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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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那個豬頭怎麼還不出來？”在天平谷外，幾個女子按劍而立，一雙雙美目緊盯着谷口方向。為首的一個紅衣女子，正是水月觀的紅葉。
“會不會是發現了我們姐妹，當了縮頭烏龜，乾脆殺進去將他揪出來，把豬鼻子砍下來，豬眼睛剜出來，豬耳朵割下來，最後再把——那個也給他切下來。”說話的是一個黑衣女子，身材嬌小玲瓏，脾氣卻十分火爆，名叫黑鳳凰。
眾女聽到割鼻子剜眼睛的時候還都一個勁點頭，可是最後那個，卻都臊得臉頰緋紅，暗暗埋怨黑鳳凰太過潑辣。
紅葉氣定神閑地點點頭：“回去看看也好。”雖然天平谷只有這一個出口，那個可恨的豬頭肯定跑不掉，但是萬一這廝真躲在裏面不出來，豈不是浪費時間。
這些美艷的女修並不知道，此時此刻，豬頭小歡子已經惹上麻煩。本來還想和平解決問題，可是對方擺明了欺負人，要搶瞌睡蟲，小歡子焉能叫他如願。於是臉上嬉笑之色頓消，用手一指公子哥：“你做夢！”
“是嗎？”公子哥何曾被人當面指着鼻子，只見他冷哼一聲，身形一晃，徑直撲向小青蛙。
小歡子當然不能叫他如願，一擺切菜刀，擋在前面。可是公子哥的身形十分飄忽，小歡子眼前一花，就不見了對手的蹤跡。
等他回頭看去，只見公子哥已經劈手去奪小青蛙手裏的盒子。小青蛙當然不肯，用力往回拽，結果被公子哥一甩手，小青蛙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公子哥手托盒子，哈哈大笑兩聲，邁步向外走，侯喜和賈斯文雙雙撲過去，卻被幾名夥計攔住，扭打在一起。
小歡子則連忙將小青蛙從地上抱起來，只見小傢伙癟着嘴，眼淚汪汪，額頭上嗑出一個大疙瘩。小歡子一股邪火直衝頂門，他貼貼小青蛙的臉蛋：“沒事，哥給你出氣！”
把小青蛙放到小貓身上，看到那個公子哥馬上就要出了店門，小歡子嚎叫一聲：“小白臉子，有種別跑，可敢與俺一戰！”
李公子轉身出門，頭也不回道：“你還不配跟本公子動手。”
看着這位滿身傲氣的公子哥，小歡子忽然想明白：原來在上位者眼裏，他們幾個不過是小爬蟲罷了，完全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視他們。
一股虐氣從小歡子的心底升騰起來，一直壓抑的仇恨瞬間爆發。雖然這位公子哥跟他素不相識，也無冤無仇，但是小歡子卻如同遇到了當初的那幾位仇人，那種視他人如螻蟻的態度，實在是太過相似。
“哥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類人——”小歡子抽出殺豬刀，追到外面，他自己都不知道，兩隻眼睛已經瞪得鮮紅如血。
手中的殺豬刀也有所感應，刀身微微戰慄，似乎充滿了渴望：不僅僅會殺豬，更要殺人！
李公子也覺察到這個胖子身上的變化，心中微覺吃驚，不過看對方的修為，也就是剛剛踏入煉穴期，而他的修為，已經是煉穴中期，有何懼哉！
想到這裏，不由膽氣一壯，抽出腰間寶劍，如同湛藍的一汪清泉。食指在劍身一彈，動作瀟洒無比，錚的一聲，寶劍如同流水一般顫動起來。公子哥朗聲道：“戰又何妨——”
說完，四下一顧，李公子的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只見早就圍了大半圈人瞧熱鬧，其中還有幾個女子，姿色都極為出眾，想來都是被他的絕世風姿吸引而來。
來到當街，小歡子心中已經恢復冷靜，他向四周的圍觀者拱拱手：“各位，今天俺和這位李公子當眾切磋，勞煩大夥做個見證。”
看熱鬧哪有怕事大的，立刻一哄聲叫好。小歡子一見，笑嘻嘻地拱拱手：“既然是切磋，當然要有點彩頭，李公子，你要是贏了，那幾隻瞌睡蟲俺拱手相送；萬一俺要是贏了，你怎麼說！”
小歡子鬼着呢，知道這位李公子肯定大有來頭，索性逼他公平較量。雖然對方的修為高他一籌，但是小歡子有土遁術，足可立於不敗之地。
李公子自認為瀟洒的一笑：“我掌中這把劍名為流水，與你賭了。”
周圍都是修真者，自然看出此劍的不凡，也都暗嘆這位李公子的財大氣粗。其中有知道內情的就宣揚開了：“知道醉仙樓吧，就是神廚李大嘴前輩開的，一共幾百家分店，遍佈天下，號稱凡有修真者之處，即有醉仙樓。而這位李公子，就是李前輩的嫡曾孫，人稱玉面郎君李玉郎是也！”
觀者立時大嘩，想不到這少年的來頭如此之大。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又紛紛打探那個胖子的來歷。
