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家老宅18
顧雲逸和紀霄對視一眼,繼爾示意老太太繼續說下去——
“每到半夜十二點,我就聽到地下有人再說話,他們就好像住在地底下一樣,每晚都在交頭接耳,好像在討論着什麼,但是我出門一看,地面是平的,沒有進口也沒有出口,除了鬼再沒有別的可能了。”
顧雲逸見老太太說的煞有介事,兩隻握着拐杖的手也在隱隱發著抖,對於她的遭遇全然信任,卻又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只能將頭埋下做着筆錄。
而紀霄從屋外探了一圈回來時,臉色更加難看,比冬日的霜雪還要令人生寒,附在顧雲逸耳邊,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剛給警察局打了電話,吳警官去南市出差了,半個月都不在本市。和之前發生的案件一樣,有人偽裝成這些人最親近的家人朋友,套取消息,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雲逸手裏記事的筆微微一滯,筆尖的墨水湧出少許,將“靈脈”二字暈在漆黑色的墨團里。
他們二人再與老太太寒暄了幾句,聯絡了這個區域的警方,為老太太臨時尋了個落腳點,便離開了平房。
只等四下無人時,顧雲逸再次掏出筆錄細細琢磨:這幾天探尋的案子,案主都幾近相同的遇見了一個親近的人,然後套問他們房子的來源,只要是靈脈可能去過的地方、從前有過深坑的地方,都發生了類似的案件。
“按照警局給的線索,城市裏所有有過深坑的地方,他們都去過了。”顧雲逸比對着手中的路線圖,看着靈脈所經之地形成一條蜿蜒曲折的路線,根本無跡可尋,不由有些無措。
紀霄斜眼睨過路線圖,一揚眉,主動寬解地說:“我們追蹤不到靈脈的去向,那些人自然也找不到。特殊能力部已經加派了人手,研究地形,希望能夠早他們一步護住靈脈。”
顧雲逸前行的腳步一頓,恍然神情變得明朗,揚聲說:“我的義兄單昊是個考古學家,對地殼和這座城市的歷史很有研究,說不定他能幫上忙。”
紀霄愣了愣,神色變得漠然,冷不丁來了句,“哥哥,考古的人一般老了容易禿頭。”
顧雲逸聽得雲裏霧裏,只覺得紀霄似乎心情不太好,並沒有打算理他,反倒是轉身撥響了單昊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溫柔的男聲,“喂,小逸。”
顧雲逸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略帶着依賴的說明情況,最後補了句,“義兄,你最近能回來一趟嗎?”
單昊笑了笑,語氣帶着神秘與期盼,半晌才回了句,“你想我嗎?”
顧雲逸不知道單昊為何顧左右而言他,又隱隱覺得單昊比之前開朗了些,心覺是件好事,爽快地應過,“想。”
單是這一個想字,頓時讓紀霄的臉色黑中透怨,眼神直勾勾地瞪着顧雲逸,仿若在聲討他的始亂終棄。
顧雲逸心裏發虛,主動迴避了紀霄的眼神,莫名騰起些對紀霄的愧疚感,讓他一時覺得和紀霄呆久了,自己精神有些不正常。
想罷,他乾脆轉身走遠,和單昊再聊了幾句近況,硬是沒問出他幾日回來,只好訕訕掛了電話。
再回到紀霄身邊時,手心許是握久了電話,生出些薄汗,乾笑了兩聲,“我義兄性格很好,如果他過兩天回來,你們肯定能和平共處。”
紀霄深深地看了顧雲逸一眼,臉色摻着薄怒,只是淡淡說了句,“第一天見你的時候,你池子裏的荷花,是我故意弄壞的。”
顧雲逸微一滯愣,見紀霄不打自招,剛想罵他,卻對上他眼底說不清的炙熱,瞬間慌了心神,半晌沒有接話,連一句問責都說不出。
二人並肩走了許久,一路都沒有說話,直到轉角就是顧家時,紀霄才打破了僵局,神色欠揍地說:“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從小就不喜歡文化人。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喜歡哥哥你吧。”
紀霄和單昊是兩種人,單昊是歲月盡好的類型,一句話就能讓顧雲逸覺得平淡中有些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