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終章
陸靖聞言,眼底的笑意更加變本加厲地溢出,開口道了一聲賞,喜娘面上的笑意更盛,祝詞一個勁地說不完。
一陣兵荒馬亂后,成婚的縟節也算是完成了,陸靖本還想在屋內多呆一會,卻被外頭鬧人的催促聲吵得不得不起身。
臨走前,人還攥着小姑娘的手,雙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極為不舍。
實在是新娘子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阿照被他那露骨的注視,惹得面上酡紅,忙道:“大家都在等着,快去吧。”
等到最後還是鍾楚譽和裴正進屋來,一人一邊把人給架走了。
日暮西斜,外頭喜樂聲不斷,一陣鬧哄哄的。
阿照坐在喜塌上,扶了扶頭上微沉的翟冠,打了個長哈欠,雲落和夏詩相繼進屋。
夏詩怕她餓了,端了盤糕點進來:“將軍還被裴大人灌着酒,怕是沒那麼快回來,主子,要先用點吃食還是先梳洗。”
阿照被沉重的翟冠壓得脖子都伸不直,“先梳洗罷。”
雲落伺候她卸凈頭上釵簪,盥室內,她褪下琳琅喜服,整個身子都浸入浴桶,溫熱的水汽蓋過肌膚,她精神鬆懈,舒服得輕喟了一聲。
雲落替她揉了揉發酸的肩,又往浴桶中撒了些梔子花瓣,一陣清香撲鼻。
許是今日實在起得太早,才泡了片刻,她便覺得困頓得不成,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雲落替她兌過熱水,便提着木桶出去。
過了一會,門“篤”的一聲,被人推開,駿馬屏風外站了個身姿挺拔的身影。
阿照閉着眼,聽見腳步聲,以為是雲落添水回來了,她道:“雲落,水還熱着,先不用添了。”
話音剛落,陸靖從繞過屏風走了進來,阿照好半晌才察覺不對勁,一睜開眸,便與來人視線相撞。
她纖細粉白的指尖,有些緊張地扣住浴桶邊緣,“你、你怎麼過來了。”
陸靖雙頰微紅,似有些微醺,一臉委屈道:“我在屋裏找不到你。”
屋內的燈火澄凈透亮,一大片雪白上膩着細密的水珠,姣好曼妙的身姿,此刻帶了霧氣,朦朧朧的,濕漉漉的,端的是不可方物的穠麗。
陸靖喉結微動,渴得不行。
這樣毫無遮掩的四目相對,她實在是不習慣,室內又沒其他人,她硬着頭皮道:“你先替我把寢衣拿來。”
陸靖腳步似被釘住一般,一動不動盯着她,那雙清冷的眸此刻晦暗不明,似帶着濃稠的情谷欠。
知他是醉了,定然靠不住,阿照咬了咬唇,費勁地伸手去夠一旁架子上的衣衫。
室內熱氣蒸騰,熏得她桃腮緋紅,就連眼尾也染上胭紅,襯得整個人既嬌柔又嫵媚。
她夠得辛苦,修長的脖頸仰伸,整個身子朝左側傾斜,半浸沒於水中的雪巒溝壑若影若現。
躍於上方的一點硃砂痣,一眼看去,格外的驚心動魄。
陸靖靠近,輕輕擒住了她的皓腕,地上倒映着男人高大的身影。
阿照愣了愣,抬起眸問他:“你怎麼了,是不舒服么?”
她生了一雙盈盈水眸,此刻添了氤氳,就這般抬起來望着你,如同攜着滿園春色而來。
他喉結一滾,不再克制,折下腰。
小姑娘的紅唇陡然被覆住,呼吸被掠奪前,她彷彿聽見男人嘆息着沉吟了一聲:“好渴。”
他輕咬,慢碾,帶着清甜的酒味,尤為磨人。
意識散亂之際,阿照抵着他的肩,稍稍分離,鼻息微促道:“你這是醉了?”
被他摩挲過的唇,紅得嬌艷欲滴,如那春日桃枝,叫人覺得口舌生津,迫切的想咬上一口。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嗓音啞道:“嗯,好像有點。”
下一息,浴桶抖擻,流水泠泠,發出窸窣響動。
她一下子跌進男人緊實的肌肉中,感受到他鮮活砰跳的心臟。
她嬌怯搖頭,試圖與他講理,就算要,也不該在這裏,可久曠了許久的人,片刻也等不得,哪裏還聽得住勸呢。
支在她腰間的手掌忽然向上,她的背被抵在了桶壁上,瞳孔中倒映着他漆黑深邃的眸。
烏髮被人輕輕撥弄開,她只覺脖頸一涼,后又被溫熱傾覆而上。
雲落提着木桶回來,見守在外頭的幾個婢女都低垂着頭,臉都紅透了,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生怕打攪了主子的興緻。
她正納悶,剛靠近盥室,便聽見裏頭叫人浮想聯翩的動靜,主子那甜軟綿酥的嬌音,此刻帶着几絲抽泣,似婀娜細柳,無力地拍打在春泉上,叫人心肝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