個城主府我也絕無二話。但不要咒你自己,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我就咒,我多災,我短命,我不得好死——唔——”
魏暄捂住了虞塵隱的嘴,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唐:“大哥到底哪裏做的不好。虞弟,你到底想要什麼。”
等魏暄鬆開手,虞塵隱冷漠道:“我要自由,你肯給么。”
“自由?”魏暄乾笑兩聲,“自由……虞弟,我若是放手,你不等走出淇城,就被眾人生吞活剝了。你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談何自由?”
魏暄抱着虞塵隱站起來,走到窗邊,打開窗子望着夜色,道:“虞弟一向衣食無憂,要什麼我能給的都盡量給,錦衣玉食、金銀珠寶堆積在你身邊,倘若你用不完想砸了聽響我也不說什麼。你過慣了這樣的生活,覺得膩味了,想追求其他的。可虞弟——”
魏暄望向懷中哥兒:“你知道淇城以外的人過的是什麼日子嗎?賣兒鬻女、易子而食、飢斃凍逝都不是什麼新鮮事。兵役、徭役、賦稅等等,一層又一層搜刮著平民百姓,活不下去弔死在路旁者眾。你要是沿着官道往前走,能瞧見一路的屍體。夏季蒼蠅蚊蟲黏纏不去,腐臭味道經久不散。”
魏暄長嘆一聲:“這就是亂世。諸侯割據,苦的終究是百姓。我有志結束亂局,我也需要一個孩子來繼承我的基業。虞弟,大哥明白你不想生不願生,但大哥必須讓你生。”
魏暄愛憐地摸了摸虞塵隱眉眼:“作為魏侯嫡子,我必須有後代。虞弟,你明白嗎?”
虞塵隱不為所動:“我不明白,我也生不下來。”
魏暄摸了摸他嘴角:“是大哥不夠努力,才沒讓虞弟懷上。”
他闔上窗子,哄着虞塵隱又開始了造娃大業。
這一年以來的調養效果良好,虞塵隱已經能堅持到最後,且不會受傷。兩人房中事越發和諧,然而虞塵隱卻越來越煩躁。
他也說不清所以然,或許只是膩味了這個世界。
一夜過去,又到了清晨。魏暄早已離開,虞塵隱望着雕樑畫棟,有些茫然。在這裏被人養着,什麼也不用做,鹹魚一般的悠閑生活,似乎沒什麼不好。可是……
虞塵隱不知道可是後面是什麼,他摸不清自己的心。
這一日,他命人在湖心閣里擺一張琴,隨即自己慢慢踱步走去。到了湖心閣,對着湖與天一線,又命人擺了一壺酒。他飲了幾盞,就開始彈起琴來。
彈琴還是上一世琴師教他的,記得當時琴師說他已習得七成功力,剩下三成少的是歷練與心境。如今這麼多歲月過去了,他似乎還是老樣子。
沒彈多久,虞塵隱手指就開始疼。太久沒碰,生疏了。
他望着湖面,嘆了口氣,不知是嘆今日還是嘆往昔。
夜間魏暄回來了,虞塵隱几乎是主動抱着他求歡。
天命書無反應,什麼都沒反應,或許這一世就是他的最後一世。虞塵隱想,他不想鬧了,妥協了,隨便吧,就這麼過下去。
最後都是歸於塵土罷了。
魏暄驚訝於虞塵隱的熱情,卻在望見他眼眶裏的淚水時,喜意盡散。
“虞弟,你怎麼了。”
虞塵隱按住魏暄的嘴:“別說話,你不是想要我生孩子么,賣力些。”
最後,虞塵隱如願以償地昏睡過去。
就這樣睡下去吧,睡著了便什麼也不用想。
魏暄以為是有人在虞塵隱跟前念叨了什麼,查下去卻並沒人刺激虞塵隱。面對這樣頹喪妥協的虞弟,魏暄無奈而不解,只能先停了補身體的湯藥。
就算他想要孩子,但這絕不代表孩子比虞弟重要。他吻了吻虞塵隱眉心,便不得不出府處理事宜,走前吩咐管家再去找些新花樣,好生哄虞塵隱開心。
魏暄整頓好兵馬後,第一個目標就是代州。這一戰打了半年,蕭潭作為軍師而非武將出征,在這場戰爭中獻策頗多,均有良效。得到魏暄的器重,蕭潭開始站穩腳跟。
魏暄自此嶄露頭角,身份不再只是魏侯的嫡子,拿下了代州,他有資格參與爭霸。一年後,他攻打義州,同樣取勝。與此同時,魏侯也連戰皆捷,拿下了大片領土。
自此,魏家父子佔據的領土已達到這片大陸的一半,其他諸侯倍感威脅,放下過往恩怨,聯手抵抗魏家。
雙方談和,戰事稍緩,各自厲兵秣馬,為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
魏暄太久沒見到虞塵隱,一回到淇城先幹了個地老天荒,連飯菜都是下人端到門口放下就走。折騰了幾天幾夜,魏暄仍未饜足,但見着虞塵隱已是不行,只得停了動作,開始訴衷腸。
虞塵隱淚意難斷,渾身累極疼極,魏暄邊給他擦藥,邊說著愛他想他的話,虞塵隱只想一巴掌扇死魏暄,但他連手指都抬不起來,只能啜泣着再次昏睡過去。
等虞塵隱再次醒來,他渾身都擦滿了葯。而魏暄忙碌,早出了城主府處理公事去了。
這一身被折騰慘了的軟肉養了半月才見好。
誰知剛養好身體,魏家境內再起風波,魏暄又將出征,臨走前非要求歡,虞塵隱這次結結實實真真切切地扇了他一巴掌。
“魏暄,你當我是妓子不成。”
魏暄揉揉臉,竟破天荒地有些委屈:“虞弟打我干甚。”
虞塵隱咬牙恨道:“你當我是鐵做的人,不需要休息嗎?割韭菜還知道留一茬呢,你簡直要把我薅光了。”
魏暄將揉臉的手放下,無奈道:“是大哥疏忽了。”
他抱住虞塵隱:“好吧,不碰你,我親親就好。”
嘴裏說著親親就好,最後還是幹了個爽。第二日,虞塵隱醒來想踹死罪魁禍首,然而心虛的魏暄早帶着大軍出發了。
虞塵隱氣極,卻無可奈何,只能繼續躺床上休養。
此後三年,虞塵隱再未見到魏暄。那場風波是其他諸侯催發,魏暄解決后索性帶着大軍開始征討諸侯。魏侯主力,魏暄從旁掠陣,魏軍勢如破竹,不過三年,就攻下了另一半領土。
自此,這片大陸終於結束了諸侯割據的亂世局面,迎來大一統,太平盛世即將拉開序幕。
魏侯登基為帝,定都隋安,國號為周。立灧夫人為後,魏暄為皇太子,魏揚為軒王。其餘諸功臣,皆有封賞。
魏暄派人來淇城接虞塵隱入隋安,離開淇城那日,虞塵隱回頭看,萬千思緒,皆化為一壺惆悵,難以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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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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