小歡子因為特徵明顯，所以被金劍門收錄之事，被傳為笑談，倒也有一些人猜出他的身份。聽說只是金劍門的一個外門弟子，而且還是無形靈體中最廢材的土體，大夥連連搖頭：“這場比試，不戰也罷！”
就在鬧鬧哄哄之際，只聽一個尖尖的聲音喊起來：“下注啦，下注啦——現場比武，當場下注。”
眾人一看，只見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旁邊還有一個書獃子模樣的，正在那裏開盤。立刻就有人圍上去，手裏拿着靈石往上押。這樣一邊倒的比賽，當然要押李玉郎。
侯喜眉開眼笑，他深知小歡子的底細，所以信心十足。賈斯文心裏卻沒底，一看晶石都堆在寫着李玉郎名字的地方，眨眼間已經有幾百個，不免心中暗暗叫苦：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
“既然二位切磋，我來做個見證如何？”一個紅衣女子走出人群，眾人見她滿臉英氣而又不乏嫵媚，實在是萬中無一的絕色，不由轟然叫好，沒法子，美女在哪裏都是比較受歡迎的。
李玉郎早就留意這個紅衣女子，他也算萬花叢中過的人物，卻未曾見過這等姿色和氣度俱佳的美女，而且還主動出來評判，這也難免叫他心中竊喜：今日定要顯顯手段，抱得美人歸也未可知。
於是拱手一揖，盡顯翩翩君子之風：“能得佳人一顧，何其興哉！”
小歡子一見此女，卻有些頭疼，心中暗自琢磨：今日出門沒看黃曆，實在是大大的失策，紅葉這丫頭怎麼也來湊熱鬧？
只見紅葉的手上忽然出現五塊靈石，縴手一揚，落到侯喜面前，整整齊齊地壓在李玉郎的名字上面。
“中品靈石！”看熱鬧的人群又一次沸騰起來，紅葉女的出現，本來就叫人興奮，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塊中品靈石，要知道，一塊中品靈石，抵得上一百塊下品靈石啊。
這樣一來，又引發了一場瘋狂的下注，賈斯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他又沒有小歡子的土遁術。再說了，那些下完注的修真者，早就牢牢地將兩個莊家盯住，想跑，沒門！
終於，喧鬧的場面漸漸歸於寧靜，大家自動圍成一個圈子，裏面方圓足有十幾丈，只有李玉郎和小歡子對面而立。
噔噔噔，小青蛙忽然跑進場中，到了小歡子面前。小歡子俯身揪揪她的朝天辮，小青蛙吧嗒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豬頭哥哥加油！”
“放心，俺肯定把他打成豬頭。”小歡子跟她連擊三掌，小青蛙這才蹦躂到侯喜身邊，摟着金毛犼，信心十足地觀戰。
“請吧——”李玉郎很有風度地向小歡子招招手。
小歡子殺豬刀一擺，凌空劈下。圍觀者暗暗搖頭，他這一刀毫無章法技巧可言；下注者卻全都興奮起來：這個胖子越弱，他們贏得才越穩當。
勢大力沉的一刀，在李玉郎眼裏卻是破綻百出，掌中的流水一抖，如同一道瀑布，纏繞上去，空靈飄逸，如同天外飛仙，四下里立刻一片喝彩聲。
水勢至柔，殺豬刀就像砍進了泥潭，軟綿綿的毫不着力。小歡子期盼中的那道紅光也並未出現，只能奮力將殺豬刀抽回，又是直直的一劈，跟上一刀如出一轍。
“技止此耳——”李玉郎一聲輕笑，流水劍揮舞得更加洒脫，一道水幕，牢牢將殺豬刀纏住。小歡子一口氣斬了二十多刀，卻根本沒能破防。
一個揮灑自如，一個只憑蠻力，如此一來，高下立判。小歡子心中也有了明悟：看來回去之後，除了修鍊之外，還要好好研究一下刀法才行。
看到對手攻勢一滯。李玉郎朗聲道：“輪到我攻了么，看我這招倒卷星河！”他也不願意再糾纏下去，早點打發這個蠢豬算了。
“劍意啊——”圍觀的人群再一次驚呼起來，只見一道天河憑空出現，其間更有繁星點點，閃爍生輝，完全將豬頭小子籠罩。不用說，每一點寒星，都將是美麗而致命的。能看到施展劍意，值了。
只有紅葉微微搖頭：跟她的桃花笑春風不同，倒卷星河還算不得真正的劍意。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某個大神通的修士，強行將這道劍意封印在流水劍裏面。李玉郎在施展的時候，只要運用靈氣激發即可。
正因為不是自己悟出來的，當然也就不能達到劍意隨心的境界，威力大打折扣。但是用來殺死這個豬頭小子，應該足夠了。這豬頭罪不至死，最後時刻說不得還得施以援手，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肯定要讓他吃足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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